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子初:不愛江山,愛美人
作者:雲檀      更新:2021-08-01 10:42      字數:3571
  “別亂想,隻是有些累了,盼著無事一身輕,能夠好好歇歇。”那天,陸子初說了這麽一句話。

  同樣是那天上午,跟陸昌平相比,韓淑慧的反應倒是淡定多了,“別人不了解子初,身為父母又怎會不了解呢?長情如他,選擇婚後隱退陪伴阿笙,不是一朝一夕的想法,怕是由來已久,這樣的浪漫情懷,是必然,跟偶然和心血來潮無關。”

  陸子初隱退風波,並未對陸氏造成任何影響,反而承前一日上漲趨勢繼續攀高,一度突破數條均線壓製。

  有人說:“這是陸子初帶來的名人效應。”

  又有人點評:“陸子初隱退風波,很有可能是在為陸氏新品上市添加賣點,造勢而為。”

  阿笙是在8月16日看到陸子初隱退新聞的,給他打電話,當時正占線,於是掛了,想必此刻是他最忙的時候。

  流沙坐在地毯上玩拚圖,問對麵拿著拚圖碎片,陪她一起打發時間的阿笙:“網上有人說你是蘇妲己。”說到這裏,小丫頭認真了,抬眸定定的看著阿笙:“我查過了,蘇妲己迷惑商紂王,是個名副其實的狐狸精。所以說你是蘇妲己的人,是在罵你對不對?”

  這樣的言論,阿笙並未看到,所以即使是聽到了,也是無關痛癢的笑笑,嘴在別人臉上,耳朵在她臉上,上帝是很公平的。

  阿笙研究著地毯上放置的拚圖,溫聲道:“你可以換位思考一下,你姑姑不是狐狸精,平時也沒施展什麽妖術,卻能把你姑父迷得神魂顛倒,這說明了什麽?”

  流沙還真是認真的想了想,然後給出了阿笙自己的結論,小丫頭說:“說明我姑姑魅力大。”

  童言無忌,阿笙笑了,流沙嗬嗬笑了,就連一旁站著的陳廚、徐源和賀蒙也都笑了。

  阿笙打給陸子初的那通占線電話,其實比吳奈延後了幾秒而已,吳奈問陸子初:“你現在在英國嗎?”

  陸子初沒在英國,但也沒在中國,媒體太精,他這邊一出國,目的地一目了然,若是一路尾隨跟到了英國,受擾的隻會是妻子了。

  去了一趟美國,見了幾位當地投資公司負責人,擾人眼線是一方麵,也確實是商業會談。與此同時有關於陸子初婚前在新加坡購買豪宅消息傳出,再加上又被人多次拍到豪宅有女子朦朧身影,穿著家居服,不時的走動著,一直被人標識成了顧笙,於是狗仔開始有了長時間蹲點。

  吳奈說:“何必這麽麻煩,若是擔心狗仔守著英國住宅,重新換個地方好了。”

  陸子初缺什麽,還能缺房子不成?

  “不能換。”誰讓妻子喜歡那裏呢?花草和家裏擺設,都是她親自布置的,就那麽突然換地方,縱使環境再好,她怕是也會舍不得。

  “你隱退倒也不奇怪,怪就怪在,為什麽內部宣布是一年呢?”隻能說吳奈想象力也是很好的,遲疑道:“這個一年,有什麽說法嗎?”

  陸子初沒搭理他。

  “一年12個月,四季變遷,可以發生很多事,比如說瓜熟蒂落……”他說到這裏有了莫名的停頓,其實隻是在試探老友的反應,似是覺察到那邊的人呼吸太過異常輕快,吳奈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驚喜道:“莫不是,莫不是……”

  那樣的喜,以至於吳奈連續說了兩遍,卻在出口時悉數壓了下來,耳邊傳來陸子初清潤的聲音:“我有說什麽嗎?”

  他什麽都沒說,也無需多說了,因為吳奈瞬間懂了。

  8月19日,英國上午,陸子初給阿笙打來了電話,聽到那邊有風聲,關切道:“不要站在風口接電話。”

  阿笙淺淺的笑,前世他一定是半仙,否則怎知她正站在風口呢?

  同樣是這天午後,睡夢中的她被熟悉的氣息輕柔吻醒,視線裏一張俊雅的臉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她以為是幻覺,伸手摸他的臉,他抬手握著她的掌心親密的貼放在他的臉上,深情廝磨著:“我回來了,再也不離開你和孩子了。”

  陸先生退隱後很閑,若是在古代,必定會被稱之為“閑雲野鶴”,但挪用到2014年的今天,他變成了一個居家男人,在英國住宅裏,過著最平凡和簡單的生活,似乎可以就這麽日複一日到永遠。

  8月走過大半,天氣不再酷熱難當,消退了熱度,偶有微風襲麵,道不盡的舒適愜意。

  飲食不好,阿笙情緒難免有不好的時候,盡力壓製著,但某一天,終究還是莫名其妙的發起火來,像個任性的孩子,僅僅因為午睡的時候,外麵蟬聲擾耳,煩躁醒來,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偏偏要吐不吐,就那麽不上不下,莫名委屈。

  她睡不著,也不讓陸子初睡,推醒他:“知了吵個不停,我睡不著。”

  陸先生起床,叫了陳廚、徐源和賀蒙拿著長杆子,大中午因為阿笙一句話,折騰了大半個小時,回到臥室,陸先生額頭都是汗。

  他那聲“知了沒了”剛出口,知了就不合時宜的再次唱起了歌,太猖狂了,阿笙覺得就連知了也在跟她作對,豈止是一個心煩氣躁。

  “哪裏沒了?”手裏抓著枕頭,就那麽朝窗口位置扔去,似是想驅散綿綿不斷的知了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陸子初抿唇站著,見發完火之後,阿笙垂頭看著被子,委屈的摳著手指頭,陸先生心疼了。

  她隻是想睡個安穩覺而已,怪他沒處理好。

  懷孕後,她食欲不好,一天要吐好幾次,但為了孩子,總是強忍著惡心,往嘴裏強塞著食物,生怕營養缺失。他在一旁看著都覺得難受,更何況是她呢?

  她不是有心發火的,想必發完火之後也覺得不像是往常的自己,心裏指不定怎麽難過著,這般通曉她的心理,以至於32歲的他在彎腰撿枕頭的時候,心被無聲撞疼了。

  拍了拍枕頭,俯身攬著她上半身,把枕頭放在她身後,輕聲安撫著:“別惱,我這就出去把知了都趕走。”

  阿笙愣了一時,抬眸看著陸子初,他已離開了臥室,忽然意識到自己適才太過無理取鬧了。

  別墅一帶樹木眾多,那些知了根本就沒辦法全都驅除,外麵還那麽大的太陽……阿笙起床下樓,先是倒了一杯水,沒有先前那麽惡心了,這才站在窗戶前朝外看。

  林蔭大道上,陸子初正站在烈日下,吩咐賀蒙幾人往哪邊驅趕知了,阿笙眼睛模糊了。

  8月盛夏,流沙說她很喜歡,因為雨水很溫柔,來得快,去得也很快,陽光看似炙熱,曬在身上卻不會像7月那般令人心有餘悸。

  但在阿笙看來,8月氣候反複無常,就跟她的情緒,熟悉的懷孕經曆,不同的孕吐反應,總能在某個瞬間牽起那些提心吊膽的不堪時光。

  她知道這樣不好。有時候她會摸著腹部,輕聲呢喃:“怎能這麽調皮,你姐姐可比你聽話多了。”

  那個孩子心疼她,似是知道她母親有多難,所以青青在她身體裏的那幾個月時間裏,一直都很安分溫順,遷就著她的喜悲,遷就著她的飲食作息。

  “她”那麽好,越發襯得她這個當母親的人,究竟有多失敗。

  有一條花徑鵝卵石小道直通林蔭大道,阿笙尚未走近,陸子初就看到了她,皺眉上前:“怎麽出來了?”

  他攬著她的肩,夏天衣服單薄,許是他在陽光下站久了,手心裏一片滾燙,那樣的熱度輕易間就滲透阿笙衣服,蘊熱了她的肌膚,就連血液似乎也在身體裏遊走的更歡,更快了。

  “進屋吧!這知了你哪能趕得完?”聲音柔和,帶著諸多抱歉。

  陸子初聽出來了,眸色溫潤,掌心貼著她的腹部,歡喜著,咬牙切齒著,無可奈何著:“小家夥太磨人了。”

  阿笙下意識沉吟出聲:“大概是隨了母親的性子,你以前常說我很磨人。”

  “隨你好。”他說過,隻要是她的,就什麽都是最好的。

  阿笙微微一笑,這太陽雖不毒,但曬久了,臉會發燙,會發紅。

  第二天一大早,阿笙就被流沙叫醒了,小丫頭趴在床頭:“姑姑,你快下樓看看,昨天晚上你睡著後,姑父帶著我,還有賀蒙他們抓到了好幾隻知了,可有趣了。”

  就在昨晚,陸子初在妻子睡著後,在別墅附近,終於抓到了幾隻知了,阿笙下樓,就看到那些知了正在客廳茶幾上爬來爬去。

  流沙很興奮,在此之前從未見過知了蛻皮,她所說的有趣,就是看著那些知了,身體正中間裂出一條縫,一點點的等待著蛻皮。

  阿笙站在客廳裏,耳邊是流沙新奇的驚呼聲,腦海中運作的卻是初來英國不久,大概是3月份的事情了,她曾跟陸子初提起過童年趣事,當中有一件就是捉知了,隔天看它是如何長出新翅膀來的。

  當時隻是說說,沒想到他竟一直都記得。

  他在準備早餐,剛端著一盤餐點走進餐廳,阿笙望向他的時候,他笑笑,轉身進廚房進去端菜去了。

  男子笑容清俊雅致,有著感染人的魔力,阿笙情緒似乎一大早就被治愈了。

  這就是陸子初,為她做事情,哪怕隻是小小一件,也是無聲無息,但卻餘香嫋嫋。

  這天早晨,阿笙破天荒的吃了一小碗濃粥,害得陳廚本人都有些受寵若驚了。

  “反胃嗎?”陸子初看了也是心情大好,這話問的含蓄,隻怕是空歡喜一場。

  “還好。”是真的還好。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語氣略帶寵溺:“早知道捉些小孩子的玩意兒就能讓你食欲好轉,也不至於讓我瞎忙活那麽久了。”

  知道他在打趣她,阿笙抿嘴笑著不搭理他,碗交給他和陳廚,起身牽著流沙的手,一起去客廳看知了去了。

  吃飯用時半個多小時,知了還沒蛻皮成功,流沙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無聊之極,開始跟阿笙告狀了。

  “姑父說你小時候很調皮,喜歡捉知了。”

  “捉知了是童趣,跟調皮無關。”阿笙極力挽救形象。

  流沙點頭,過了一會兒忽然問阿笙:“我媽媽也喜歡捉知了嗎?”

  “……”阿笙沉默了,流沙口中的那個媽媽指的是誰不言可喻。

  見阿笙不說話,流沙從茶幾上移開視線,又輕輕的喚了她一聲:“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