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數十年如一日【6000】
作者:雲檀      更新:2021-08-01 10:51      字數:5786
  楚修文被暗殺,雖說消息壓了下來,但為了不引起別人懷疑,有些偽裝是必不可少的,比如說慈善晚宴,之前答應前往,忽然不去,難免會落人話柄。

  陳惠已經多年不參加這樣的宴會,顧維找借口推脫了,原本唐天瑜現如今的身份極不應該出席諸如此類的宴會,再加上之前楚衍曾警告過唐天瑜,不希望她在公眾視野內拋頭露麵,但楚衍反手扇了陳惠一巴掌,無疑將老太太惹毛了。

  對老太太來說,她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讓唐天瑜出席宴會,無形中是在給楚衍添堵,S國有誰不知道楚衍、白素和唐天瑜,宛如一出精彩紛呈的舞台劇,而且還是連載的舞台劇,一幕比一幕精彩,三人不管誰出麵,都是一大看點。

  不過正妻小三獨處,竟然能夠和平共處這麽久,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

  兩年的時間裏,所有人都以為白素已經死了,所以唐天瑜入住楚家,並不能稱為真正意義上的小三,況且楚家人對唐天瑜態度很親善,大有把她當自家人對待的趨勢。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楚衍不娶唐天瑜,唐天瑜在楚家的地位也無人可撼動,所有人都認準了她以後會是新一任總統夫人,但誰曾想白素還活著。

  最初的時候,眾人都在猜測,伴隨著白素的回歸,這場婚姻內戰勢必會被引爆,畢竟小三還囂張的生育了私生子,入住楚家,白素身為正妻,怎麽能夠咽下這口氣?

  但所有人都猜錯了,正妻沒有對付小三,楚衍也沒有在兩者之間焦頭爛額,依然氣定神閑,運籌帷幄,於是好事之人開始說楚衍有本事,能夠把新歡舊愛哄得團團轉,坐享齊人之福。

  對於媒體來說,唐天瑜是誰其實一點也不重要,但當她的名字前被賦予了“楚衍女人”、“白素情敵”時,一切自又另當別論了。

  從她出現在宴會門口的那刻起,就有無數鎂光燈凝聚在她的身上,焦點女人,早已適應了鏡頭,並且明白在鏡頭前如何微笑,才能更顯優雅迷人。

  她被楚家人磨礪的很好,儼然褪去昔日鄰家女孩形象,變得優雅而端莊,完全符合一個王室女人應有的風姿和氣質。

  有人前來跟她搭訕,神情話語間透著小心翼翼和恭維,對唐天瑜來說,她早已習慣這些,再平常不過的一件小事,她駕輕就熟。

  宴會名流雲集,處處可見衣香鬢影,她穿梭在人群裏,應對自如,笑容溫婉隨和,好像不管身處什麽樣的位置,都能清楚知道鏡頭在哪裏對準她一般,淡淡望過去,別人眼中的她一舉一動都透著漫不經心,那麽不經意的舉動,一旦入了相機,每一張都像是特意擺好的姿勢,美麗的不用修改,就奪人眼球,可謂巧奪天工。

  有人感歎,小三也要有小三的資本,好比唐天瑜,確實是一個能夠吸引男人目光的美麗女人。

  對他們來說,白素能幹,但很多時候少了女性的柔美,拿太陽和月亮來形容白素和唐天瑜的話,所有人都會說唐天瑜微笑的時候好比是太陽,耀眼奪目,透露出肆無忌憚的青春張揚;而白素微笑的時候,永遠都是清清淺淺的,宛如白月光,看似柔軟迷人,但卻透著清冷,因為你不確定這個軍事女強人,是否會在微笑的時候,還不忘嚐試著算計你。

  女人理應柔婉嬌俏,一雙美目含情似水,如此一來,男人還未走近,心便碎了一半。

  陳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唐天瑜的。

  她站在角落裏拿著香檳酒,默默觀察了唐天瑜許久。

  一襲裸色晚禮服襯得她膚白如雪,水晶鑽高跟鞋更是襯得她格外出挑,漆黑的長發在腦後挽了一個鬆鬆的發髻,透著慵懶和嫵媚。

  陳希不能否認的是,唐天瑜長得很美,如此具有誘惑力,所以就算楚衍背著素素偷吃唐天瑜,也不足為奇。

  頭頂水晶燈散發出迷人的光暈,觥籌交錯中,賓客三五成群,陳希平靜無波的喝著香檳,嘴角笑容微不可見。

  “她似乎忘了,素素才是楚衍的妻子。”陳希對身旁的楚翎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話。

  楚翎掃視了陳希一眼,扯動唇角:“聽你的語氣似乎很憤慨。”

  陳希似笑非笑道:“忘了嗎?是你告訴我的,我女兒被她氣的直吐血。”

  楚翎嘴角浮起戲謔的笑意:“原以為唐天瑜在素素腳下,連個螞蟻都不是,沒想到處處被人欺負的那個人卻是素素,老實說我有些失望。”

  陳希直接反擊道:“那是因為你不曾愛過。”

  楚翎嗤笑道:“你們母女倒是癡情種,隻不過卻都是寡婦命。”

  陳希微慍,壓低了嗓音:“你應該很清楚,我很忌諱別人調侃我丈夫。”言罷,陳希冷冷的笑道:“還有,楚衍現在還沒死,至於素素會不會成為寡婦,你似乎太言之尚早了。”

  “這麽容易就生氣了?”楚翎忽然握住陳希的手,那麽重的力道,似乎要捏碎她的骨頭一般,但他開口之言竟是:“笑笑,有媒體在拍我們呢!”

  眼前有燈光在閃爍,陳希忍著疼痛,幸福微笑,但眸光卻因為疼痛半眯著。

  “我警告你,不管你對唐天瑜做什麽,我都不會插手,但我隻有一個前提條件,別愚蠢惹事,如果我難堪,你這張臉也別要了。”楚翎放開她的手,單手插在褲袋裏,姿態閑適,打量著宴會盛況,似乎注意力都在那裏。

  陳希手指抽緊,高腳杯上指節泛白,嘴角維持的笑容盡顯扭曲:“你放心,我沒興趣試探你的報複心有多濃。”

  “乖。”楚翎似乎很滿意陳希的態度,見有人跟他打招呼,拍了拍陳希的肩,含笑走了過去。

  瞪著和人攀談愉悅的楚翎,陳希隻覺得有一口悶氣停滯在胸口,恨意難消。

  人生總是充滿了戲劇性,不用陳希製造意外,意外就那麽發生了。

  美麗的女人在宴會上原本就招人嫉妒,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唐天瑜,上流名媛並不見得每個人都買唐天瑜的賬,伺機給她難堪的大有人在,所以當侍者把香檳灑在唐天瑜身上時,伴隨唐天瑜驚呼聲起,成功引來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裸色晚禮服前麵一片濡濕,在走光前,唐天瑜快速掄起手袋遮在了胸前,若是以前,唐天瑜早就發火了,但侍者很緊張,不安愧疚的站在她麵前,一直在說抱歉。

  鎂光燈閃耀,如此宴會危機,她不僅不能發火,還要笑容依舊,對侍者和聲和氣的道一聲沒關係。

  “你沒事吧?”唐天瑜眸子水光瀲灩,十分歉疚。

  “沒事,對不起。”侍者蹲在地上,開始揀拾地上的碎片。

  “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是我。”唐天瑜看了眼侍者,輕聲道:“我幫你。”

  說著,已經蹲下身體,開始幫侍者撿碎片了,侍者難免誠惶誠恐了,連忙說不用,但演戲需演全,況且那麽多人看著,唐天瑜哪能說起來就起來?

  一條白皙的手臂突然出現在唐天瑜的麵前,沉默的幫她一起撿玻璃碎片。

  唐天瑜微愣,抬眸看去,竟是她。

  她叫Lee,因為楚翎的關係,常常上報紙,轟動一時的姐弟戀,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唐天瑜雖說沒有見過她,但卻看了不少她的照片,所以才能一眼就認出她來。

  “謝謝。”壓下吃驚,唐天瑜禮貌道謝。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去盥洗室把衣服給烘幹了。”陳希說著,指了指唐天瑜的前胸,乳膠若隱若現,確實引人想入非非。

  唐天瑜連忙起身,轉身的時候,似是遺忘了什麽,對陳希說道:“謝謝你啊!”她對楚翎多有忌憚,楚家人和楚翎也是麵合心不合,如果她想明哲保身,最好跟Lee保持距離。

  “不客氣。”陳希緩緩起身,對著唐天瑜的背影,輕聲呢喃。

  ******

  陳希和唐天瑜的照片被媒體刊登了出來,一起幫侍者撿酒杯碎片,其樂融融。

  有人說唐天瑜在作秀,有人說唐天瑜態度謙和,為人親善。

  白素去書房找楚衍的時候,注意到一旁的書桌上擺放著那份娛樂報紙。

  淡淡的瞥了報紙一眼,看向楚衍,他表情如常,清冽的目光落在文件上,顯然對於這些八卦新聞並不怎麽關注。

  標題這麽醒目,縱使不關注,看一眼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過來。”認真工作的男人,沒有抬頭,但卻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你怎麽知道是我?”因為她住院,他幾乎把工作重心都移到了這裏,段亞楠和多名女議員也曾出入過書房,難怪白素會有此一問。

  他笑,待她走近,摟住她的腰,將她拉坐在腿上,炙熱的呼吸掃過她敏感的頸項:“你剛出現在書房門口,我就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

  白素微愣,聞了聞,皺眉道:“哪有什麽香味?消毒水的味道還差不多。”

  “是麽?我再好好聞聞。”他幹脆放下鋼筆,神情有些使壞,俊雅的臉往她胸口蹭去。

  她身體後仰的同時,單手抵住他的胸,“別鬧。”

  “好,我不鬧。”深沉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

  “我是不是打擾你辦公了?”她注意到書桌上需要他簽字的文件有厚厚一大摞。

  “嗯。”說話還真是不客氣。

  “那你鬆開我,我不打擾你工作了。”他抱得那麽緊,除非他主動鬆開,要不然想要離開他的懷抱,真的很難。

  他笑,沒有放她離開的意思:“陪我說說話。”

  “好。”她似乎不能拒絕他的要求。

  “今天的報紙,我看了。”說著,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報紙,不知道是楚衍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指正好落在陳希的身上。

  她微微別開視線,漫不經心道:“唐天瑜美嗎?”

  “美。”他額頭抵著她額頭,溫柔的廝磨著,嘴角笑意隱忍。

  她有些不悅了:“楚衍,我是認真的。”

  楚衍眉眼間沾染了笑意:“吃醋了?”

  她笑了笑,明眸皓齒,不過卻沒說話,他這麽說她,她就算吃醋,又哪能真的表現出來?

  “傻瓜,我對你的心數十年如一日。”楚衍話語平淡低柔:“所以別人是不是很美,跟我沒關係。”

  把臉埋在他的胸前,掩去嘴角的笑意,耳邊響起他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偷笑嗎?”

  “沒有。”明顯有些口是心非。

  沒有繼續打趣她,楚衍似是隨口問道:“陳希接近唐天瑜想幹什麽?”

  “如果你好奇的話,我可以問問陳希。”

  “隨她們去吧!私底下你最好不要跟陳希有太多的聯係。”摟著她,靠著椅背,輕拍她的肩膀,動作親昵而自然:“素素,你要聽話。”

  白素忽然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這是把她當孩子來對待嗎?

  淩晨的時候,白素從睡夢中醒來,庭院燈光照在窗簾上,光影斑駁。

  身旁有淺淺的呼吸聲傳來,她轉眸望去,一張俊雅的睡顏浮現在眼前。

  人前戒備到了夜間,盡數煙消雲散,那麽不設防,好像她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

  喉嚨有些發疼,她原本想抽出腰間的手臂,起床倒水喝,卻被他下意識摟緊,聲音含糊,因為沒睡醒,有些沙啞。

  他說:“素素乖……”

  他還沒睡醒,但卻下意識輕拍她的背,以為她晚上睡覺不踏實。

  白素不敢亂動了,乖乖躺了回去,冬天的夜很冷,她靠近他,聆聽著他的心跳聲,靜靜的看著他的睡顏,半個多小時後才睡著。

  臨睡前,她還在想,她好像給自己找了個父親。

  不期然想起他之前對她說過的話,他說:“素素,沒有孩子不要緊,從此以後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孩子……”

  她在他懷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睫毛顫動,吻了吻他的唇,“阿衍,晚安。”

  *******

  陳希給白素打電~話的時候,白素正裹著毛毯坐在草坪上曬太陽。

  陽台上,楚衍正和他的智囊團成員在一起談事情,說是智囊團成員著實有些牽強,因為那幾個人都是他的“爪牙”。

  白素因為這個比喻,微不可聞的笑了笑。

  陽光、香茶、點心,宛如茶話會,但他們商談的話題卻一點也不輕鬆。

  話題圍繞著楚氏產權讓渡書,是清晨從美國傳真過來的複印件,就在淩晨時分,楚翎把合同傳真給買方,讓買方先過目,如果對方沒有異議的話,雙方會擇期把合同給簽了。

  關於合同,楚衍翻看了一下,製定的很完善,幾乎讓人挑不出毛病來,盡管如此,因為太過熟知楚翎的為人,所以小心謹慎一點總沒錯。

  楚衍把文件放在幾人麵前:“把合同中的爭議點標識出來,但凡含糊不清的文字在我們這裏要清晰化,免得被楚翎鑽了空子。”

  一字一字審查,著實浪費時間,但此事馬虎不得,幾人都不敢掉以輕心,一上午的時間都在翻閱文件中度過,所以當他們中有人注意到楚衍離開時,已經是審查文件一個小時之後了。

  “閣下在草坪上。”有人低低的說了一句。

  幾人目光望過去,遠遠便看到了楚衍。

  草坪上鋪著厚厚的毛毯,楚衍坐在毛毯上,翻看著文件。白素在毛毯上躺著,頭枕在楚衍的雙腿上,漆黑濃鬱的長發盡數披散,楚衍看文件的時候,她並不打擾楚衍,自己翻看著雜誌,偶爾看到好笑的段落,湊到楚衍麵前,到了這個時候,工作狂人楚衍竟然會放下工作,跟她一起看向雜誌,雖然眾人離得很遠,但他們在笑,那是毋庸置疑的。

  從他們這個角度望過去,樹影斑駁,沉靜如水的男女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

  楚衍卓爾不群,多少女子悵然仰望,但卻難以觸及,而白素呢?脫離政壇,走入塵世,雲淡風輕之餘,又增添了一抹孤芳自賞。

  “這畫麵真美好。”不知是誰在感歎。

  經曆過世事的人,身上總會不期然浮現出一種難言之美,內斂中卻又透著沉穩含蓄,一如楚衍,一如白素。

  待楚衍看完文件,活動了一下酸澀的肩膀,垂眸看向白素時,她已經埋首在他腰腹處睡著了。

  微微皺眉,他發現的有些晚,就這麽睡著了,感冒了該怎麽辦?

  把她手中的雜誌小心翼翼抽出來,交給走過來的易笙,俯身抱起她,盡管如此,還是驚醒了她。

  她睜開睡意朦朧的眸子,大概覺得陽光有些刺眼,複又閉上,動作間竟有少女般的淘氣。

  楚衍眸光放柔:“回去再睡。”

  “工作談完了嗎?”她單臂環著他脖子,開口問道。

  “嗯。”他低頭看她,眸子裏有了幾分柔意:“最近都瘦了,回家後我讓艾米給你好好補補。”

  她笑,還沒完全醒,聲音有些沙啞,比前幾天好太多了:“你不說還好,你這麽一說,我倒開始想念艾米的廚藝了。”

  “我讓艾米來醫院怎麽樣?”俊雅的臉龐上帶著隱忍的笑意,那麽直接,縱使花園裏有醫護人員經過,他也懶得掩藏眉眼間最直接的情緒。

  白素微微揚唇,眸光不經意間落在陽台上,那是楚修文的病房,唐天瑜站在陽台上,因為離得很遠,所以看不清唐天瑜的表情。

  但應該是不高興的,看到她和楚衍在一起,心裏隻怕又要泥濘成災了吧?

  “在看什麽?”雖然是在詢問白素,但楚衍顯然早已發現了唐天瑜的身影,眉目間劃過一抹冷凝,不過來的快,消失的也很快。

  “沒什麽。”她斂眸笑了笑。

  “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讓艾米來醫院,你覺得怎麽樣?”

  白素抬眸看向楚衍,問她這話的男人,笑容很溫暖,話語也很溫柔,她忍不住輕輕喚他的名字:“楚衍……”

  “嗯?”楚衍雙眸斂起,鎖視著她的眉眼。

  “你打算讓我在醫院常住,不準備回家了嗎?”艾米來醫院,如果被人知道的話,隻怕又要以她為八卦女主角,肆意宣揚了。

  聽到回家兩個字,楚衍心裏難免覺得很溫暖,眸子裏有了不易察覺的歡欣之意。

  “我說錯什麽話了嗎?”她挑了挑眉,難得見他有這麽失神的時候。

  “沒有,說的很好。”俯首,薄唇落在她的唇上,原本淺嚐截止,但觸及她紅唇的那一刻,淺吻變成了深吻,時輕時重的啃噬著她的唇,煽情中帶著狂炙。

  白素顧及人來人往,原本想避開楚衍的吻,卻不曾想很快就被他癡纏而上,啃咬侵入,舌與舌糾纏翻騰,貪欲之下難免有些失控。

  白素不敢看周圍的人,氣喘籲籲中挫敗的抵住他的唇:“沒臉見人了。”

  罪魁禍首卻低低的笑,不以為然,卻有著和慕少卿一樣的邪肆狂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