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禾披了件雅庫紮的黑正裝外套，前往紅雨團人員所在接待室去找伊麗莎白談一談的路上，打開控製台數據庫，瞧了瞧各種數據，著實有些眼花繚亂。

  從荒野到現在，這裏麵可是堆積了足足8次滿檔牛郎值所兌換出來的數據。

  這些數據的類型與數量與牛郎值貢獻者有著直接關係，很容易瞧得出來是哪位。

  英雄係：《千麵英雄》50頁，《人類群星閃耀時》200頁，這兩本都全本了，還有《鋼鐵是怎樣煉成的》350頁。這隻能是伊麗莎白的鵝毛。

  獵人係：《荒野求生》30期，《魯賓遜漂流記》全本210頁。洛娜的獵物。

  食血者係：《聰明的投資者》全本400頁，《投資最重要的事》250頁。還能是誰呢，索菲婭的勞作。

  演員係：《演員自我修養》600頁，酒井小姐和千葉小姐的聯合演出。

  操縱師係、斷電人係：《控製論》全本200頁，《操縱心理學》150頁，主要是薇薇安，還有點點簡。

  另外行刑人係的《人類酷刑史》100頁，妮妙的；編造家係的《烏合之眾》10頁，小甜餅的貢獻吧，真辛苦她從沙發上挪一挪動了。

  最後還有適合他自身玩偶係使用的經驗數據：《物種起源》完本400頁，《金牌月嫂教你坐月子》完本300頁，《動物百科》200頁。

  而在程序源代碼方麵，也是一目了然：

  英雄係3行，獵人係3行，演員係2行，食血者係2行，操縱師係1行

  這就是目前他擁有的全部源代碼了。

  “這些源代碼，足夠給鵝、洛娜分別做個K級程序，給酒井小姐做個Q級程序。”

  顧禾想著，又注意了下那2行食血者係的源代碼，索菲婭出的力氣還真不少。

  聽說她被妮妙帶去大房子區那邊了，他前兩天見著妮妙時就要求過她不要再亂來，隻要他還需要跟索菲婭共感，那對索菲婭的亂來都會反噬到他身上的。

  當時妮妙一副笑嘻嘻的模樣，看上去人畜無害，沒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他現在感覺，索菲婭這次可能又有苦頭吃了。

  不多時，顧禾穿過走廊，到了紅雨團人員所在的接待室外麵。

  幾個紅雨安保把守著門口，朱蒂也在，聽到他找伊麗莎白，就開門讓他進去。

  “斯特林小姐在忙著聯係。”朱蒂說道，經過今天發生的戰事，她對於銀行母親、市政、街頭、天使的看法，都有了很多不同。

  顧禾走進接待室時，伊麗莎白剛剛放下了大塊頭手機，綾子、悟真和尚他們都在。

  “天使！”伊麗莎白看到他頓時一聲呼喚，麵露微笑，“怎麽樣，傷勢還好嗎？”

  “沒問題。”顧禾看看左右，“呃，你現在有空談談嗎？就我們倆。”

  “好。”伊麗莎白會意，她和他之間可有著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就先讓綾子、悟真和尚幾人出去，去魚塘眾人那邊拜會一下。

  “劍寶也先出去吧……”顧禾看著鵝掛在腰間的電子長劍，連著不屬於奇物一部分的劍鞘都像在閃閃發光，它真變得不同了，誓約與勝利之劍。

  “用戶，請小心。”劍寶忽然說道，“這種要求，一般都是害怕被人拆穿謊言。”

  顧禾心裏一叫，就知道你盯著我，這就是為什麽要求你出去！

  “劍寶，你不用擔心天使的，他是最值得信賴的人之一。”伊麗莎白說著走去，把它先交給外麵的朱蒂了，再關上門，“劍寶就這點不好。”

  “它的Q級功能是什麽呀？”顧禾問道，知己知彼才百戰百勝。

  “我也還不知道。”伊麗莎白語氣躍躍的很期待，“劍寶很有個性，賣著關子呢，它的J級功能‘自動戰鬥模式’也是我得到它很後來才知道的。”

  “好吧。”顧禾先不管了，“我們共感著在腦子裏說。”

  “那可以。”伊麗莎白點頭同意。

  為了防止任何竊聽，或被劍寶偷聽到，他腦袋釋放出神經血絲線連接了她。

  然後，他先把彩音小姐和林賽定的策略跟她說了。

  兩人腦聊之間，走到接待室的陽台邊上，看著外麵的雨景，有霓虹燈光照進，仁清街的街道建築一般高，雨中隱約帶著海風的味道。

  伊麗莎白一直認真地聽他講完，“天使，你放心，有我有你，這是不用多說的。”

  她和天使都是大師的徒弟，都是分享者，並肩作戰經曆生死。

  這種關係，不隻是盟友、朋友、戰友，她非常珍重。

  “賽思入場了，支持紅雨與六代目雅庫紮結盟。”

  伊麗莎白剛才已做過初步溝通，“你作為紅雨堅實的朋友，也會被支持。”

  “那我需要加入紅雨團嗎？”顧禾問道。

  “不用，現在這樣更好。你作為特殊的中間人，連接著紅雨和雅庫紮，兩邊都挺你，你就是這個利益團體的一部分，不會被單獨處理。”

  伊麗莎白頓了頓，“我跟銀行那邊也說了，今天我可能造成一千萬損失，但我挽回了一個億的損失，我創造了新的利益。

  “過了線總會出事的，如果懷柔與改革是一種必然，那我就是銀行巨大的資產。”

  她一聲失笑，“這是聯合區會認可的邏輯，是他們眼中我的價值。

  “今天都這樣了，事後我還是要按這種邏輯去說去做，是不是很好笑？”

  “沒什麽好笑。”顧禾當然這麽說，但亦是這麽想，“伊麗莎白，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也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的，就是我們今天這樣打打打，才打出這種局麵。”

  “今天啊。”他望著街上還沒有全然散去的人群，“我們保衛了自己。”

  伊麗莎白聽得心頭暖熱，也轉頭看去，天使說得真好，不愧是師兄。

  如果濱健組上位，紅雨解散，三藤滲透並把持了這個區，事情會變得更糟糕。

  而現在，大家用血與光，火與雨，讓這裏實切地有著另一種可能，一種希望。

  “所以我想，我們一定要把握著這個機會。”伊麗莎白點頭道，“發展壯大！”

  “咱都盡力吧……”顧禾打量了她幾眼，“那個，你現在能成為三程序者了。”

  “嗯，我真沒想到會這麽快。”伊麗莎白一笑，“我都還沒想好安裝什麽程序。”

  之前她執著安裝救贖的時候，老嬤嬤他們都認為那是一個大錯誤，比她選擇英雄係成了特障人還要錯，一錯再錯。

  可是現在再看？也就不到三個月，她要從二程序者升為三程序者了。

  即使同為超速檔，這種速度都隻比那些食血者要快。

  英雄係，隻快不慢，隻強不弱。

  正當伊麗莎白想過這些念頭，就在腦海聽到天使他說：“你的K級程序方麵，大師有安排，事實上我和大師剛才聯係過。”

  “大師有K級程序安排給我？”她不由微瞪眼眸。

  另外，今天晚上本來是大師和她一周聯係一次的日子，天使師兄也是今天嗎？

  “不是直接的安排。”顧禾肅起了麵容，該開始表演了。

  沒了那種奇異光影的朦朧，又沒有保溫杯在手，沒有枸杞水喝，他還真有些壓力。

  不能緊張，不能緊張，鵝現在能共感到……

  “是這樣的，我在組織內的級別比你高，我能呼叫大師，我剛才就主動問他看法。大師給了我一些指引，還有幫助。

  “因為我有容器程序，我可以從大師那裏接收更大的數據，他有時候會傳數據給我。所以大師讓我成為我們之間的一個數據中轉站，這樣更能快速應對各種事情。

  “重點來了，大師給了我很多源代碼，能幫助我們創造新程序。”

  伊麗莎白聽得連連地點頭，聽到最後，雖然這是情理之中的事，卻仍然大受鼓舞。

  大師很可能是黑石團隊的成員，有源代碼那是一點不出奇。

  可大師願意拿出源代碼幫助她和其他人！

  天使師兄的“十倍觸手”就大師幫的，隻是Q級程序，卻那麽高強。

  她的K級，可又會怎麽樣啊……

  “不過，大師隻提供源代碼，以及由我這裏中轉編譯。”

  顧禾又說，隻要自己把握著編譯這道口子就能把握程序的品質。

  不管是伊麗莎白、洛娜、酒井小姐，或是其他人，隻要是同一條船上的老鐵，他都得多操心一些，想辦法搞出黃金品質的、適合她們的新程序。

  隻有大家都實打實地變得更強，尤其是洛娜，特別是鵝，他才安全有保障啊。

  這一波可得好好搞，不能浪費了那些源代碼。

  “人格原料數據、黃道星宿數據，都需要由你自己提供。還有為了創造出更高品質的程序，有時候需要加入其它一些同職業同級別的程序安裝包。”

  “明白。”伊麗莎白應道，之前自己就分享過一批玩偶係Q級程序。

  她琢磨道：“如果我要往賽思內部搜刮K級程序，權限有點勉強，但問題不大……”

  “這次不用你提供。”顧禾對此覺得很可惜，但實在不行啊。

  “你要變強才會降低我的威脅，如果你轉頭就往賽思、銀行去搜刮K級程序，不是明著告訴他們你啊洛娜啊剛要升上去嗎？不行，你是自己超感奇遇了，劍寶也幫了忙。你在今天之前，就已經是個三程序者，隻是沒報告上去。”

  “嗯，也是……”伊麗莎白頓時犯了難，“那沒我提供，你去哪裏找？”

  這是個很實際的問題，每個K級程序的安裝包都價值不菲。

  她如果不能白用賽思或銀行內部的，都不想掏錢去買呢。

  “呃，我們找長野小姐幫幫忙吧，還不一定需要加入那麽多其它程序。”

  顧禾對此真說不好，編譯器是有提示過當品質不足，放進更多合適數據就能提升。

  但沒有表明，黃金品質就一定需要混入其它程序，或者一定要用上多少數據。

  各人各程序不同，情況可能也不同的。

  “哦。”伊麗莎白想著什麽，“你剛才說，洛娜-盧德？她也要安裝新程序嗎？”

  “她可以升K級了，我們需要幫她。”顧禾鄭重其辭，“分享者組織的精神就在於分享，不限於我們內部分享，還要分享給別人，最終造福天下人。”

  “開源！”伊麗莎白又受振奮，一個詞作了最好的總結。

  “沒錯，開源。可是像洛娜、魚塘的大夥兒，他們不是分享者，都不知道大師的存在。至於老範……好像跟大師有關係，又好像沒有。

  “我跟老範、跟大師的師徒關係，都是獨立的。”

  顧禾留著話語的餘地，“我問過大師關於老範，大師沒答，說我階段沒到。”

  “連天使師兄你也沒到。”伊麗莎白訝然，不過想想，老範那可是製食奇人！

  “別管老範了，進補酒的事他還沒決定好。總之呢大夥兒是街狗，卻講道義，他們變強是有益於推助我們的事業，一起改變這座城市的。”

  顧禾說了“我們”，說得自己也要為革命獻身一般。

  可現在去不了羅洲，他需要伊麗莎白保……沒辦法了，一條破船上了。

  “伊麗莎白，大師是世外高人，不會事事出手，該我們做就我們做，我們要想辦法讓他們也裝上好程序。我想過了，我不好自己出麵，大師的源代碼分享給我之後，我先轉給你，你再以劍寶的名義分享給他們，當著我的麵，讓我來接收。”

  “劍寶？”伊麗莎白明白為什麽要轉一轉手，但為什麽是劍寶？

  “如果你說這些源代碼是從銀行找來的，街狗們就會擔心會不會有陰謀了！”

  “隻是源代碼的話……”伊麗莎白想著道，“銀行也做不了假，程序源代碼是沒辦法摻假、混雜、生產的，那是超凡的本源奧秘。”

  顧禾真無奈了，鵝啊你是學霸，可你還不夠我懂街頭。

  “他們不像你這麽懂源代碼，他們還討厭有錢佬。你想想自己是花了多少努力、冒過多少次生死才成了街頭朋友，還依然隨時被人質疑？

  “而劍寶是個奇物，而且它很厲害，這大家知道，它有幾個源代碼就不算什麽了。”

  “你把源代碼給他們，我來接收，再爭著用‘超速容器’去主導血肉生物型編譯器工作，事實上我是找大師編譯，搞好拿出來，那他們的新程序不就有了。”

  “目前這樣是更妥當吧。”伊麗莎白點頭，天使都計劃好了，“好，就劍寶了。”

  “劍寶最好了啊。”顧禾笑了笑，從腦海裏笑，到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這明明全是他的功勞，卻要被劍寶占去，為什麽他卻這麽開心呢？

  因為這份功勞不好占呐，麵子而已，麵子值多少錢？它一分錢不值。

  如果出了什麽事，走漏了風聲，這麽多源代碼，這麽多新程序，那全是劍寶搞的。

  銀行要是想搜刮誰，解剖研究誰，找劍寶去吧。

  真成那樣，鵝為了保住劍寶應該會很頭痛，但她不會供出他和大師，那更頭痛。

  劍寶，壓力都在你那裏了，謝謝啦。

  “那我的K級程序什麽時候做？”

  伊麗莎白想到是新程序，就躍躍欲試，新程序意味著很大程度會取決於她對英雄係的理解，是她個人的量身定做，她的新創造。

  她問道：“我要先把我的人格原料數據、黃道星宿數據中轉給你吧？怎麽轉？”

  顧禾聽著鵝一副急著要轉賬的語氣，心裏嘀咕，好在我不是騙子……不是那種。

  “就現在轉好了，我這有個大師給的編譯模擬器，可以看大概能出個什麽品質。”

  “好！”伊麗莎白頓時更感興奮，自己的數據會有什麽表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