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麽說，不知為何，文馨突然就有點兒後悔了。

  ??程煜見她一張小臉都快糾結成包子了，忍不住“噗——”地一聲兒笑了出來：“不是要問我問題？怎麽這幅表情？”

  ??文馨糾結了半天，又斟酌了半天用語，這才有些歉意地開了口：“內個，對不起啊程煜，我知道我的問題可能會觸碰你的傷心事兒，讓你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兒對我還挺重要的，所以……”

  ??程煜聽了她的話明顯愣了一下，他雖然不知道文馨具體要問的是什麽？但是她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大體還是能猜到一些的，畢竟能讓他痛苦傷心，引起不適的大概也就隻有他的家庭了，確切點兒說也就隻有那個叫程誌宏的男人罷了。

  ??“沒關係，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文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表情的變化，那緊張的表情，讓程煜感到好笑的同時，不由得又覺得有些暖心。

  ??“你想問我爸爸的事情就問吧，不用這麽看著我，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文馨從不懷疑程煜的聰明，見他如此說，她也就悄悄放心一點。

  ??“是這樣的程煜，之前聽你說你跟你”話戛然而止，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語言：“上次我從你口中聽到你跟他的過去的時候，我心裏一直就有個疑問，那就是他為什麽執意要讓你讀夜大，而且還是那麽特殊的冥校。所以我一直懷疑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內情？”

  ??“夜大，有問題。之前我隻是懷疑，但是現在，我可以肯定，夜校確實有問題。所以我想問問你，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或者無意中提到過什麽特別的信息？”

  ??程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回憶過去跟程誌宏交流中的細節。而是第一時間皺眉問她夜大有什麽問題。

  ??“你可能還不知道，學校給我們放假了，而且歸期不定。什麽時候開學另行通知。”

  ??程煜的後背陣陣發涼：“你直播裏說的大戰長發女鬼的事情就發生在夜大？”他問得篤定，可見他內心已經十分篤定。

  ??“對。就在教學樓的天台上。”

  ??頓了頓，她又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對於真相，隻有我跟紅衣和青勾記得。其他人的記憶都被篡改了，就連我讓保護葉嵐兒的果果也是。”

  ??“這麽大的手筆，除了校方，我想不到別人。”

  ??“而且，我套過葉嵐兒的話，從她口中得知。那晚被長發女鬼迫害的九個女孩兒，她們的屍體……校方交給家屬的是九具完好無損的屍體。”

  ??“可事實是，那一晚，那個長發女鬼殺人取人頭的手法可以說是相當的殘暴。她是在人還活著的情況下直接將內髒掏出來的，然後才開始碎屍，最後留下了完整的人頭帶到了天台……”

  ??文馨沒有理會已經傻掉了的程煜，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我當時以為，沒有在那麽血腥恐怖的現場，聽到任何驚叫和呼救的聲音是因為女鬼的動作太快，眾人沒有反應過來。再加上她殺人分屍的地點又在走廊。沒人發現也可以理解。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另有隱情。”

  ??“所以，你是懷疑學校跟女鬼有關聯嗎？”

  ??文馨搖搖頭：“我不知道。也許有，也許是巧合。”怕自己說得不清楚她又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們學校本來就是個特別的存在，而且它還會總是弄出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作妖。若是但憑這一點就說校方跟女鬼是一夥兒的未免有點兒太過武斷。”

  ??“而且，假設二者有關聯，女鬼也沒有必要為了提升功力把場麵弄得這麽大，雖然說也有可能是為了得到優質的邪靈。但是以校方的名義騙幾個人出來到隱秘的地方解決不是更好。這樣可以省去篡改學生記憶的問題不是嗎？”

  ??“當然了，也不能排除故意為之的可能性。盡管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程煜聽到現在，覺得最大的矛盾衝突點應該就是校方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還有就是女鬼殺人時無人察覺般的詭異安靜。

  ??他想了想道：“文馨，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篡改學生記憶的不是校方而是另有其人？”

  ??這個問題文馨倒還真的是沒有想過，因為她當初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校方幹的。

  ??現在程煜這麽一說，她才開始認真地思索起了這種可能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問題就更嚴重了。”

  ??“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你跟紅衣和青勾的記憶沒有被篡改？”

  ??“我……”

  ??“你別急，我這麽問沒有要質疑你的意思，更不是不相信你的話。我隻是想讓你仔細想想，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了你們的記憶沒有被篡改？”

  ??是啊！為什麽？

  ??如果說自己的記憶沒被篡改是因為自己的特殊性，那麽紅衣和青勾呢？

  ??行，姑且算是青勾道行高深，鬼力雄厚，那麽紅衣呢？她甚至比不過果果，沒道理果果都中招了，而她還好好的啊？

  ??這些曾經被她忽略的問題，一下子都被程煜給點了出來。

  ??程煜見她眉頭越鎖越緊，不知為何，心底就突然升起了種這種表情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他想要幫她撫平的想法兒。

  ??當指間傳來溫熱的觸感的時候，他這才猛然驚醒，自己竟然把想法兒付諸行動了？

  ??他又驚又駭，手就這樣僵硬在了原地忘了收回。

  ??而另一位當事者似乎是被他這突然的舉動給嚇到了，一動不動地僵直著身體坐在原地，一張清麗的小臉紅得滴血，連耳朵和脖頸都染上了一層淡淡地桃粉色。氣氛一度非常地尷尬。

  ??屋子裏靜悄悄地，女孩的桃花眼因為驚愕瞪得大大的，帶著一抹勾人的水光，男孩隻覺得手下的觸感滑膩的肌膚格外的灼人。

  ??清脆的手機鈴聲在房間內突兀地響了起來。兩個人這才同時回了神，然後如同觸電一般各自向後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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