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蘇氏兄妹
作者:三九蠍      更新:2020-03-22 00:14      字數:2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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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腳下,一間破廟。

  李丘調轉馬頭,下了大道,順著小路往破廟趕去。

  臨到近前,發現是一間山神廟,已經極為破舊,久久無人問津。

  牌匾歪落,院牆倒塌,兩扇院門,一扇不見蹤影,另一扇也隻下剩半截,朱紅剝落,殘破不堪。

  李丘下了馬,牽著馬走進院內。

  雜草叢生卻都已枯黃,老樹樹幹佝僂,光禿禿的枝杈,隻剩下零丁幾片葉子還沒有落盡,景象有些淒涼。

  屋門緊閉,窗戶滿是破漏,涼風順著破洞往裏肆意吹著。

  李丘打開屋門,塵土落滿一地,房內蛛網遍布,滿眼破敗陳舊。

  但還算寬敞,隻有一尊殘破的神像,和一張破舊的供桌,占著地方。

  此廟早已被遺棄,他也就沒客氣,直接牽著龍雀駒進了屋子。

  一會下雨,總不好他在屋內躲雨,讓龍雀駒在外麵淋雨,反正地方也足夠。

  將供桌隨意打掃一下,準備若是連夜大雨,他就在上麵將就一晚,有些不夠長但要好過冰冷的地上。

  李丘看著神像,忽然想起大開碑手這門武功的來源。

  很難說趙全這個人,是不幸還是幸運。

  說他不幸,卻年輕走鏢時在一間破廟神像裏,發現大開碑手這門武功,簡直運氣逆天。

  說他幸運,明明天資絕頂,但後天際遇不好,以至止步於第五境,無望第六境,抱憾終身。

  想到這,李丘邁步往神像後走去。

  他想看看自己有沒有趙全那般運氣,能在神像裏撿到一門武功。

  轉到神像後,仔細搜查了一遍,結果什麽都沒有,還弄了一手灰。

  忽然,李丘聽到兩個人急促的腳步聲。

  一輕一重,似乎一男一女,落步沉穩有力,應該都練過武。

  他皺著眉頭,拍著手從神像後走出,正好撞見一男一女背著包袱提劍走進屋裏。

  男的玉樹臨風,氣質溫和,女的麵容姣好,但眉宇間隱有幾分傲氣和刁蠻氣,像是大戶人家出身。

  大戶人家不一定養出這種人,但窮苦人家一定養不出這種人。

  相貌上講一對璧人,氣質神態上卻有些不搭。

  兩人見到李丘神情驚詫,似乎沒想到破廟裏會有人,本能往手上的劍摸去。

  男人手僅是放在劍柄上就沒再動作,女的直接將手中劍拔出小半截。

  李丘臉上沒表現出什麽,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渾身肌肉繃緊,準備隨時出招。

  男人打量李丘兩眼,手離開了劍柄,向女的擺手,示意她收起劍。

  “這位兄台,在下蘇留泉,這是舍妹蘇媛媛,如有失禮,還望海涵。”

  “出門在外,萬事小心,也是迫不得已,希望兄台不要往心裏去。”

  “天將大雨,我們兄妹想在這偶然一瞥的破廟中躲一躲雨,沒想到兄台先到一步。”

  “本來理應將這破廟讓與兄台,隻是大雨將至荒郊野嶺,我們很難再找到第二個躲雨之處。”

  “還望兄台多體諒,不知我們能否以左右為界,平分這小廟,各自躲雨。”

  蘇留泉抱劍拱手說道。

  李丘看他言行舉止,相比較於武者更像一個讀書人。

  “哥,和他說那麽多幹什麽,這小廟又不是他家的,我們能不能在此躲雨難道還需要他同意不成。”

  蘇媛媛有些不耐,拉了一把蘇留泉袖子,說道。

  “媛媛,莫要無禮!”蘇留泉皺著眉頭,轉頭低聲嗬斥道。

  李丘看了看兩人。

  蘇媛媛說話間帶著的那股傲氣和提及他時的些許不屑,讓他很是不喜,甚至厭惡。

  一看便知是沒出過門的千金小姐,在家裏刁蠻任性慣了。

  但拋開心裏惡感,他比較偏向於蘇媛媛的看法。

  廟又不是他蓋的,想躲就躲根本用不著他同意,廢這麽多話幹什麽。

  如果說不行,難道你會冒著淋雨的風險轉頭就走,那樣未免也太過迂腐。

  “想躲便躲吧。”

  李丘不輕不重回了一句,牽著龍雀駒,拉著供桌,到了屋的左側。

  “謝過兄台。”

  蘇留泉不管李丘理不理,依舊拱手謝過。

  看著供桌被拉走,蘇媛媛倒沒說什麽。

  供桌若是還髒著,她必定會開口理論一番,憑什麽供桌要讓給他。

  但這供桌提前被人收拾好,她還不至於蠻不講理的地步。

  屋裏右邊,蘇留泉大致收拾了一下,到外麵挑了幾塊幹淨的石磚,壘成矮座。

  兩人坐了沒一會,又起了爭執。

  蘇媛媛想像李丘一樣,把馬牽進屋裏來。

  但蘇留泉覺得有些不合適,這廟盡管有些破敗,但始終是供奉神靈的地方,人進來落腳躲雨也就算了,怎麽能再把馬牽進來。

  蘇媛媛立刻以李丘為例,說李丘也把馬牽進廟裏。

  蘇留泉有些氣憤,說那是外人我管不到,你是我妹妹我不能讓你這麽做。

  馬最終沒有牽進屋,兩人弄得很不愉快,各自生著悶氣,誰也不和誰說話。

  李丘在一旁聽了,覺得好笑。

  這兩人,一個刁蠻任性,一個迂腐古板,盡管是兄妹又怎麽會不清楚對方性格,居然還會一齊結伴出行,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想來事態所逼,不得已這樣。

  李丘眉頭漸漸擰到一塊,臉色狐疑。

  他忽然想起兩人見到他時的反應,與其說警惕倒不如說更像緊張。

  那種感覺,就像被人追捕,或者被人追殺,在沒意料情況下突然撞見一人,有如驚弓之鳥本能反應下拔劍。

  但仔細一想,又有些不對,兩人其他表現又不像被人追捕或追殺。

  哪有人被追捕或被追殺,還有工夫進廟躲雨,尤其還有心情吵架鬥氣。

  兩人難道是結伴離家出走,正在被家裏的人追趕,知道他們追上也不會傷害自己,所以有恃無恐。

  和家裏的人拔劍,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又不一定是爹娘追來,也可能是下人。

  若是這樣,兩人身份應該不一般,畢竟不是誰家下人都有練過武,能製服帶回兩人。

  又或者兩人的確是被人追捕追殺,但追捕追殺他們的人,還不知道他們的下落,肯定暫時不會追上,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從容。

  一時間,李丘作出種種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