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能讓它們出來給我看一下嗎？其實我還挺好奇的。”

  ??文馨看了他不是很好看的臉色，有些擔心：“你不用勉強。”

  ??“沒有，不勉強。”

  ??見他堅持，文馨沒有再說什麽。她看著他真摯的眼神笑了笑：“好。”

  ??這一笑，讓程煜有些晃神。有那麽一瞬，他感覺自己聽到了千裏之外春暖花開的聲音。

  ??“紅衣，青勾。”

  ??房間內突然多了一男一女兩隻鬼，還是俊男美女。盡管程煜事先也做了心裏準備，但還是免不了被眼前鬼的長相驚豔了一把。

  ??“你們好，沒想到你們是這樣的鬼。”程煜是真的沒想到，鬼竟然也可以長得這麽好，除去透明度的問題，真的很人沒什麽不同。

  ??紅衣笑了笑沒說話，青勾飄到了他的麵前。看著他的眼睛笑著說了句：“你好，好久不見。”

  ??程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有那麽一瞬間他從對方的眼底看出了一抹敵意。

  ??當他想要確認自己的感覺仔細看時，卻又什麽都沒發現。

  ??“青勾，你認得程煜？”

  ??青勾笑著搖頭：“不認得，但是以前見過。”

  ??文馨點點頭沒有多想，紅衣以為他說的是在樓道裏見過，也沒多想。

  ??小小的房間，突然多了兩隻鬼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文馨，要一起吃點兒嗎？我帶了你的份。我自己做的味道不一定合你口味，你若是介意”

  ??文馨本想說她吃完了，現在不餓，可聽到他這話以後，果斷的改了口：“謝謝！我不介意。”

  ??程煜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不是出於禮貌敷衍的笑：“還暈嗎？用不用扶你？還是我把飯菜端進來吃？”

  ??文馨簡直受寵若驚，同時還有一丟丟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好多了，我們出去吃吧。”

  ??說著，她從床上一躍而起，直接下了地。

  ??程煜看著她這一係列行雲流水的大動作，有點目瞪口呆。

  ??說實話，他有些被驚到了。直到文馨走到他麵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走吧。”

  ??程煜回過神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明所以的他邊走邊說：“看來紅糖雞蛋水補血氣還挺快。”

  ??文馨一愣，不動聲色地回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紋絲未動的紅糖雞蛋水，莫名得就有點兒心虛不知是為何？

  ??一個溜肝尖，蒜蓉油麥菜，韭菜炒雞蛋，還有一個涼拌西蘭花。

  ??文馨在飯桌前坐好，然後看著程煜把那盤溜肝尖和韭菜炒雞蛋放在自己麵前，這個貼心的小細節讓她心裏有些暖。

  ??“謝謝。”

  ??程煜的臉有些紅：“做得不好，你將就著吃吧。”

  ??“不會，很好吃。”

  ??程煜盛了米飯遞給她，笑彎了眼睛：“你都還沒吃，怎麽就知道好吃？”

  ??文馨也笑了：“聞味道就很有食欲。”

  ??“那你多吃點兒。”

  ??她點點頭沒說話。

  ??程煜又說：“它們倆用吃嗎？”

  ??文馨差點兒被他的話給笑噴了：“它們應該不用。”

  ??程煜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懊惱自己剛剛不過腦子說出的話。

  ??惱著惱著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尷尬的氣氛一掃而光。

  ??文馨狐疑地看著隻吃自己麵前兩盤素菜的程煜一眼，然後把自己麵前的菜往他的麵前推了推：“你別光吃素呀。”

  ??程煜猶豫了一會兒夾了點韭菜雞蛋吃了，至於那盤溜肝尖就沒碰過了。

  ??文馨凝眉看著他：“你怎麽不吃啊？”

  ??“我不吃豬肝。”

  ??“？？？那你還”文馨的話戛然而止，有什麽東西似乎要在她的心裏破土而出。

  ??豬肝明目補氣血，程煜不吃豬肝，但是這道溜肝尖卻出現在了他的飯桌上。為什麽？答案呼之欲出。

  ??文馨感覺自己的心此刻不止是有點兒暖，而是有點兒燙。

  ??她喝了口水，冷靜了不少，就是心跳還噗通噗通地有點兒快，有什麽東西在她心中正在萌芽她不曾注意。

  ??“謝謝！”

  ??“沒事兒，你上次幫我除了身上的樹鼩精，我還沒有感謝你呢。這就當做是對你的答謝吧。”

  ??文馨沒再就著這個問題說下去，她看著程煜想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程煜，你為什麽不去夜校了啊？”

  ??程煜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還是決定跟她說實話。

  ??“讀夜大並非我所願，其實我是被江大錄取了的。後來因為一些幼稚的想法兒才沒去，現在夢醒了，我打算再複讀一年，明年爭取靠個好大學。”

  ??文馨不知道為什麽，程煜的話聽著挺正常的，她就是莫名地從他的話中感覺了一絲孤獨，悲傷的氣息。但實際上程煜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是笑著的。

  ??“程煜，馮叔說……嗯……”

  ??“馮叔說什麽？”程煜從沒見過這樣的文馨，說話吞吞吐吐的，一句話卡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他莫名地覺得這樣的她有點兒可愛。

  ??文馨單獨斟酌著用詞，斟酌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幹脆破罐子破摔：“其實跟馮叔說什麽沒關係，是我，我有點兒好奇你是怎樣的人？馮叔說沒見過你的家人，而且我看你在這兒也是一個人住，你的家人呢？你們不在一起嗎？”

  ??她飛快地說完，一抬頭就發現程煜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文馨意識到自己可能任性說錯話的時候，自己的喉嚨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遏製住了。她想說話，想道歉。但是她動了動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程煜此刻身上的氣息很冷，冷得文馨直哆嗦，他冰冷眼神下隱藏的悲傷與孤寂看的她心疼得喘不過氣。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誰都沒有說話，屋子裏靜悄悄的，就連以逗弄紅衣為樂趣的青勾在感覺到異常之後都安靜了下來。

  ??不足四十平米的簡陋出租房裏靜得可怕。文馨的心在這樣的處境下越跳越快。

  ??不知過了多久，程煜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他平直的兩側嘴角輕抬，大大的桃花眼裏又有了溫暖的笑意：“抱歉，嚇到你了。”

  ??他說的真摯不敷衍，文馨感覺得到。直到這一刻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呼吸通暢了，心跳也在漸漸平穩。

  ??“程煜，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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