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去看舞會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和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西裝筆挺的帥哥。」

  ??雪之下陽乃看到風千信一個人拎著一隻雞和一瓶甜酒去了露台追上來問道。

  ??「我討厭帥哥。要一起喝點麽？我這裏還有一隻燒雞可以佐餐。」他用刀叉熟練地撬開瓶蓋，軟木塞伴著“啵”的一聲被起出來，風千信反手把它塞進一旁的花瓶裏。

  ??雪之下陽乃微笑著看著用刀叉將燒雞剔骨的風千信，「好吧，就讓善解人意的大姐姐陪你喝一杯吧。」

  ??「少來，明明也隻是大學生，別把我當小孩，小孩是你妹妹。」

  ??風千信把剔完骨頭的雞肉盤子往陽乃麵前一推，他又從襯衣口袋拿出一個小玻璃罐也放到桌子上，「嚐嚐看，我特製的辣椒醬，能吃辣嗎？」

  ??雪之下陽乃用叉子叉起一小塊雞肉用沾了一點點辣椒醬，她的口味很雜，什麽口味的菜都能吃一些也不覺得甜酒配燒雞很奇怪。看著風千信大快朵頤的樣子她也有些意動了，小心地把沾了辣醬的肉塊放進嘴裏。

  ??雪之下陽乃沒想到放進來的是一塊燒的通紅的火炭，劇烈的熱量立刻奪去了舌頭的味覺，遠超芥末的痛感在口腔中橫衝直撞，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下來。

  ??風千信眼疾手快地遞過一個空盤子，「快，吐出來。」

  ??眼淚在雪之下陽乃的眼眶裏打轉，她用力不讓更多眼淚掉下來，當然更不可能做出更失態的事情，咬著牙脖子一梗把那塊烙鐵吞下去了。

  ??風千信馬上貼心地遞上加冰塊的甜酒，陽乃當然沒有再拒絕的理由，接過一飲而盡。

  ??雪之下陽乃用清水漱了口三次口才回來，眼神不善變成頂級掠食者盯著獵物的危險目光，她用雙手捏住風千信的臉頰兩邊拉，「千信君真是壞心眼呢，剛才那個到底是什麽？」

  ??也許是因為剛剛哭過，雪之下陽乃的眼睛更亮了，像發光的水晶。

  ??「就是普通辣椒醬啊，陽乃姐你的眼睛紅紅的，難道真的被辣哭了？」

  ??「叫姐姐也沒用。」陽乃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像拉麵師傅一樣扯著風千信臉上的軟肉。但她的臉色像剛剛洗完澡一樣浮現出醉人的桃紅色，一定是剛才辣醬的緣故。「那個辣醬的原料到底是什麽，怎麽比芥末還霸道。」

  ??風千信心說，明明你也很霸道，自己吃不了辣，還怪我。他當然不可能蠢到當麵說出來。

  ??「那個，好像是用我老家山上一種叫什麽山鬼椒野生辣椒做的，產量很少，我一般還舍不得吃呢。」

  ??山鬼椒，一聽名字那猛烈的辣度就撲麵而來，這個混蛋居然哄她吃，雪之下陽乃難得的生氣了。好好戲弄了一下風千信才罷休。風千信也就這麽讓陽乃為所欲為，而且他也完全不覺得被陽乃捏臉很痛，陽乃的手指柔軟而溫暖就算被作弄也完全不難受。陽乃姐剛才一定哭了，因為風千信從來沒有見過雪之下陽乃那麽生氣的樣子，估計是不小心被他看到被辣哭的樣子覺得很丟臉。

  ??其實他不覺得哭鼻子很可憐，小時候風守道一要揍他，棍子還沒提起來他就扯著喉嚨大嚎起來，雖然一般沒什麽用但是下手會輕點。除了有一次他把風守道視為珍寶的漂亮胡子燒掉一半，風守道拎著擀麵杖硬是追了他三個山頭，但那時千信一直在鍛煉跑步，所以風守道居然沒追到他。他大半夜才心驚膽戰的回來，風守道陌生人一樣叫他吃飯，也沒有動手的意思，風千信漸漸放鬆警惕以為這事就這麽過去了，放心的去洗澡，結果剛剛脫光衣服風守道就衝了進來，把他堵在浴室胖揍了一頓，當然也隻有一次，他從來不在一個地方跌倒兩次。要不要拿去騙雪之下雪乃吃一點呢？千信打了個寒戰，他想，他可能會死的很不安詳。

  ??風千信和陽乃抬頭望著夜空，遠而小的圓月冷森森的，像獸的瞳孔。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閑情雅致，明明第一次見麵時很喜歡偷偷盯著別人的腿看呢，舞池裏的女孩都穿著高跟鞋和露大腿的裙子，真的不去看看嗎？」

  ??雪之下陽乃半眯著眼睛說道。她一般準備作弄人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做這個動作。

  ??風千信瞟了她一樣，麵不改色：「胡說，我是正大光明的看，不是偷看。看怎麽了？又不違法。」

  ??「千信君是個坦誠的色狼呢。怎麽，坦率的無恥就不是無恥了嗎？就像那話說的，隻要沒有道德就不可能被道德綁架，這是詭辯。」

  ??「孔子說食色性也，再說了看一眼而已就說是色狼，太過分了吧。那不然你拿個床單像阿拉伯婦女一樣把自己裹起來，這樣我就看不到了。」

  ??「我才不要呢。」雪之下陽乃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扭動了一下動人的腰肢，「我可是很有資本的，不用遮起來。」

  ??風千信瞅了瞅陽乃的胸口，點頭承認，比起姐姐是個“大資本家”，妹妹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產階級”啊。他忍不住壞笑起來。

  ??「嗚哇，笑得好惡心。」

  ??「要你管！」

  ??風千信突然覺得今天晚上過的還不錯，雪之下陽乃居然還還故意問他為什麽不去看別的女孩，真是廢話，因為全場最美麗的女人就在他麵前啊。他的視力可是2.0。怪不得古人曾雲：若無美人美酒美景入我眼，不願生此世界。

  ??一陣風吹來，輕微的氣流中裹著花香酒香草香，抬頭望去天高雲淡，月也不那麽冷了，銀色的月光清泉一樣傾瀉在水池裏，假山上，美人肩，萬物在眼中變得珊珊可愛。今天的舞會，真不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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