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搭上這條線的？”猴子問山羊精。

  “不是我搭上這條線，是他們找上我的。”

  “他們找上你？”

  “是呀。”山羊精無奈說道：“我是不小心給他們抓住了，他們看我實在怕死，就把我放到這裏來。其實我也有想過離開這裏，但，得有修為不是。所以我不動聲色地修煉，需要什麽，就跟天兵買。一開始他們也樂意賣給我，十分爽快。但後來他們看我修為開始長進了，就越來越摳門了。要什麽沒什麽，而且價格越來越高。我想，他們大概是不想讓我修到化神境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礦其實是他們的咯？”

  “可以這麽說，不過他們一般一年也就來一次而已。最近勤快多了，每個月都來。畢竟，在打仗，需要的材料多了。這礦跟是我的也沒什麽兩樣了。”

  “剛剛聽你說，你想找門路去妖都？我能幫你去，但是有條件。我想接手你這個礦，不動聲色地接手。懂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買這個礦？”

  “不，這個礦不是你的，所以不存在買。”

  “我懂你的意思，反正你就是想要這個礦，然後像我現在這一開采，賣東西給天軍就是咯？”

  “大概是這個意思。”

  山羊精左顧右盼了一下，壓低生意說道：“你準備給我多少錢？”

  “你的意思是能咯？”猴子問。

  “肯定能。”山羊精哼哼笑道：“那幫家夥才不管誰在幫他們收集精魂冰呢，隻要定時定量按照他們的價格供貨就行。我可以跟他們說你是我新收的手下。這段時間不是打仗嘛，要的精魂冰比較多，我人手不夠，自己找幾個也是很合理的嘛。然後你把我送到妖都去，再給我一筆錢。注意，要銀爪，金精我可不要。接下來，你就可以直接跟他們打交道了。”

  “這麽簡單嗎？”猴子有點不相信。

  “能有多複雜？當然，還有點小竅門。不過，那個要我到了妖都，才能告訴你。”山羊精輕歎道：“放心，我求財而已。你……化神境，我耍誰也不會耍你對吧？除非我不要命了。”

  “行，成交。”猴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別的渠道沒有，回妖都的路子猴子還是有的。大不了多目怪派人送信的時候把這家夥弄回去咯？或者讓東海的人幫個小忙也行。

  而一旦到了妖都，要點小錢，猴子也就很方便了。畢竟，以前的老巢嘛。實在不行讓敖聽心破費一下也行。

  事情很簡單地就談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山羊精開始幫助猴子熟悉道館內的情況，事無巨細，他都會親自解釋。

  別看道館不大，小妖也不多，真要折騰起來，其實也不容易。這當中的核心要點，就是精魂冰的提取。表麵上看起來隻是撈了泉水，往廣場上一倒，就自然結晶了。然而內裏卻有一大堆的講究。

  包括所用的木桶，放多久再用，包括結晶的溫度，白天結晶還是晚上結晶，太陽傾斜多少的時候結晶，有風的時候結晶還是無風的時候結晶。甚至連用的掃帚都有講究……

  如果隻是需要研究怎麽完成結晶這個過程，倒也簡單。關鍵並不是。這玩意，得研究結出什麽樣的晶。不同的條件下完成的結晶成色，是不一樣的。而不同成色的結晶，用在不同的地方。林林總總的居然有上百種精魂冰之多。

  這一聽，猴子頭皮都有點發麻了。

  “能不能簡單點，就隨便結個晶，丟給他們就算了？”

  “那可不行。”山羊精蹙著眉頭掏出了一本小冊子，說道：“你看，他們每次來，都會留下一張清單。上麵清楚地寫著需要多少種精魂冰，每一種需要多少。得按照這個供應。有些條件比較苛刻的……比如這種，隻能在冬天結成。現在他們每個月來一次，你還得提早庫存一些，不然真需要了怎麽辦？那幫天兵呀……你供得上貨的時候很好說話，你要供不上……那可就不太好說話了。”

  無奈，猴子隻好把白霜給找來：“以後，你就負責這裏。”

  “我負責？”

  “對，你負責。你跟著他去學一下怎麽弄去。”

  “哦……好吧。”白霜呆愣地走了。

  白霜走了，山羊精卻還猶豫，那眼睛在白霜和猴子的身上不斷來回。

  “幹嘛？還不去忙？”

  “不，其實我還有點事情想問你，如果你不介意告訴我的話。”山羊精咧開嘴露出尷尬的笑。

  “你問吧。”猴子隨口說道。

  “你們……不是普通妖怪對嗎？”

  “什麽意思？你從哪裏看到我身上特殊了？”

  “你們身上哪都特殊。”卷著小冊子，山羊精跑到猴子身邊坐了下來，說道：“呐，你呢，是化神境以上。正常來說，你這個修為的妖怪，想在妖都某個差事，那是再容易不過了。而且你還答應把我送到妖都去。這說明你確實對妖都……比較熟悉。可是既然你對妖都熟悉，也有路子去妖都，那你為什麽要待在天軍控製的地方呢？這生意我也說過了，並不好賺。所以我猜，你可能是妖都的通緝犯。不對，應該不是。你可能是妖都安插過來的細作。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說罷，山羊精就睜大了眼睛望著猴子。

  猴子翻了翻白眼，猛地側過臉，一把揪住山羊精的衣領。頓時嚇得山羊精腳都軟了，掙紮著想要掰開猴子的手，可無論怎麽掙紮，都掰不開。

  “該你知道的我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你也別問。行嗎？”

  “行行行！都聽你的！鬆開，鬆開！”

  猴子輕輕鬆開了手，山羊精連滾帶爬地跑了，邊跑還邊回頭看猴子。

  白霜無奈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道館之中忙忙碌碌的，那些個道童小妖，一個個都小心翼翼地望著猴子。

  此時此刻，在高空雲層之中，獼猴王正默默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