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墳頭屍案5
作者:八尋      更新:2021-07-29 13:52      字數:3173
  言卿知道他在明知故問,於是不打算理會他,而是像條小魚似的從他的懷裏溜走,準備滾到另一邊去睡。

  隻是這個念頭剛剛產生,某人長臂一伸就將她重新撈了回來。

  “不是抱著我睡不著嗎?”言卿揶揄他。

  “我試試看。”他閉上眼睛,“也許會有奇跡。”

  言卿捏著他的鼻子左右晃了晃:“那我看著你睡。”

  他睜開一隻眼睛:“那我更睡不著了。”

  “好吧。”言卿輕輕撫摸著他的臉,“我給你講一個睡前故事吧。”

  時霆聽了,與她拉開一小段距離,聚精會神的望著她,安靜的等著她的睡前故事。

  言卿清了清嗓子:“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叫小紅帽,有一天,她的外婆病了,她母親讓她去給外婆送些點心……。”

  夜晚靜悄悄的,空曠的空間裏隻餘下她輕輕淺淺的聲音,她講故事的時候,表情會隨著情節的變化而表現出傷心和高興,一雙眼睛更是亮晶晶的,宛若星子般耀眼。

  “最後,大灰狼死掉了,小紅帽回到了家,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輕易和陌生人說話了,免得被大灰狼吃掉。”

  言卿講完,興奮的問:“怎麽樣,好不好聽?”

  他靜靜的注視著她,笑著往前挪了一下,“我想吃掉你。”

  言卿:“……。”

  他似乎沒有領會到故事的精髓啊。

  “其實這個故事呢,主要是教育我們……。”言卿的大道理還沒講完,嘴唇再次被他吻住了。

  他的手掌穿過她的發絲扣住了她的後腦勺,讓這個吻變得更加的熱情與激烈。

  ……

  清晨窗外傳來的幾聲雞叫,就像按響了鬧鍾,家家戶戶的公雞都開始了叫早接力。

  言卿半睡半醒的時候,感覺臉上溫溫熱熱的。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時霆支著一隻手臂,指腹正在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狹長的眼目中似噙著陽光,溫暖而愜意。

  “早。”他的聲音含著一絲低啞。

  “早。”言卿帶著幾分慵懶,轉頭看見他的手指,突然一張嘴就咬住了。

  “屬狗的嗎,還咬人。”時霆也不急著把手指抽出來。

  言卿含糊不清的質問:“昨天晚上我睡著的時候,你有沒有偷偷做什麽?”

  時霆掀開兩人身上的被子,一臉無辜:“言小姐衣著完好,我能做什麽?”

  言卿低頭看了看,這才鬆了口,放過了他的那根手指。

  外麵傳來打水的聲音,是竹竿在搖動轆轤。

  “起來吧。”言卿坐起來,“今天還要查案呢。”

  “嗯。”時霆的身上穿了件白色的襯衫,此時有些皺皺巴巴的,不過出差在外,衣著方麵已經不能過多的講究了。

  “我先給你按摩一下。”時霆穿好外套,“我聽慕榕說,她們每天早晚都會給你按腿,這樣有助於恢複。”

  他扶著言卿坐起來,“以後你嫁過去,這件事就由我來做。”

  “說不定那個時候,我的腿已經好了。”

  “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他說著,修長的手指便在言卿的腿上按壓起來,力道不輕不重。

  言卿沒想到,他還是個出色的按摩師,每一個穴位都找得精準無比。

  她相信這不是巧合,於是好奇的問:“你怎麽按得這麽好?”

  “我最近鑽研了一下這方麵的書籍,今天第一次有機會付諸實踐。”

  想到他是為了自己才去學習這些枯燥的按摩手法,言卿心中一暖,忍不住在他的臉頰親了一下。

  對於她突然的主動,時霆在愣過之後便是大大的滿足。

  “七哥。”門外傳來白錦的聲音。

  時霆道:“等一下,馬上就好。”

  他結束了按摩的動作,幫著言卿穿好外套。

  等大家洗漱完畢,竹竿的早飯已經做好了。

  吃過飯,時霆把張寡婦所說的名單分成兩份,白錦走訪一半,時霆和言卿走訪另一半。

  趁著言卿去衛生間的時候,白錦湊到時霆麵前,低聲問:“七哥,昨天晚上怎麽樣,有沒有把嫂子拿下?”

  時霆淡淡看了他一眼:“你那腦子裏都是些什麽齷齪的想法。”

  “七哥,咱們都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昨天晚上就你們兩個人,一鋪炕,一床被,兩個人,這能發生點什麽,不用腦子都能想到。”

  白錦的後腦勺被重重拍了一下:“我看你是沒腦子,不用想了。”

  “你們在說什麽呢?”言卿驅動輪椅出現在兩人身後。

  “沒什麽,沒什麽。”白錦揉著後腦勺,苦笑道:“七哥讓我專心破案。”

  “走吧。”時霆上前推過言卿的輪椅。

  西前村分為數個小村落,村落與村落之間沒有什麽名顯的界限,有時候就是一座小橋和一個水溝隔著。

  胡四柱的名聲在西前村可以說是家喻戶曉,聽到他的名字,眾人皆發出嘖嘖聲。

  “這小子活該,早晚不得好死。”

  “逼著人家姑娘上吊,估計是那姑娘的冤魂索命。”

  時霆和言卿走訪了幾戶受害人的家裏,這些人家雖然對胡四柱痛恨非常,但都表示曾經收到過補償,還有一些人家擔心影響到自己的聲譽,對於女兒曾被猥褻的事情隻字不提,選擇沉默了事。

  也正是這些人不敢發聲,才讓胡四柱有恃無恐,行事越發的肆無忌憚。

  聽到有人提起上吊而死的那個姑娘,時霆問:“大娘,那姑娘是叫胡芬兒嗎?”

  “對,就是她。”大娘感歎:“好好一個女娃,都要嫁人了,結果出了這事兒。”

  “那你能帶我們去趟胡芬兒的家嗎?”

  大娘很熱情,拐著裝玉米的竹筐在前麵帶路,拐過幾個路口就停在一座土坯房前。

  “這就是胡芬兒的家,我幫你們敲門。”大娘咚咚的敲了幾下門,一個婦人就走過來把門打開了。

  “他二嫂,這位長官想來問問五姑娘的事。”

  胡芬兒在家裏排行第五,鄰居們都叫她五姑娘。

  胡芬兒娘看了時霆一眼,讓開了一條路:“兩位請進吧。”

  時霆和言卿進屋後,時霆的視線在院子裏掃了一圈,這個家裏可以用一貧如洗來形容,什麽東西都是破破爛爛的。

  “大娘,你家裏幾口人?”

  “十二口人。”胡芬兒娘回答。

  這三間土坯房裏竟然住了十二口人,到底是怎麽住下的?

  “我公公婆婆癱瘓在床,大兒子和二兒子結婚了,但蓋不起房子,所以隻能住在一起。”

  “胡芬兒的事情,你能跟我們說說嗎?”

  “五姑娘是今年四月份走的,那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她就去山上做農活,中午的時候也沒有回家吃飯,等到下午,她突然從外麵回來了,當時我看她頭發上粘了許多草葉,衣服扣子也扣差了,我問她是怎麽回事,她就哭著說是胡四柱把她給拖到玉米地裏糟蹋了……。”

  言卿很奇怪,這個婦人在說到自己女兒的時候,神情隻是有點波動,並沒有表現多大的悲憤。

  “我聽了這話,就和我家老頭子一起去找胡四柱他爹,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五姑娘就用一根繩子懸梁了。”胡芬兒娘歎了口氣。

  “胡芬兒跟她幾個兄弟姐妹的關係怎麽樣?”

  “她三姐四姐已經嫁到了外地,好幾年沒回來了,她大哥和二哥也成家了,她閑的時候幫忙帶一帶幾個孩子。”

  “胡芬兒是你最小的孩子嗎?”

  “不是,我還有一個小兒子,今年十歲。”

  言卿想,胡芬兒因為是女孩,生下來就不受重視,平時幹農活看孩子,在這個家裏被當成了苦力,就連出嫁估計也是為了賺取嫁妝。她上吊死了,她的爹娘得了十元的賠償,竟然就此草草了事,這還真是個苦命的女孩兒。

  “她的夫家是什麽人?”

  “夫家是李樹屯的。”胡芬兒娘回答:“彩禮還沒過呢。”

  “胡芬兒和她這個未婚夫見過嗎?”

  “沒見過。”

  “那他未婚夫是做什麽的,能帶我們去看看嗎?”

  胡芬兒娘看過來,眼神奇怪:“見他做什麽啊,那是個傻子。”

  從胡芬兒家離開後,言卿頗多感慨。

  “胡芬兒的爹娘為了一點嫁妝就把胡芬兒嫁給了傻子,又為了十塊錢而不追究胡四柱的責任,難道女子的性命在他們眼裏就是這麽卑賤嗎?”

  “這裏自然不比順城,孩子生得多卻養不活,有時候生了女兒就直接扔到地頭上去了。”時霆道:“我以前查案的時候去過一個村子,村裏有一個叫蠅溝的地方,這個溝裏每隔一陣子就會扔進一個孩子,有的是難產死的,有的因為是女孩,家裏嫌棄又沒人要,隻能活生生的丟棄不管,因為全是屍體,蒼蠅密布,蠅溝、嬰溝,名字也由此而來。”

  言卿無奈的歎息一聲,這要是在現代,都算故意殺人了。

  “看來胡芬兒這條線斷了。”言卿神色黯然,“胡芬兒的父母如此冷漠無知,她的大哥二哥也都已成家,唯一有可能的未婚夫還是個傻子,這些人當中,沒有一個人能為胡芬兒報仇。”

  時霆駐足望向遠處:“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

  ¥¥¥¥

  驚天大瓜!!!!

  八哥今天7點半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