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元年（大夏九年、公元1628年）十二月米脂縣。

  ??時值冬季天寒地凍，大雪紛飛，米脂知縣晏子賓正在縣衙內辦公。

  ??“青天大老爺不好了，北方又有一個村子守護宗伯泯滅，整個村子都被鬼霧吞噬，整片地界已經沒入了鬼界（裏世界），那處村莊如今隻剩下茫茫一片沙地。

  ??老爺，本月米脂縣轄內已經接連有五座村莊失陷了。”米脂知縣晏子賓的紹興師爺慌張的前來稟告。

  ??“此事涉及神鬼之事，本縣亦無可奈何，午膳後，叫上賀捕頭，咱們一同走一趟縣郊城隍廟，城隍爺艾旺公或許知情。”知縣晏子賓吩咐道。

  ??午飯後，米脂知縣晏子賓帶著師爺、捕頭與十數衙役前往米脂縣西南城郊的城隍廟拜訪。

  ??米脂縣北部五個村子失陷鬼霧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米脂縣城，縣城內百姓人心惶惶，紛紛前來城隍廟祈求平安，一時間城隍廟香火鼎盛，人聲沸騰，前來上香的百姓絡繹不絕。

  ??米脂知縣晏子賓來到米脂縣城隍廟大殿，然後在城隍神炫石神像前的鼎爐中上了一柱香，上完香後晏子賓便將捕快衙役放在了外殿，自己則帶著師爺與賀捕頭轉入後堂尋找主持。

  ??米脂縣城隍廟主持名為艾九毓，也是米脂艾家的一支。大明天下一千四百多座城隍廟，廟中主持身負邀請城隍神上身與凡間溝通的職責。各縣的城隍神自然都喜歡降臨到自家後嗣身上，其一是城隍神降臨到血脈相連的後嗣身上更輕鬆，其二是城隍神能依靠城隍廟庇佑凡間子嗣。

  ??城隍廟後堂一間黑無天日的暗室中，知縣晏子賓與主持艾九毓相對而坐，兩人之間擺了一張香案，香案上坐著一座米脂城隍神艾旺公的炫石雕塑。

  ??城隍廟主持艾九毓，將三隻燃香抽入了香爐之中，然後閉上了眼睛。晏子賓隻見燃香散發的煙氣緩緩吸入了艾九毓的鼻孔中，城隍神艾旺公的炫石雕塑一時紅光大作，而後主持艾九毓猛然睜開了眼睛。

  ??“可是艾旺公足下？學生宴子賓有禮了。”知縣晏子賓拱手詢問道。

  ??“正是不才，不知明府大駕光臨，所謂何事？”此時米脂城隍神艾旺已經附身艾九毓，與知縣晏子賓侃侃而談。

  ??“本月米脂北部有五座村莊失陷於鬼界，不知艾旺公意欲如何應對？”保護轄區內凡間界（表世界）不失陷入鬼界（裏世界）是天庭賦予城隍神的主要職責，因此知縣晏子賓才這樣問。

  ??“不瞞明府，此事為天師道棄徒張孟存所為，不才如今正在與那廝糾纏周旋。”城隍神艾旺對著晏子賓拱手明言道。

  ??“張孟存何人也，竟然連艾旺公也一時拿他不下？”知縣晏子賓驚道，通常來說城隍神是方圓百裏內最強的鬼神，因此才有機會被天庭招安成為守護一方的城隍神。

  ??“張孟存乃是江西龍虎山天師道仙宗掌門天師張秉一首徒，隻因張孟存殘忍好殺，為了煉製天師禦鬼幡，數次犯法將生人拉入鬼霧，因此當代天師張秉一秉公處置將其驅逐出天師道門牆。貶出天師道之後，張孟存便輾轉大明各省犯案，如今因我陝西大旱，饑謹而死的生靈亡魂眾多，因此才吸引了張孟存來此煉製鬼眾。”城隍神艾旺有些無奈的說道。

  ??“張孟存驚才豔豔，十年前便已經煉就五氣朝元的境界，其禦使鬼眾的術法神出鬼沒，不才確實不是張孟存對手，才致使北部五座村莊被其拉入鬼界。不過明府請放心，此事不才已經派麾下小鬼向綏德州城隍稟告求援，想來綏德城隍不日便會派人支援本縣。”城隍神艾旺怕知縣過於憂慮於是安慰道。

  ??“如此便好，萬望艾旺公多加小心，學生就不打擾艾旺公修煉了，這就告辭。”米脂知縣晏子賓起身告辭道。

  ??“此間陽氣正盛，不才就不送明府了，明府一路順風。”隻見城隍廟主持艾九毓就此閉上了眼睛。

  ??話說十八寨山賊攻打大王山城之後，項羽深感錦衣軍中對抗大明煉氣士的無力。於是不僅擴大了龍山工廠造銃工坊，又對炫銃加以改良，改良方案有三一是火藥顆粒化；二是紙製定裝彈；三是銃口套管式刺刀。

  ??火藥顆粒化製法很簡單，隻需每料用硝石五斤，硫磺一斤，炭粉一斤。以上硝石、硫磺、炭粉共七斤，分作三槽，定碾五千五百次，出槽。每藥三斤，用好燒酒一斤，和成泥，仍下槽內，再碾百遭，出槽。拌成粒，如黃米大，或綠豆大。

  ??之前錦衣衛使用炫銃時都是用粉末狀的火藥作為銃藥或發射藥，使用這種形態的火藥作戰時有許多缺點，比如運輸不便、燃速不均勻、容易受潮。

  ??粉末狀的黑火藥在槍管內受力時很容易擠壓在一起，這樣在點火時會因缺氧而無法完全燃燒，這降低了火藥的威力。為了解決這一問題，都會避免將火藥裝填的太緊，但太鬆也不行，因為這也會降低火藥的威力。最好的操作就是在往槍膛裏裝火藥時故意不裝太滿太緊，不過這雖然可以發揮出火藥的威力，但對槍手的經驗和技巧要求很高。

  ??黑火藥經過顆粒化之後，和粉末狀黑火藥相比流動性更好，裝填容易，同時還具有適當和確定的裝填密度，這樣既不會因為壓裝過實產生平行層燃燒，造成噴發，又不會因裝填過鬆而產生威力小或啞彈。

  ??因為顆粒火藥都呈顆粒狀，所以即使是受到壓迫時，它們之間貼合的也並不緊密，不會像粉末狀黑火藥那樣形成一個“整體”。顆粒火藥之間留下的空隙，便於氧氣為火藥的燃燒起到助燃作用，讓燃速更均勻，提高火藥燃燒的效率，不像粉末火藥在射擊時那樣將相當一部分還未被點燃的火藥被噴出槍管，因此其威力得到極大增加。

  ??粉末狀火藥還容易受潮，這是因為龍山工廠為了增加硝酸鉀的產量往往會在硝田內撒入許多石灰粉，這種操作雖然可以增加硝酸鉀的產量，但是也大大增加了其內含的硝酸鈣，而硝酸鈣這種物質具有極強的吸潮性，使得硝很容易潮解，讓火藥無法正常使用。顆粒化火藥的吸潮性也遠小於粉末狀火藥，因為顆粒火藥的表麵積與體積之比更小，從空氣中吸取的潮氣也就更少。

  ??除此以外，粉末火藥運輸也不方便，因為粉末狀火藥在運輸顛簸的過程中，自身重量不同的硫磺粉、木炭粉和硝石粉會相互分離開來，其中密度最大的硝石粉會居於火藥桶的底層，最輕的木炭粉則會處於火藥桶的表層，這必然會使得火藥威力下降，甚至是根本點不著！而顆粒化的火藥在經過顛簸的運輸後，雖然也會分層，最大的顆粒會跑到火藥桶底層，最小的顆粒則跑到火藥桶表層，但這不會影響火藥的質量和使用。

  ??定裝紙殼子彈的問世使炫銃的射速進一步加快。定裝紙殼子彈把定量火藥和彈丸裝入一個防水的紙製彈筒，使用時隻需用牙把彈筒咬開，把裏麵的火藥倒一部分到發火池裏，再把剩下的火藥和彈丸用通條塞到槍管裏就行了。使用紙殼子彈的錦衣衛炫銃手，射速可達到每分鍾2-3發甚至更多，這使他們能夠打出足夠密集的彈雨。

  ??套管式刺刀就是用專門套管將刺刀固定在槍管外部。這種刺刀為全金屬製造，刀柄是一個正好能套在槍管上的套筒，上麵有凹槽，使用時，將刺刀套在槍管前端，並扭轉套筒，將上麵的凹槽卡在槍管外側設置的一個凸出卡榫上固定刺刀。這種刺刀刀刃呈錐狀，重量較輕，使用時不妨礙槍彈發射，對射擊精度影響也較小，錦衣衛炫銃手可以將敵人放得更近一些貼身開火，打完炫銃中的鉛彈後馬上可以端起炫銃用刺刀與敵人展開肉搏。因為裝上刺刀的炫銃長達兩米左右完全可以用來當作長矛使用。

  ??。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