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要果斷
作者:朔歌      更新:2020-03-21 22:45      字數:3696
  房簷上觀戰的幼卿芷看的明白,剛那一式風雷一踏絕非祁天借著氣武施展而出,而是他氣合技的神通顯化。

  幼卿芷腦海中不斷回想那蛟形風雷氣勁,眼角猛地抽搐一下,心道:“雖然他的鍛體法和這氣勁神通都顯得極為不倫不類的,但是我聽族中大巫說過,所謂氣勁神通就是將武鬥技不斷在心中觀感或者將武鬥技練到極致的一種心念顯化,總不能是這個叫祁天的少年從娘胎裏就開始觀感或者修煉武鬥技了吧?。”

  所謂氣鬥技就是將氣靈加成在武鬥技上,本質上還是武鬥技的招式,隻是用氣靈來增強武鬥技而已。

  幼卿芷心中疑慮,卻一時之間想不到原因,隻聽得“咚咚咚——”聲響,邊贇手中巫鼓拍的又急又快。

  巫鼓陣陣,紫色蟲潮居然也散發出濃厚的紫色霧氣,在月光中卻是顯得妖異而可怖,隻見紫色霧氣越來越濃厚,幾個呼吸間竟凝如實質一般,呈現出金鐵般厚重之感。

  祁天鼻翼輕輕抽動,頓時一股極為刺鼻的腥臭之氣撲鼻而來,眼前景色一陣模糊,心知這紫色霧氣有毒,他忙是咬著牙狠狠按了一下右臂的傷口,鑽心痛感之下顧不得讓三色氣魂催動“周”,便是快速朝後退去。

  邊贇望著祁天冷冷一笑,口中念誦聲驀然變大,巫鼓又散發出一股驚人的熱浪滾滾而至,那質如金鐵的紫色霧氣竟是如沸騰了一般滾動不止,幾番沸騰之下表麵冒出點點長矛狀的突起紛紛散落開,化作以一根根紫色長矛朝祁天激射而去。

  祁天望著迎麵而來的紫色長矛,麵色一沉,突地想到之前踏出的風雷一踏,也顧不得身上沉重傷勢,心念直達三色氣魂小人全力催動感應篇,驀然周身風電兩色氣靈大盛,他心念中觀感著高先生那麵圓盾模樣。

  刹那間,風雷之聲大作,一道道風電兩色氣旋從四麵八方瘋狂湧動,在祁天麵前凝化出一道兩色氣盾出來。

  “錚錚錚——”

  爆鳴聲不絕於耳,那些紫色霧氣長矛落下身前兩色氣盾上,發出金鐵相交之聲,卻沒有一道紫色霧氣長矛穿透氣盾。

  誠然想要將武鬥技顯化出神通來的確不容易,之所以要成為天人境的鍛魂境才能顯化神通,是因為那時候的煉氣師們已經開始觀念意念之力,隻有將意念之力融入其中才能觀感出顯化形態的氣鬥技,這樣還不夠還需要強大氣能作為基礎,而祁天生出三色氣魂,有三色氣魂共同催動感應篇,且經過獸皮人影的拔魂之術和鍛魂秘境,故此才有了一絲念力的存在,這才能機緣巧合之下施展出不倫不類的氣勁神通。

  盡管的兩色氣盾擋住了紫色霧氣長矛,卻是被消耗的極為稀薄,但是那巫鼓封存的鍘刀氣勁卻是愈加凝實,就連兩道蟲潮也是完全凝聚成鍘刀狀。

  看著氣勢正弘的對手,祁天心中頓感無力,氣府內已經徹底空空如也,三色氣魂也是傳達出深深地疲憊之意。

  “我不能放棄!”祁天手持青銅獸紋短匕,望著臉上露出得色的邊贇,他如此想到。

  “小子,我承認你確實有些本事。”邊贇露出勝利者的笑容,停下念誦聲,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胸口嘶聲道:“我到底還是小看了高竹隱的弟子,他說什麽以前也是神人境的氣君,雖然被廢了,手段還是有些的。”

  祁天手持短匕朝邊贇露出一絲微笑,卻是拿出一顆黃柿仍在嘴

  裏,慢慢嚼著,期望再恢複些力氣,氣府內的三色氣魂小人麵目更是模糊了些,卻也是緩緩催動起感應篇來。

  “賤民才吃的黃柿?高竹隱沒給你一些藥劑什麽的?”邊贇麵露詫異之色,上下打量一番祁天嗤笑道:“早就聽說高竹隱為人自私,仇家又多,看來你也是被他當做擋箭牌的可憐人。”

  祁天雙拳緊握,冷笑道:“邊贇你也是風崖城的少城主,何必說這種沒邊際的話,我先生待我極好,我可不是什麽擋箭牌。”

  邊贇露出一絲傲然之色,道:“你莫要不信,我知道別人都覺得我壞到骨子裏,可是我不會隨意潑人家髒水,我隻是恨你讓我丟了臉麵,所以我就是要用盡手段殺死你才解氣,不然這一生我都要想著。”

  祁天歎了口氣,點頭道:“我不該那時候放過你,以後我不能再心軟了。”

  “你沒有以後了,小子!”

  邊贇口中呼喝聲起,右手一拍腰間,驀然出現一顆血色骷髏頭,他再次念誦起晦澀難懂的語言,血色骷髏頭驀然出現一道血光,直接映照在那鍘刀氣勁神通和兩道蟲潮上,原本紫色的蟲軀瞬間被鍍上了一層血光,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來!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那層血光透露出一道道扭曲至極的麵孔來,一股腥臭的氣息頓時彌漫開來,比之前那紫色霧氣更加讓人聞之欲嘔。

  “這是又是什麽巫法?”祁天左手捂著口鼻,眼皮抽搐不止,差點就要昏倒,全力氣力仿佛在這一刻徹底消散。

  邊贇念誦之聲更大,突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盡數落在血色骷髏頭上,頓時蟲潮血光大盛!口中輕喝道:“血靈祭!”

  祁天隻覺得腥臭氣更重,眼前血光大盛,似乎有洶湧的血潮將自己圍裹住,整個人的氣力被血潮徹底抽空,腦中昏沉竟是無法溝通三色氣魂,頓時癱軟倒地。

  “哈哈哈!沒想到吧?這可是我壓箱底的巫寶了,這無窮血潮可侵蝕你的意誌和身體,是不是覺得沒有一絲力量了?咳......”邊贇麵上透出癲狂之色,又是咳出一口鮮血。

  嗡嗡嗡聲起,兩道鍘刀形蟲潮帶著濃濃血色,緩緩分開朝祁天砍下。

  “我說過我要你死的絕望又可悲。”

  邊贇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聲音卻是透出無限喜悅:“待會你會被分屍成無數塊!我要你慢慢感受死忙是多麽可怕,我會喜歡你慘叫著求饒的!”

  “你可以求饒啊!”屋簷處幼卿芷突然叫道:“你求饒我救你!”

  祁天癱在地上,看著越來越近的蟲潮血色鍘刀,沒有求饒也沒有慘叫,偏了偏頭看了一眼掛在屋簷上的月亮,月亮下是嬌俏可愛的南域少女。

  “我從記事以來,記憶最深刻的就是挨打,所以我不怕疼,更不會求饒。”祁天左手中握著青銅獸紋短匕。

  他們不懂自己和二虎經曆過什麽,他不會再說,但會他永遠記得,慘叫著求饒隻會帶來更大的傷痛。

  “啊啊啊!你倒是快點求饒啊!”邊贇兩眼通紅,手中巫鼓一拍,兩道血色蟲潮鍘刀瞬間分開,刀刃部分斬在祁天的胸膛處,“噗”的一聲,殷紅的鮮血滾滾流出。

  祁天牙齒緊咬,胸前的皮肉綻開,隱隱間露出肋骨,他明白這是邊贇控製著力道,沒有徹底斬殺他,是要慢慢折磨他。

  “你是求我,不是求他

  。”耳邊再次傳來幼卿芷的聲音。

  雙腿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祁天知道這次是斬在他的雙腿上,他被血潮壓製,全力氣力皆無,無法反擊。

  祁天一直在強行催動感應篇嚐試用意念溝通氣府,希望能喚醒三色氣魂和獸皮人影先生,卻沒有一點用,那詭異的血靈祭讓他再一次感到了在野鬼澗時的絕望。

  雙臂處又是傳來疼痛感,祁天頓時覺得氣力去的更快了,他知道這是自己的血流的太多,就算不被那血色鍘刀切成兩段,自己要被活活放血死,就如同那屠夫刀下的豬羊牛一樣。

  牙關緊咬,疼痛讓他微微動彈了一下手指,祁天眼神一亮,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動了,雖然不能催動感應篇,但是他可以動了!

  微微抬頭朝邊贇看去,隻見邊贇滿臉癲狂之色,卻隱隱透漏出一絲陰鬱,隻是拍打著巫鼓操控著蟲潮鍘刀不斷在祁天身上切出傷口。

  心中明白邊贇一定要讓自己求饒,因為之前他在眾人麵前求饒丟了麵子,他必須得找回來,不然這次報複就是不成功的。

  “有本事直接殺了我啊!”

  緊緊握住手中青銅獸紋短匕,祁天突然張口呼喊出聲!

  邊贇眼中精光閃爍,那一絲陰鬱之色竟是消散了一點,往前走了幾步,居高臨下的看著祁天道:“不夠!還不夠!我要你求我殺了你。”

  “你想我求你?我偏偏不,你就是個靠舅舅靠求人的廢物,今天求少司祭明天就會求中司祭!”祁天臉上露出一道不正常的潮紅色,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似乎用盡了氣力啞聲道:“沒錯,你隻是個隻會求人的廢物。”

  “我不是!這是我的本事,我......我沒有靠別人!”宛如被踩了尾巴的貓,邊贇整個人顯得更加暴怒,喘著粗氣。

  邊贇心中有心結,跟他的身世有關,祁天隱約聽方無憂和呼延竺說起過。昔日邊家得了風崖城城主之位時,並非是光明正大得來,邊贇從小就想著證明自己邊家,可是更多是靠著他母親家勢力才壓住了風崖中的貴族。

  這對於自尊心極強的邊贇無疑是一種桎梏,他總想著在同伴前展現實力,證明邊家的強大,可是他所有的依賴都來自於自己母親的娘家餘家,每當別人談起時都是說餘家的強大,甚至這次求那個美麗的少女少司祭時,也是用的餘贇的名字,在他內心深處他始終隻認同自己是邊家人。

  餘家對他來說又愛又恨,這是一個逆鱗,對於邊贇而言。

  “我說中了......”祁天發出一聲冷笑,眼中譏諷之色更重,聲音卻更低了,又是吐出一口鮮血,握住青銅短匕的左手卻是微微抖動。

  邊贇看著幾乎垂死的祁天,暗思:他就要死了,我沒有什麽好怕的,又是朝前走了一步,突然耳邊傳來幼卿芷的驚呼聲:“別往前去......”,緊接著他看到幼卿芷周身氣靈大盛化成一隻火紅的神鳥直衝自己而來。

  與此同時祁天左手一揚,口中輕喝:“破天!”

  一道電光乍起,邊贇卻是感覺脖子處一涼,似乎有什麽東西穿過而去,他鬆了手中的巫鼓和血骷髏頭,雙手緊緊捂住脖子上的創口,想說話卻隻能發出哬哬聲,就連全身的力氣也隨著那道電光從體內抽出。

  “下輩子記得殺人別說廢話,你要果斷。”這是邊贇聽到的最後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