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花果山，除了如約釋放戰俘之外，猴子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人手，開始查看從豬剛鬣那裏拿回來的情報。

  不得不說，那些情報真的多。不隻多，而且亂，各種雜亂無章的情報。當中還充斥著天軍的一些情報術語和地名。麵對那些情報術語和地名，猴子也是束手無策。好在，他還有一個人可以求助——敖聽心。

  “要一份天軍術語和妖軍術語的對照表？”

  “對，我找回來一些天軍的情報，想知道他們已經查到什麽程度了。但是裏麵有很多我看不懂的。能幫這個忙嗎？”

  “可以，問題不大。我這裏有一份舊的天軍情報術語手冊，是舊的，但跟新的差別不會很大，應該可以幫到你一點。我派人送過去給你。”

  “不！別！”想了想，猴子說道：“你和我兩個人校對就好了，不用送過來。那家夥現在肯定在加緊追查，你派人過來可能會有風險。”

  銅鏡裏的敖聽心沉默了一下，笑了笑，輕聲答道：“好吧。”

  於是乎，任務就落到了敖聽心和猴子的身上。好在材料雖然很多，但總結一下，搞不懂的術語和地名並不會很多。也就幾百個而已。

  廣陵笙將一個個的術語全部總結成一張表，順便注明了前後句式，然後一並交給了猴子。然後猴子就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和敖聽心一個接一個地校對了。

  “‘蠍子’是什麽意思？”

  “‘蠍子’指妖怪，有毒，但比較弱。這是指巡天府就能解決的妖眾。”

  “‘輕雲’呢？”

  “有待查證的意思。這是很老的術語了，用這個術語的應該是老的天軍密探。現在這個說法已經不用了。”

  “不用，那怎麽這裏還有？”

  “天軍的術語用與不用，指的是培養新眼線的時候用不用這個來教。實際上所有的術語無論新老，都會一直用下去。有時候會摻雜很多個時期的術語。”

  “這樣不會很亂嗎？”

  “他們要的就是亂。夠亂，隻有特定的某些人看得懂，這樣最好了。你說你這些東西都是在豬剛鬣的書房裏拿出來的？上麵沒標注嗎？”

  “沒有。”猴子搖了搖頭。

  敖聽心稍稍沉默了一下，說道：“這樣的話，豬剛鬣本身肯定也是一個很老資格的密談了。正常來說，這些東西天軍大多數的將來都看不懂的，得有人幫他們標注。這是為了防妖軍的細作。”

  “是嗎？那你怎麽看懂的？”

  “我學過。”

  “你學過？”猴子愣了一下。

  “龍族也有自己的一套情報係統，都是承襲天軍的。所以我們很多地方都會相似。不過，那是很久以前了。後來天軍不再信任我們，就沒有這方麵的合作了。”

  猴子輕輕挑了挑眉頭。

  靠著敖聽心，猴子很快把幾乎所有的內容都對照了出來。說很快，其實也用了差不多六天的時間。當然，這裏麵包括了廣陵笙整理情報的時間。

  最終的清查結果，跟猴子手下的據點有關的，一共有三十八條情報，涉及十三個據點。其他都好說，要麽撤除據點，要麽幹脆當障眼法繼續留著忽悠對方。隻要平日裏稍微注意，不要讓對方順著扯出其他據點就可以了。

  但是有一條很尷尬……

  “有漁民回報在花果山撞見妖怪了？這裏哪來的漁民？”

  “是從其他地方飄過來的。”

  “那怎麽會跑到花果山來呢？這裏又沒有港口。”

  “好像是因為避風。幾乎所有漁民的船上都有神像。”

  “那我們的人就一點沒察覺嗎？有幾個人跑到我們地頭來了，人家發現了我們，我們卻沒有發現他們？”

  廣陵笙眨巴著眼睛，望著猴子，沒有說話。

  “那麽多的暗哨，他娘的都是怎麽幹的！”猴子瞪圓了眼睛，都快發飆了：“黑尾，你去查查！究竟是沒發現還是沒有上報！這種事弄不好我們就全軍覆沒了！懂嗎？”

  “諾！”應了一聲，黑尾轉身離開了。

  石室裏隻剩下猴子和廣陵笙。

  “怎麽辦？他們肯定會派人過來的。”廣陵笙攤手問道。

  “你覺得應該怎麽辦？”猴子一陣抓耳撓腮：“如果是其他地方的話，大不了我們搬。反正也沒多少東西。花果山……我們經營了這麽久，往哪搬？”

  “那應該怎麽辦？”

  “他們一定會派人來，來了，如果沒有收獲……他們就會一直找。我們殺了他們，就等於告訴他們‘沒錯，就是花果山’。所以我們還不能碰他們。”

  “那我們建個假的。就像其他據點一樣的小據點，放空了給他們。他們來了，找到了，就會覺得這裏雖然曾經是一個小據點，但因為情報泄露，現在已經搬走了。”

  “嗬……”聽完這個建議，猴子都笑了，半邊嘴角上揚的那種笑：“我們要弄個假據點，還要讓他們進來花果山搜，要幫他們找到假據點，還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的大本營……還不能弄死他們。萬一他們不小心發現了我們的大本營呢？萬一他們不是找到假據點就走了呢？他們還想繼續搜下去怎麽辦？”

  廣陵笙蹙著眉，默默地看著猴子。

  沉默了好一會，猴子才翻了翻白眼說道：“我不是說你這個建議不好，其實我覺得挺好的。因為我也想不出更好的。隻是覺得太特麽憋屈了。而且很容易玩砸。”

  “那……去安排？”

  “去吧。”猴子輕輕擺了擺手。

  廣陵笙行了個禮，轉身走出了石室。

  廣陵笙剛走，黑尾就回來了，歎了口氣說道：“猴子哥，弄清楚了。”

  “怎麽說？”

  “是沒上報。我們的人發現他們了，還抓住了。但覺得隻是普通漁民而已，所以直接放走了。畢竟，不放走我們也沒辦法處理。”

  “誰告訴你沒辦法處理的？要不要我教你怎麽處理？”

  “我們規定了不準殺人。”

  聽到這句話，猴子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誰規定的不準殺人？”

  “白霜姐。”黑尾麵無表情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