第二十一章 落寞

  陳奕霖停頓了一會兒，又說：“昨天我問了一下主任，他的病應該是遺傳，我暫時也就知道這麽多了。”

  “謝，謝謝……”我努力的從一片空白的腦中找回意識，木然地掛了電話。

  我這個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人聽到“病”字依舊會背脊一涼。

  與紹雲霆婚後的十年，我從來沒有發現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更沒有聽說他有什麽遺傳病。

  他父親在他八歲那年溺亡了，隻剩下他和楊慧，而楊慧看起來也沒有什麽問題，難道是紹雲霆的父親嗎？

  我立刻站起身，一邊給唐輝打電話一邊往屋子外走。

  誰知道我打了五個電話，唐輝都沒有接，好像故意逃避我一樣。

  天下著小雨，我去了墓園。

  我的墓碑前放著一束白菊，而白菊中有一枝鮮紅的玫瑰。

  除了紹雲霆，我想不到還會有誰會來。

  花的顏色很鮮豔，紹雲霆今天應該來過，或者才走不久。

  我打著傘，像是一個遊蕩的流浪者走在路上。

  從聽完陳奕霖的話再看到我墓前的花，我整個心已經不能用亂來形容了。

  但我知道，我很想見紹雲霆，就算是再也不相見，我也想弄明白他這些年到底瞞著我什麽。

  我拿出手機，按出將近半年都不曾撥出去的號碼。

  拇指似是不受我控製的僵在半空中，我心一橫，用力按了下去。

  “嘟——嘟——嘟……”

  每響一聲，我的心跳都隨之加快。

  他還沒有換號碼。

  又響了兩聲，手機內傳來那我無比熟悉的聲音。

  “喂？”

  突然間，我的眼淚流了下來，我捂住嘴，身體不住的顫抖。紹雲霆的一個字就能讓我情緒失控。

  “喂？你好？”他有些沙啞的聲音依舊是那麽溫柔。

  我竭力忍住抽噎的聲音，深吸了一口氣：“你還好嗎？”

  電話那頭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整整過了十秒，他才顫抖著又開了口：“顧亦雪？”

  “嗯。”我溫聲應道，“是我。”

  “你，你沒死？”紹雲霆聲音起伏如同海浪，剛在的溫柔全變成了不可置信。

  “我……”

  “你在哪兒？你現在在哪兒”他語速突然變快，恨不得現在就出現在我麵前。

  我轉頭看向身後的大雕塑：“我在，城西廣場的雕塑下。”

  “你不要掛掉電話，你等我，我馬上就去，你一定要等我！”

  那邊傳來一陣慌亂中的撞擊聲後是便是關車門的聲音。

  我沒有出聲，卻已淚流滿麵。

  我不確定他愛不愛我，但他的確是在乎我的。

  雨漸漸變大，整個廣場隻有撐著傘的我，然而我的手機卻因為沒有電關機了。

  我緊皺著眉，將手機塞進口袋中，不知道紹雲霆什麽時候才到。

  此刻的心情有點像我第一次和他約會，忐忑中帶著些許期待。

  可是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紹雲霆都沒有出現，從別墅道西廣場開車基本上隻要二十分鍾左右。

  那幾許期待突然變成了落寞。

  我也沒忘記在那個冬夜，我在公園等了紹雲霆三個小時，一路走回家後等他直到天明，最後等來一個滿身是別的女人香水味的他。

  我歎了口氣，最後望了眼那個路口，轉身打算離開。

  “顧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