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莫柯就明白虞冉筱為什麽不到安靜的包廂裏去了，樓下喧囂，但也是聽八卦最好的地方。

  ??“欸欸欸，你們聽說了麽？就那要和我們南梁和親的清雲郡主，她過去的那一段風流韻事。”

  ??“我說。這個就沒有必要鋪墊了吧？現在滿京上下，誰還沒聽說過她？”另外一個男人嗤笑道。

  ??“你知道的都已經過時了！我可是聽說，她原先就是喜歡我們越王殿下的，不過後來越王殿下看不上她，她就隻能爬雲藩世子的床了。”

  ??“……”

  ??滕鑰目瞪口呆地看著虞冉筱，不敢相信兩天時間，虞清雲就已經多了一段這麽複雜的往事，虞冉筱啃著一塊棗泥糕，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隔壁斷斷續續的討論聲傳來，另外一桌的人也加入了口水局，源源不斷地說著自己的見解。

  ??流言版本實在太多了，一會兒是什麽虞清雲小產，雲藩世子狠心拋棄，然後虞清雲為了複仇，才在此處和親路上銷聲匿跡。

  ??一會兒又是滕昊和虞清雲本來就是青梅竹馬，不過虞清雲太喜歡晏之了，滕昊橫刀奪愛，這次不過是金屋藏嬌。

  ??……

  ??外麵的流言不一一贅述，統共就分為這麽兩派，他們兩派還差點因為言論不和而大打出手。

  ??滕鑰露出神遊一般的神情，方才那夥人言語之間透露著太多他們所不知道的似是而非的內情。滕鑰一言難盡，“這、這……”

  ??“人言可畏嘛。”虞冉筱夾了一塊魚，放在了滕鑰的碗裏，“盡管郡主什麽也沒有幹，但現在誰又會相信她呢？就算她是貞潔烈女，因為此事而去撞牆，也隻會有人說她是羞愧難當，迫不得已才尋死的。”

  ??滕鑰露出了恍惚的表情，“這、這樣啊……”

  ??“所以啊，公主以後更要謹言慎行。不要留人口舌，眾口鑠金。”虞冉筱又吃了一塊紅燒獅子頭。

  ??莫柯可不會相信虞冉筱帶滕鑰來這裏，就是為了給滕鑰上一課。

  ??滕鑰小雞啄米一般地點著頭。

  ??出乎莫柯意料的是，虞冉筱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深意，還真就是來聽聽虞清雲口碑如何的。

  ??滕鑰在震驚過後也歡喜了起來，能看到虞清雲的笑話才是今天出來的主要目的。

  ??“噯，虞暮，待會我們去看一下皮影戲好不好？我從來就沒有看過耶。”

  ??滕鑰的要求隻要不是上刀山下油鍋，虞冉筱都會答應。她點了點頭，縱容般地說，“公主說去就去唄。”

  ??“副將。玩樂不是長久之計，有這個時間，您還不如回去練一下近身搏鬥，您……”

  ??虞冉筱抬手打斷了莫柯的的喋喋不休，心累地說，“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虞將軍派來的間諜了，我們一個月就這麽一次沐休，你放過我吧。”

  ??莫柯欲言又止。責怪地看了滕鑰一眼，似乎在對她揣度虞冉筱玩物喪誌有些不太滿意。

  ??滕鑰憋屈地喝了一口銀耳羹，眼中懷疑莫柯是不是把虞冉筱當成閨女來看待了，他們兩個的關係是不是有一點好過頭了？

  ??“最好看的皮影戲在花影樓。”莫柯回來匯報，“往前麵走幾百步就到了。”

  ??滕鑰也沒有因為要走路而不滿，她好奇地在兩邊的攤子上翻著，時不時還讓虞冉筱過去看一看。

  ??滕鑰如今還是頂著一張男人的臉，主要的來說，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

  ??於是，大街上就出現了一副較為奇特的景象，

  ??滕鑰手中握著一根簪子，插入自己的頭發中，衝虞冉筱的方向晃了兩晃，“好不好看，虞暮？”

  ??虞冉筱逼迫著自己的目光隻盯著那一根簪子，違心地點了點腦袋，“好、好看。”

  ??攤主用一種看瘋子一般的目光看著滕鑰，這種目光很快就轉移到了虞冉筱身上。

  ??“好。我就要這個啦。”滕鑰說著，戴著簪子就要離開，虞冉筱隻能掏出一錠銀子肉疼地扔給攤主，又把簪子從滕鑰地頭發上摘了下來。

  ??滕鑰不滿地嘟嘴，隨時有可能爆發公主脾氣的時候，虞冉筱才抽著唇，指了指自己的臉，小聲的說道，“人皮麵具。”

  ??滕鑰恍然大悟，看向那個攤子的眼神蒙上了一層濃濃的羞恥，“你為什麽不早一點提醒我！”

  ??虞冉筱無辜地攤了攤手，“公主，你可真是冤枉了屬下。屬下這不是還沒有來得及上麽？誰知道你動作會這麽快。”

  ??莫柯走過去買糖人了，虞冉筱才戳了一戳滕鑰的腦袋，“怎麽辦？你真是一個豬腦袋，你該叫我買麽？你該叫莫柯買！不然怎麽拉近距離。笨啊你。”

  ??“可、可是。我感覺莫柯對我越來越不耐煩的樣子，我還這樣……對他無理取鬧的，她不會更討厭我嗎？”滕鑰扯著虞冉筱的袖子，無辜地問道。

  ??虞冉筱沒聲好氣地再度戳了戳她，“你這個時候怎麽不擺出公主架子了？隻要你不提出過分的要求，像這一種是個人就可以辦到的，無傷大雅。”

  ??在虞冉筱傳授給滕鑰經驗的這一段時間內，滕鑰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了什麽，她猛然發現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抬頭愕然地盯著虞冉筱，“不對，你如果真的這麽有經驗，怎麽可能連皇兄都追不到！你是不是在騙我。”

  ??滕鑰第一次有腦子，就問出了這麽刁鑽的問題，虞冉筱一時有些無言以對，她摸了一下下巴，說起來，當初她糾纏滕季堯也不比現在的滕鑰糾纏莫柯差到哪裏，在她不要臉的追求之下，滕季堯還不是被攻陷了？過程雖然艱辛，但結果不是不錯麽？至少現在滕季堯還沒有忘記虞冉筱，或者說深愛虞冉筱這一個人。

  ??虞冉筱不回答，滕鑰的眼神就越發狐疑起來，她沒有機會再問，莫柯就拿著兩個糖人往他們走了過來，分別分給了虞冉筱和滕鑰。

  ??滕鑰轉著手中的牡丹花糖人，又看了看對麵虞冉筱放入口中的流雲狀糖人，“你為什麽要分給我這一個？”

  ??莫柯自然而然地回答，“主……副將，喜歡那一種形狀的。”

  ??滕鑰握著糖人的手發抖，“所以你在那那麽久，就為了等虞暮的一個糖人？”

  ??她可沒有看漏，這手上的這一個糖人不是現做的，是原本就紮在稻草堆上麵的。

  ??虞冉筱咬碎了一口糖人，隱隱有一種不太美妙的預感，她不斷衝莫柯擠眉弄眼，偏偏莫柯不解人意，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是。”

  ??虞冉筱扶額，幾乎想給這一位大爺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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