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蛇蠍女,她怎麽可以這麽壞
作者:雲檀      更新:2021-08-01 10:41      字數:3608
  阿笙回答不出來,有人卻幫她答了:“處——女——血。”

  阿笙心口一顫,和門口的陸子初目光刹那相撞。

  顧笙是愛陸子初的,用整個靈魂在愛,所以即便生病多年,依然記得生命中有一個男人叫陸子初。

  陸子初是愛顧笙的,沒有理智的去愛,所以麵對韓愈和顧笙五年婚後相處,他氣憤、嫉妒,像少年一樣衝動。

  很長一段時間裏,跟她一起生活的人是韓愈,那裏麵有著太多他不知道的殘缺和隱晦,因為無法參與,所以痛苦無力,這對喪失七年安全感的他來說,衝擊力是非常大的。

  U盤,流掉的孩子……每一件都足以讓他嘴角弧線僵硬,就連辦公時手握鋼筆也會微微顫動。摔碎的手機,何嚐不是一種壓抑經年的發泄。

  他隻是一貫溺愛縱容她,不願把壞情緒帶到她麵前罷了。那麽恨,那麽憤,無非是因為他們的世界理應隻有彼此,他見不得任何人強行擠進來。

  這世上不識好歹的人總是喜歡紮堆,一個個前仆後繼,不撞得你死我活,難以一朝覺醒。

  陳煜給他打電話,拋下工作來到望江苑,無非是擔心她,來了之後,懸著的心忽然塵埃落定。

  仔細想想,挑釁她的女人不少,但真正能占盡便宜的人可謂鳳毛麟角。

  對話傳進耳中,陳煜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大概是認同了楚楚的話,她說阿笙很壞。是啊,怎麽能這麽壞呢?

  其實,最讓陳煜尷尬的並不是顧笙的話,而是陸子初那句:處——女——血。

  呃……怎麽說呢?陳煜震驚之餘,沒能忍住,低頭笑了起來,當然是無聲的。

  “很好笑?”陸子初走進房間時,甩給了陳煜這麽一句話。

  陳煜止笑搖頭,“不好笑。”

  且不說,陸子初說的是不是真的,僅憑這三個字,足以讓楚楚大腦充血,死心絕望了。

  不期然想到了阿笙初回國不久,那時候她還病著,超市偷東西這件事傳進吳奈耳中,吳奈隨口說了一句:“偷東西畢竟不對。”

  陸子初敷衍的應了一句:“我的超市,她想拿就拿,誰敢多說一個字。”

  “如果超市不是陸氏的呢?”不是陸氏,還敢偷,弄不好會被警察帶走。

  “收購,買下,總會變成我的。”

  吳奈好半天不說話,“是啊,是啊,誰讓你喜歡她。”

  那不是喜歡,是溺愛,這樣的溺愛會讓人心向往之,但卻夾雜著是非對錯,吳奈說的對,陸子初喜歡顧笙,所以可以縱容她犯錯,並且心甘情願的為她善後。

  “處——女——血。”三個字說出來,楚楚麵如死灰,像拿著燙手山芋,驚怒的把相框扔到了床榻一角,人也火急火燎的站了起來,沒站穩,腳步踉蹌幾步,後背直接貼在了一旁的牆壁上。

  阿笙臉瞬間紅了,眼神落在相框上……想找洞鑽進去的心都有了。

  她以前住在望江苑,衣服幾乎都是他洗的,就連初~夜床單……唉,這人啊!

  這裏麵最該尷尬的那個人是陸子初,但偏偏這人神情最自然,漆黑的眸子和光線融合在一起,令人猜不透也摸不著,走進臥室時,整個人看上去從容閑淡到了極點。

  楚楚先是被阿笙氣的不輕,現如今被陸子初狠狠捅了一刀,忽然間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就像是尖刀一寸寸紮進了心髒最深處,疼的血肉模糊。

  她死心了,一趟望江苑之行,親手打破了營建多年的堅實城堡,自以為華麗無比,輕輕一推,才發現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楚楚看著顧笙,又看了一眼陸子初,那一眼感情太凝重,有怨有惱有恨,也許還有那麽一層死寂包裹在裏麵。

  眼前漸漸模糊,但終究還是湧上了淡淡的不甘心,她說:“你們都有病。”

  顧笙有病;陸子初有病;韓愈有病,那她呢?

  陸子初不回話,阿笙不回話,陳煜更是沉默的很,說別人有病的話,通常自己都病的不輕。

  陸子初靜靜掠了楚楚一眼,那眸光比冰塊還冷,開口說話了:“陳煜,把楚小姐請出去。”

  這次,楚楚是真的麵無血色了。

  心漏掉了好幾拍,整個人都麻木了,離開望江苑的時候,風吹在臉上,下意識伸手摸去,竟是滿臉淚痕。

  坐上車,雙手握著方向盤,楚楚像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小女孩,仿佛丟失了最心愛的東西,之前壓抑的淚,終於在這一刻撲簌簌的砸落下來。

  癡迷多年,到頭來卻發現,有些人有些事,哪怕她拚盡一切,注定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愛可以給,但不能要,顧笙說的對,在她和陸子初的感情世界裏,任何人其實都是塵外來客。

  他們是這世上最自私的人,自私到隻愛自己所愛的,至於其他人,就像他們手中的情感傀儡,仗著別人喜歡,便可以肆意踐踏。

  顧笙就是一個小偷,專偷她在乎的人和事;陸子初呢?陸子初他不是壞,他是太狠。

  陸子初的狠,從來都是針對別人的,即將32歲的男人,性情就像海洋一般深沉,初見顧笙,開始品嚐到了什麽是真正的甜,於是一顆心便係在了她的身上,也隻為她柔軟。

  他甘願被她眼神捕捉,滿足她一切不合理的要求,隻要她是快樂的。

  楚楚畢竟幼時像個小尾巴一樣跟隨他多年,但他卻可以在言辭間不給對方絲毫麵子,這個男人早已不能用“好”、“壞”來界定,不管是哪一個陸子初,都是不容人小覷的。

  此刻他走到阿笙身邊,輕聲喚她的名字:“阿笙……”

  阿笙沒有看他,盯著相框發呆,這張床讓她臉紅,相框裏經過歲月變暗的顏色讓她臉紅,他的舉動更是讓她無顏以對……

  她不說話,他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握住了才發現阿笙手指冰涼的很,於是緊抓不放,骨節間纏綿入骨。

  “你怎麽能這樣?”阿笙掙開手,彎腰把相框反過來壓在床褥上,就是不想看。

  “怎樣?”

  他偏偏笑意融融,拿起相框,放在了床頭櫃上,擺放好位置,單手插在褲袋裏,盯著相框看,阿笙看著他,覺得那眼神太灼熱,看的她頭都是暈的。

  陸子初這時轉臉看著阿笙的眼睛,知道她尷尬,幹脆止了笑:“初~夜不該留作紀念嗎?”

  他這麽一打趣,之前不快和芥蒂忽然間全都消失了,但阿笙麵上卻是羞惱的,陳煜還算有眼力勁,下樓後就一直沒有再上來,阿笙覺得臥室裏溫度似乎也太高了一些,明明沒有開暖氣,但卻蒸的臉頰發燙,這房間是萬萬不能繼續待下去了。

  看到床,就想到了初~夜情事,還有那相框,似乎太豔情了一些。

  阿笙轉身朝外走去,陸子初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著:“在外麵用完午餐,我送你回去。”

  “你也挺忙的,陳煜還是留給你吧!我自己一個人打車回去。”語氣中夾雜著冷淡。

  阿笙語氣中的情緒化,陸子初不是沒有聽出來,不理會,一前一後下了樓,她彎腰取鞋子,陸子初已經蹲下身體握住了她的腳踝。

  阿笙抿了抿唇,任由他幫她換,陳煜摸了摸鼻子,還是先在外麵等著吧。能讓老板這麽屈尊降貴,唯有顧笙了。

  偏偏某人似乎並不識趣。

  換完鞋,陸子初打開了門,問阿笙:“午餐想吃什麽?”

  他說這話時,阿笙已經走到了花園裏,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的話,總之沒有回答,陸子初也就不問了,關上門,跟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陳煜開著車跟在後麵,看樣子兩人還在鬧別扭。

  陸子初走在後麵,看著前方的背影,抬手無奈的揉了揉額角,昨晚她雖在他懷裏睡著了,也沒推開他,但想來心裏還是有怨氣的。

  像這樣追著女人跑,陸子初還是第一次,阿笙賭氣走得快,出了望江苑就沒心沒肺的往前走,陸子初倒是擰了眉,她腿不好,原想揚聲讓她走慢一些,但聲音一旦揚高,她怕是會覺得他在凶她。

  真是讓人無措,走近一些,她幹脆撇開了臉,臉色比他先前還難看,看出來了,這是在學他呢!

  陸子初心下明了,稍微跟她拉開距離,免得她越走越快,倒是覺得有趣,若不是她還惱著,真想捏一捏她的臉。

  掏出手機,給向露去了電話,取消了下午的行程安排,向露有些為難,說有些事拖到明天的話,怕是不妥。

  陸子初蹙了眉:“我說明天就明天。”

  向露不敢吭聲了。

  正值中午,大街上熙熙攘攘,隆冬天,陸子初不可能任由阿笙一直在大街上遊蕩,在她身後喊她,早該猜到,她不應。

  傻丫頭,彼時已經有人覺得阿笙眼熟,走了幾步再看到陸子初,卻是真的覺得眼熟了。

  最難的是陳煜,車速還真是不好掌控,在他眼裏,陸子初不管走到哪裏都是焦點,就算是和顧笙鬧出了緋聞,依然有大把女人提到他的時候會臉紅,多年來愛慕他的人很多,但因為他的冷淡不敢靠近的人同樣也有很多。

  一個人越是出類拔萃,越是會讓人覺得高攀不起,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但凡所到之處,人人對他畢恭畢敬,向來都是別人討好他,哪有他討好別人的道理。

  但人活一世,總會有軟肋存在,陳煜慶幸現在是21世紀,若是古時候,顧笙怕是要真的稱得上是紅顏禍水了。

  車流洶湧,她踩著人行道橫穿馬路時,他幾個大步追了上來,握住了她的手,這次,她沒掙開。

  “走那麽快,腿不疼嗎?”

  阿笙臉色比之前有所好轉,情緒有些低落:“我和楚楚的對話,你聽到了多少?”

  “不多。”其實聽的也不算太少。

  停了幾秒,阿笙開口道:“我是不是很壞?”那麽不好的一麵,他怕是不喜吧!

  聞言,陸子初竟然笑了:“還好。”

  真的還好,總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阿笙笑不出來,問話有些突兀:“你聽到了?”

  “聽到什麽?”這次是真的不解了。

  阿笙側眸看了他一眼,隔了許久,才慢慢道:“顧笙是殘花敗柳……”

  她終究還是沒能把話繼續說下去,因為陸子初擰了眉,忽然握緊了她的手,那麽用力,以至於她的手都是疼得。

  人行道上,他和她就那麽停了下來,周圍是人來人往,哄鬧一片,陸子初眼眸沉沉,阿笙思維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