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婦女的一番鬧騰，讓林雨華這邊聚集了更多的人，生意反而格外的好。

  晚上八點鍾，最後一點貨物賣完。

  林小穎伸了個懶腰，“哥，咱能不能回去睡覺了？”

  “采薇，今晚你和小穎對付一宿，明兒早上讓三青送她回去。”

  “我還要再待一會兒，你們都先走。”

  “好。”

  陳采薇拿起車鑰匙，牽起林小穎的手正準備離開，林小穎小臉耷拉著，頗有些不情願的道：“哥，我能不能多玩兩天？”

  “這個……”

  林雨華猶豫了許久，仔細想了想，現在珠州正被周楚河對付，不見得能安全到哪裏去。

  “算了，你留下來吧，不過千萬不能亂跑。”

  “好嘞，我一定乖乖的！”

  幾乎所有人都離去，隻剩下林雨華和張三青，和幾個打掃衛生的阿姨，留在空蕩蕩的大棚內。

  林雨華起身到農貿市場門口，坐在巨大的燈牌下的石階上，昏黃白熾燈將身影拉得老長。

  張三青掏出一支煙遞給林雨華。

  “我不抽煙。”

  “林董，您還是抽一支吧。煙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抽這玩意兒能解乏，緩解緊張的情緒。”

  “您總是緊繃著，對精神不好。”

  林雨華不由笑問：“你怎麽知道我情緒緊張？”

  張三青疑惑，“大半夜您不回家，在門口蹲著散心解悶，不是緊張是什麽？”

  “我在等人。”

  “等誰？”

  “我也不知道。不過，待會兒應該就過來了。”

  張三青撓了撓頭，“您的想法可真怪，怪不得能夠當董事長。”

  沒過多會兒，前方昏暗的道路盡頭，就聽見吱吱呀呀的三輪車聲。

  一個戴瓜皮帽的老人，蹬著一輛小三輪，停在農貿市場的門口。

  正收拾衛生的阿姨招呼道：“大爺，你來晚了，我們八點鍾就關門。”

  因為林雨華和張三青蹲在陰翳處，老人並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而是急慌忙道：“我不買菜，我找農貿市場管事的。”

  林雨華笑著朝老人招了招手，“大爺，我就是農貿市場管事的林雨華，有什麽事到這邊聊。”

  老人警惕的四下張望，在確定沒人後，悄悄摸摸的坐在林雨華身旁不遠的台階處。

  “你就是林大老板？”

  “哈哈，算是。”

  林雨華從張三青的兜裏抽出一根煙遞給老人，張三青格外有眼力見，拿出火機替老人點燃。

  老人吧嗒吧嗒的抽著香煙，“你這個大老板當的，還真是一點架子也沒有，和外頭傳得不一樣。”

  林雨華不由笑道：“您老找我，該不會是想聊天的吧。”

  老人開門見山，“我叫陳老栓，是南城的小菜販子，家裏幾畝地種了菜，以前都是往城北的供銷社送。”

  “現在供銷社不要我們的貨，也沒地方銷，自家根本吃不完。”

  “林董，您能不能行行好，租給我一個小攤，讓我在您這兒賣菜。”

  跑到林雨華這兒來找銷路，陳老栓也是被逼無奈。

  蓉城分南城和北城，兩邊距離格外遠。

  北城相對繁華，開店鋪和小作坊的多，少蔬菜穀物糧油，一般都是從南城收購。

  可這段時間，北城的販子不來收菜。

  南城倒有人推著三輪車，來北城想要賣菜，卻都被混混連人帶攤子都給掀了。

  南城的人來北城嗆行，北城的商販也會糾結起來趕人。

  人少的地方賣不動，人多的地方又都有店鋪，在誰門口買東西都會被趕走。

  新鮮的蔬菜從地裏拔出，基本上一天就全蔫了。

  陳老栓看到林雨華這邊的銷量高，貨物供不應求，才想著自己來碰碰運氣。

  這次他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像自己一樣的小菜販子。

  隻要菜能賣出去，別讓辛苦種的菜白糟蹋掉，哪怕林雨華要價高一點，陳老栓也能咬牙答應！

  林雨華爽快的道：“沒問題。我明兒派一輛車，到南城的界碑旁等著，您多叫一些人，一起到這兒賣菜。”

  “到時候，我給你們車接車送。”

  又是車接車送，又是叫自己多弄些人來，陳老栓不僅不喜，反而嚇得結結巴巴的道：“林……林董，您到底打算要我多少攤位費？”

  “實話告訴您，我們都是窮苦人家，身上真的沒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