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人情世故
作者:夜帝2021      更新:2021-08-02 23:04      字數:2585
  同樣是有恩,他在介非與穀陽文城之間卻是無法選擇。

  ??第一次見到介非,他隻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修行者,現在見到,介非已是道極學院道者,這個心理落差糾結許久後,楚項怔怔地看著介非一臉淡然的神色,終於克製住內心的波瀾,生硬地說:“楚項見過道者,誠謝道者曾經的救命之恩!”

  ??介非並沒有站起來,隻是衝著楚項微微點頭,就不說話了。

  ??鳩摩旦的心裏就難過得多了。

  ??麵對介非,他心底發怵。在楚項的暗示下,他自告奮勇地出門去尋介非,與人家打一架還不是對手,本來打不過也就罷了,怎麽就聽信了曹參軍的餿主意,還把人家的同門給綁架過來了。當時曹參軍可是口口聲聲保證過,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嘛,狗屁,你曹參軍掌控個什麽呀。

  ??求功心切,很多時候都是事與願違啊。

  ??麵對穀陽文城,鳩摩旦的難受就更多了一層。原本是想在大將軍麵前一展雄威,打敗介非,在西防軍營裏留下威名,再加上自己手裏還多少握著穀陽文城的把柄,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在西防軍營呼風喚雨了,卻不想,介非是硬茬,穀陽文城更不是省油的燈,兩下失算已經死無可赦。

  ??更讓他心驚膽戰的是,現在穀陽文城把楚項和他一起叫到介非麵前,就是想要讓他自己說明這件事,真是要命啊。他偷眼看著介非身上的道者玄服,還有介非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由強大的念息流和罡氣流撐起的獨特氣質,心裏更為驚奇,這才多久啊,怎麽人家一下子就成了道極學院道者,還把修為境界破開了龍戰境界。

  ??這個人到底什麽人啊?

  ??看來,今日若不做點什麽,還真的交待不過去了。

  ??他嘴裏唯唯諾諾,不知該怎麽說,想來想去,才從嘴角擠出一句話:“敗北之人見過……見過道極學院道者。”

  ??介非聽到鳩摩旦的話,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說:“記得你曾經說過,大將軍想見見我。這不,我來了,你該知道是什麽原因吧?”

  ??鳩摩旦先是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穀陽文城,見對方目光淩厲,不動聲色,心裏掩飾不住一絲慌亂,趕緊收回目光。

  ??鳩摩旦心裏明白,大將軍是不會替他頂過的,這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輕重他能掂量得出,隻好硬著頭皮對介非說:“在下……知道。”

  ??介非冷笑道:“既然知道,能否請說說,我今日何以會出現在西防軍營?”

  ??鳩摩旦的心理站在承受著他從未有過的壓力,在穀陽文城麵前,他即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介非、坎坎這些看來是外人的麵前造次,有些芥蒂不能喂得太大,有些縫隙不可貿然撕開,一旦你做了,那就連一點回旋的餘地也沒有了。

  ??鳩摩旦微微閉上眼睛,盡力地長長舒出一口氣,忽然朝著穀陽文城半跪在地,說:“大將軍,在下該死!我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是罪無可赦,可還是想請大將軍念及往日一起同仇敵愾、以禦外敵的情分上,能對在下網開一麵……”

  ??穀陽文城這次不僅是要鳩摩旦當著介非的麵,清清楚楚地講清事情原委,以便徹底冰釋介非疑慮,在他眼裏大宋邊境穩定高於一切。另一個隱含的意思是,鳩摩旦必須懂事,他得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這西防軍營誰才是真正的主宰。大將軍的權威遭遇衝犯,若不及時扭轉局勢,影響的將不隻是一名將軍的榮譽,更是整個西防軍營的軍心。

  ??這兩條都牽動著西防邊境的安慰,絕對不能有任何折扣。

  ??鳩摩旦稱呼自己“在下”,那顯然是放下了幕僚之尊,完全以戴罪之身來說事,根本沒有要反抗的意思,這個態度就很不錯,令穀陽文城相當滿意。

  ??穀陽文城淡淡地說:“先生既然認為自己是罪無可赦,那就請你說說,你罪在何處?”

  ??鳩摩旦咬牙說:“在下沒有得到大將軍任何便私下去見道極學院道者,這是其一。其二,在下也沒有得到大將軍任何軍令,便假傳軍令,告訴道者介非,說大將軍想見他。其三……其三,在請道者介非來軍營未果時,又私下自作主張,把道極學院修行者劫持到軍營……在下,在下實在罪該萬死!”

  ??話說完,一頭冷汗也從鳩摩旦額頭上冒出來了。

  ??這樣的修為境界,虧他還想得出,要與氣韻穩定敦厚的介非為敵。

  ??穀陽文城一聽到鳩摩旦說話,心裏一股無名火就騰地冒了出來。

  ??像這樣的事,在西防軍營裏簡直聞所未聞。一個幕僚為了個人私心雜念,竟然敢私傳軍令,要命的是,還把道極學院修行者一路劫持而來,這在他向來治軍從嚴的一貫行事中,簡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穀陽文城真的不是裝,他是真的生氣了。

  ??他原本是坐回座位上的,這時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一拍桌案,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鳩摩旦努力地克製著自己,說:“大將軍,在下這麽做,實在是因為這段時間被魔煞界修行者欺負得太厲害了。從本月初,連續四五次戰鬥,有四五位將軍被斬首。想我鳩摩旦也是西蠻之野異域修行者,我自認為可以在西防軍營裏建功立業,可他們,這些行蹤詭秘的魔煞界修行者,讓我的這個願望落空不說,還給西防軍營帶來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鳩摩旦說到這裏,明顯地換了一下口氣,看來他是真的動了真情。

  ??介非靜靜地觀察這鳩摩旦的眼神,以及他微微顫抖的身體中散發出來的念息流,看了一眼坎坎,交換了一個無聲的眼神,兩個人相信,鳩摩旦絕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在陳述事情。

  ??鳩摩旦緩了口氣,說:“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敢自作主張,違反軍令,對道極學院道者有冒犯之舉。在下知道,違反軍紀、私傳軍令、衝犯道者,這些都罪不可恕,事已至此,我以無話可說,甘受軍法處置!”

  ??說完,雙膝一起下跪,並將腦袋深深地埋在手腕上,等著穀陽文城最後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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