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沈若兮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接下來的一星期，她都沒有看到謝延。

  戴京每隔幾天就會來一次，有時候會和她下一盤棋，有時候就是和她喝點茶就匆忙離開。

  沈若兮知道他很忙，雲靜說戴京以前，一個月能來紅門一次，來了也不點歌，就是坐在包間裏聽歌。

  陳小曼和媚媚都曾打破頭的想要得到他的青睞，無奈每次都吃閉門羹。

  所以，沈若兮突然得到了戴京的垂青，自然成為了紅門歌女們的眾矢之的，對於她的排擠在媚媚回來後越發的變本加利。

  “媚媚姐。”

  “媚媚姐。”

  正在化妝的沈若兮，突然被一片討好的聲音所包圍。

  “媚媚姐，你可算回來了。”

  “媚媚姐，你要是再不回來啊，真是林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了。”

  “就是，你都不知道最近某個小人真是八麵威風啊。”

  “以為自己得了戴先生的青睞就能壓過媚媚姐成為紅門的頭牌了，我呸。”

  “也不撒泡尿照照，連媚媚姐的頭發絲都比不上呢。”

  之前這些歌女們被沈若兮砸了一次，有什麽話也不敢當著她的麵說，現在媚媚回來了，她們感覺自己有了靠山，於是積壓已久的怨懟便排山倒海的傾泄而出。

  “你就是沈若兮？”

  突然出現在身後的聲音並沒有讓沈若兮驚訝，她從鏡子中看過去，便看到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燙著大波浪頭的嫵媚女子。

  媚媚算不上傾國傾城的姿色，但她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再加上她人如其名，有一副從骨子裏透出的媚態，這讓跟她有過接觸的男人無不被她降服。

  “我是。”沈若兮站起來，“你好，媚媚姐。”

  於媚媚上下打量著她，臉上一直帶著嘲諷的笑意：“我看你這姿色也一般，前不突後不翹的，是歌唱得好？”

  “就她那嗓子，比起媚媚姐差遠了。”

  “我看她就是那方麵的功夫厲害，不然論相貌論唱功，哪裏比得上媚媚姐。”

  沈若兮走過場的打完招呼，轉身就要坐下繼續化妝。

  “沈若兮。”媚媚突然按住了她的椅子，“沒人跟你講這裏的規矩嗎？隻要我站著，沒人可以坐著。”

  沈若兮轉過頭看向她：“那是我孤陋寡聞了，原來這家紅門舞廳是媚媚開的。”

  “你什麽意思？”

  “如果不是媚媚姐開的，媚媚姐為何一人獨大呢？”

  “紅門是謝先生的產業，你胡說八道什麽？”媚媚氣道。

  她本來想給她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卻被她給帶偏了。

  “沈若兮，你果然夠猖狂。”媚媚狹目一挑：“看來，你是吃過的教訓太少了，所以才記不住這裏的規矩，不過，我有的是時間讓你去學，讓你知道什麽叫尊卑。”

  媚媚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了。

  “若兮。”雲靜見大家都走了，急忙跑了過來，一臉擔心的說道：“媚媚姐回來了，她可沒有那麽好對付，不如，不如你就跟她服服軟。”

  沈若兮笑了一下：“現在不是服軟就能解決問題的。媚媚和陳小曼把我當成了對手，她們怕我搶了她們的風頭，除非我不上去唱了，否則，就算我給她們跪下磕頭也沒用。”

  “那，那可怎麽辦啊？”

  “她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我的目的就是要成為紅門第一歌女，不僅是紅門，我要整個順城都知道歌女沈若兮。”

  “若兮，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你的嗓子好，唱歌又獨特，你現在收到的金牌已經快趕上媚媚巔峰的時候了。而且戴先生還有意捧你，隻要有時間就會來捧你的場，有了天時地利，這一天是遲早的事情。”

  雲靜一邊為沈若兮能夠出名而高興，一邊又在因為媚媚的回歸而替她擔憂。

  “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有什麽陰謀詭計就盡管使出來，我沈若兮不會怕。”沈若兮安慰的拍了拍雲靜，“還有，媚媚回來了，你也離我遠一點，讓她知道你跟我走得近，怕是會連你一起對付了。”

  雲靜道：“我這種人，在這裏就像個透明的，恐怕她們連對付我的興趣都沒有。”

  “那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不慍不火的歌女是賺不了多少錢的。”

  “我家裏就有一個阿娘，我爹和我弟弟妹妹在三年前的火災裏喪生了。那天正好我外出，回到家後就看到家裏著了火，我娘當時在外麵撿柴火，發現起火後就要衝進去救弟弟妹妹，但是被鄰居攔住了。那種火勢之下，我娘衝進去也會被燒成灰。”

  雲靜從來沒有說起過這些，從她的眼睛裏還能感受到悲傷絕望的情緒。

  “我娘受了刺激，雖然僥幸撿了一條命，但是看到家人燒焦的屍體，她就瘋了。”雲靜歎了口氣：“好在她現在怕光怕火，平時足不出戶，所以，我每天把她放在家裏，給她做好了吃的，倒也不用太過擔心。我維持這樣的收入就好，沒有太高的要求，隻要能養活我和阿娘就知足了。”

  “那你沒想過要嫁人嗎？”

  雲靜臉上一紅，抿著唇露出一絲羞澀的表情。

  還沒等沈若兮追問，風風火火的領班就走了進來。

  “沈若兮，你收拾一下，喬哥讓你去喝一杯。”

  領班之前對她還算客氣，因為她能賺金牌，又得戴先生賞識。

  但是連著三天，戴先生都沒有來，眾人都在猜測他的新鮮度已過，戴先生可能早就移情別戀他人去了。

  “我知道了。”

  “記住，打扮的漂亮點，別太死板，更別惹喬哥生氣，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領班一走，雲靜就抓緊了沈若兮的手臂，一個勁兒的搖頭。

  “若兮，你快想辦法推掉。”

  “推掉？”

  “這個喬哥是有名的地痞流氓，他手下養了一大批打手，專門給人看場子。這個人有個最大的愛好，那就是打女人。”

  沈若兮皺眉。

  “之前被他叫走的歌女，無一不被他打得遍體是傷，他打完人，扔下一大筆錢就揚長而去。舞廳想賺錢，自然不會管這些歌女的死活，也不會追究打人者的責任。”雲靜提到喬哥這個名字都在發抖，“他和媚媚關係好，他突然叫你過去，一定是媚媚搞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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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兒越來越冷了，冷得快把秋褲套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