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仰起頭，笑嘻嘻地說道：“你不會是想耍什麽花樣吧？”

  “你覺得我在耍花樣嗎？”豬剛鬣輕聲問道。

  “看著像。”

  “我隻是想問你，什麽時候放了我的人，怎麽放。”

  “原來是問這個呀？嘿嘿。放心，我回去就放。”

  說著，猴子就準備與豬剛鬣擦肩而過，卻被豬剛鬣一把攔了下來。

  “光這句話可不能過關。我要具體的。怎麽放。”

  “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猴子的眼睛緩緩朝著豬剛鬣斜了過去：“在沒準備的情況下，想在這裏困住我，可不容易。就算有準備，也不容易。”

  “那也要問清楚，我可不想被你一直威脅著。”豬剛鬣也不看猴子，隻一手攔著，輕聲說道：“一開始說好了是交易的。我答應你的，已經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也該做到。現在就可以讓你的人放了我的人了。”

  “你要我放人，總得讓我回去吧？不然我怎麽告訴他們呢？”

  “我可以派個人幫你去通傳。”

  “這也太麻煩了吧。”猴子哼笑道：“你是覺得，我會不守信用，目的達到了，卻不肯放人對嗎？握著你的人一直要挾你？”

  “是的。”豬剛鬣冷冷答道：“握著我的人一直威脅我，那就不是交易了。我不可能被人一直威脅著。”

  兩人默默對視著。猴子一副嬉皮笑臉的態度，豬剛鬣則一臉的冷漠。

  好一會，猴子忽然噗嗤一下笑了，說道：“好吧，讓你識破了。我確實沒打算把人還你。不過，這不叫不守信用，這叫兵不厭詐。”

  “你覺得你威脅得了我嗎？”豬剛鬣咬著牙，一隻手已經握到了劍柄上。

  “難道不能？你不就是被我威脅著，帶我到這裏來的嗎？”猴子的手也微微鬆動了兩下：“說實在的，天庭多的是天將，殺不殺他們，對我來說無關緊要。說白了吧，我想要五年。五年時間，你別找到我的老巢，我就把人還給你。怎麽樣？可以接受嗎？”

  “不能。如果你這次沒有履行諾言，我又怎麽能確定你五年之後會不會履行諾言呢？五年時間，我並不一定會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如果我不在了，又該怎麽辦？”

  “我答應你，你要是被調離這個位置，我就把人還給你。”說著，猴子又是邁開腿想走。

  “鏘”的一聲，豬剛鬣的劍出鞘了，直接攔在猴子身前。

  “不行！”

  “那你要怎麽樣？”

  “我要你現在就履行諾言！”

  “不可能，好不容易握住個籌碼，我不可能就這麽放了。”

  “如果你不履行諾言，我保證，籌碼也就沒用了。我現在就跟你拚個魚死網破！”

  “你！”

  猴子都無奈了。往後退了一步，蹙著眉頭瞧著豬剛鬣。

  豬剛鬣咬著牙，也死死地盯著猴子，厲聲道：“把人放了！這五年時間，我們各為其主，生死各安天命！你能躲得過去，是你本事！我能找得到你，是我本事！”

  “那我有什麽好處？”

  “你這一次履行了諾言，最起碼證明你是個有信用的人，以後，我們也才有談判的可能！如果你不履行諾言，那麽以後，你說什麽，我都決不相信！正如你所說的，殺不殺他們，對你無關緊要。既然如此，不如用他們，在我這裏換一點信用，如何？”

  “我來當個有信用的人？那你呢？”猴子反問道：“那你呢？我在你這裏有信用，你在我這裏可沒什麽信用。要不你也攢點信用？”

  豬剛鬣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信用是雙方的。”猴子攤了攤手道：“我有信用，你也得有信用，否則我豈不是吃虧了？這樣，我回去之後，放一半，剩下的一半，之後慢慢放，怎麽樣？這樣算有信用了吧？”

  “不行！”豬剛鬣斬釘截鐵地答道。

  “那我留一個，就留一個，那個叫戴天德的。”

  豬剛鬣微微睜大了眼睛。

  “我看得出來他跟你交情最好。我把他留在身邊，好吃好穿供著，等五年一到，我就把人放了，怎麽樣？”猴子笑嘻嘻地說道：“這是最後的條件了。如果你還不同意的話，那我現在就殺出去。你一個都別想要回來。”

  豬剛鬣握著手中的劍，死死地盯著猴子，遲疑著。

  猴子幹脆走到一邊，盤腿坐到了豬剛鬣的書桌上：“一個都沒有，還是隻少一個。你自己考慮一下。反正對我差別不大。你們這個區區的天港，攔不住我。何況我還是從裏往外殺。這是最後的條件了。如果你不同意的話，啥也別說，直接動手吧。”

  說著，猴子微笑著瞧著豬剛鬣。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房間裏靜悄悄的。

  好一會，豬剛鬣的劍終於一點一點地垂了下來。

  他微微低垂著臉問道：“怎麽放？”

  “隨便放，我回去就放。總不能讓你的人傳話吧？你的人傳話我的人也不信呀。到時候雙方打起來了，你還得損失幾個人。而且，還是那句話，你這裏攔不住我。我沒必要騙你。如果不想跟你談，我現在就可以殺出去。”

  豬剛鬣低垂著臉，猶豫著。

  好一會，他終於輕聲說道：“好，我送你出去。你放了人，讓他們自己回來。”

  “你不跟我一起去把人帶回來？”

  豬剛鬣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盯著猴子。

  猴子很快反應過來，笑了：“你是怕自己跟著去了，我連你也一起留下嗎？哈哈哈哈，我都沒想到還有這招呢。說什麽信用……看吧，你還是信不過我。”

  “協議最終完成了才有信用，現在還沒有。”

  “是嗎？我怎麽覺得達成了也沒有呢？”說著，猴子輕輕擺了擺手道：“隨便吧。反正我覺得即使完成了，在你這裏我也不會有信用。”

  “事先聲明，你留下戴天德，我也不會受你要挾。不要妄想著用他來要挾我幫你當天庭的內應。”

  “知道。我隻是留下一個小小的籌碼，以後有機會可以談判而已。有溝通比沒溝通強，對吧？”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