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上):冰麵凍屍3
作者:八尋      更新:2021-07-29 13:52      字數:2231
  一邊站著的任法醫答道:“死因還不清楚,如果你們對死因存疑,就在文件上簽個字,我們就可以進行解剖了。”

  溫緒看向自家的外甥女,“卿卿……這個?”

  “舅舅,想要明確死因就必須要解剖,雖然現在不敢斷言墨向榮是自殺還是他殺,但他一個人在冰天雪地的時候赤條條的走到海麵上去,這的確有些匪夷所思,以你對墨向榮的了解,他會自殺嗎?”

  溫緒搖搖頭:“雖說死者為大,但他這個人活得風聲水起,每天樂不思蜀,怎麽可能自殺。”

  “舅舅若是不放心,我來親自解剖如何?”

  “你?”溫緒嚇了一跳。

  溫顏在一邊說道:“阿爹,你還不知道吧,卿卿是軍警司的法醫顧問,她幫著軍警司破了許多大案了。”

  溫緒之前還一直納悶言卿是如何與時霆結識的,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原由。

  “既然這樣,那就解剖吧。”溫緒歎了口氣,“總要讓他死得明白些,而且知道了死因,我也好向雲華交待。”

  言卿把溫緒送出解剖室,正好時霆走了過來,時霆安慰了溫緒幾句後,就讓溫顏陪他回家等消息。

  時霆走到言卿麵前,把自己的一件小棉馬甲套到了她身上,“解剖室裏沒有地龍,溫度不高,多穿點。”

  那小棉馬甲穿在身上,還帶著他的體溫,不但暖了身體,也暖了心頭。

  他一顆一顆的替她係上棉馬甲的扣子,低聲交待:“這裏有任法醫,你不必事事親為。”

  言卿笑了,“時司長這是在鼓勵我偷懶嗎?”

  他用手掌輕輕捧著她的臉,他的掌心火熱,她忍不住偏過臉在他的手心上蹭了蹭。

  “去吧,我和李局他們開個碰頭會。”

  言卿轉身進了解剖室,有了這個棉馬甲的原因,突然就沒有那麽冷了。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的馬甲,感受著屬於他的溫度,嘴角不知不覺的揚了起來。

  任法醫已經在準備解剖了,看到言卿進來,他急忙直起身,“言小姐,解剖服我給你準備好了,不過工具隻有一套。”

  言卿想到這裏是分局,不是軍警司,她總不能喧賓奪主,於是笑道:“任法醫是主檢法醫,我就在旁邊看著就好,剛才那樣說也是為了讓舅舅同意解剖。”

  任法醫聽了這話,頓覺心情舒暢了少,無論是什麽人,都不喜歡旁人在自己熟悉的地界上耀武揚威,哪怕這個人可能真的有幾分本事。

  言卿在觀察任法醫解剖的時候,不難看出許多不標準的動作以及錯誤的解剖方式,但她隻是看著,並沒有開口指正。

  她想,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把各地的法醫召集到一起進行學習,她所帶來的知識不能隻為她一人所用,若是能用來培養更多的精英法醫,這才是真的物有所值,各盡其用。

  “奇怪。”隨著任法醫解剖的進行,他不時發出疑問聲。

  任法醫的疑問,言卿在觀察中自然也注意到了,但她沒有開口。

  直到任法醫完成了所有的檢查,有些一籌莫展的站在屍體旁,眉頭擰成了兩根麻花。

  “言小姐。”任法醫終於向著言卿看過來,“你能找出死因嗎?”

  言卿道:“死因不明確?”

  “體表沒有外傷,顱腦正常,內髒正常……”在任法醫看來,這些東西越正常越是表示不正常。

  就算墨向榮是自殺,自殺也得有個死因,但依據這具屍體來看,他連自殺的死因都找不出來。

  “難道他不是凍死的?”在現場的時候,任法醫還曾經信誓旦旦的下過這個結論。

  “死者不是凍死的。”言卿說道:“死者左右心室血液顏色相同,並沒有呈現不同顏色狀態的改變。”

  任法醫一臉迷茫:“這是什麽原理?”

  言卿道:“如果死者是凍死的,死者生前吸入大量的低溫空氣,勢必會造成左右心室顏色的改變,這時的心髒,左心室內的血液呈鮮紅色,右心室內的血液會呈現出暗紅色。”

  任法醫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看向言卿的目光多了幾分專注。

  “另外,死者的的胃黏膜下一切正常,沒有出現出血斑,再者,死者既然是凍死的,全身上下無凍傷,這點顯然不合常理。”

  任法醫急忙點點頭:“既然不是凍死的,那他的死因是?”

  言卿戴上手套,任法醫急忙把止血鉗遞了過來。

  她打開死者的咽喉部,“你看這裏,有輕微的喉頭水腫。”

  “這麽輕的喉頭水腫不足以堵塞呼吸道,應該不是致死原因吧,而且死者沒有窒息表現。”

  言卿道:“喉頭水腫自然不是致死原因,但是我們要去想,是什麽原因造成了死者喉頭水腫。”

  任法醫想了想:“一般喉頭水腫都是炎症造成的,比如說咽喉炎之類的。”

  言卿點點頭,用止血鉗打開已經分離的呼吸道:“再看這裏,呼吸道黏膜顏色晦暗,這也是疑點。”

  “還有死者背部的這片挫傷帶。”言卿將屍體掀起來,用止血鉗指著他的腰部,“這片挫傷帶沒有生活反應,是死後與物體劇烈摩擦形成的。”

  言卿說著,又用小鉗子從上麵夾下一小片藍色的物質,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後放進了證物袋。

  “屍斑集中在屍體的臀部以下。”言卿眯了眯眼睛。

  “那能說明什麽?”

  言卿道:“屍斑集中在臀部以下,說明死者死亡時呈坐姿,而不是我們在現場所看到的臥姿,這點可以證明,屍體曾經被移動過。”

  這些雖然都是任法醫沒有注意到的疑點,但他並不覺得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發現對於判斷死因有什麽幫助,所以,他的情緒也不是太高漲。

  對於他的心思,言卿豈能不了解,但她也沒有多說什麽。

  就像鄂遠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不也充滿了不信任和輕蔑,她的年紀和閱曆擺在這裏,無法讓人一眼信服很正常。

  “言小姐,那你找到死因了嗎?”任法醫好奇的問。

  言卿道:“我心裏有個猜測,不過還要一些時間來驗證,麻煩任法醫幫個忙。”

  她指了下死者的的頭部:“麻煩任法醫把小腦和大腦摘下來。”

  “我剛才檢查過了,並沒有什麽異常。”

  言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堅定:“麻煩了。”

  任法醫無奈,隻好繞到屍體的頭頂,他不相信言卿真能從他檢查過的地方找出死者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