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我們
作者:八尋      更新:2021-07-29 13:52      字數:3153
  這個軟榻是言卿平時休閑所用,天氣晴好的時候,打開窗戶,外麵一片鳥語花香,無論是看書還是小憩都是無比愜意。

  時霆跟著她來到小榻邊,小榻寬度雖不大,但長度正好,上麵鋪著鵝絮軟墊,十分舒適。

  時霆脫下風衣掛在一邊的衣架上,轉身走到小榻上坐下來,榻子不高,但他坐下時的高度還是比她高了一些。

  “要不……你陪我睡?”

  言卿臉上一紅,“你信不信我連軟榻都不給你。”

  時霆笑起來,執起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親了下,“又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害羞什麽?”

  想起在白楊林的那次同榻,言卿臉上的紅潤又深了幾分,她用力將他推倒,拉過一邊的一條小毛毯罩在了他的腦袋上,“時霆,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趕出去。”

  他躺在那裏,伸手把毛毯從臉上拉下來,露出一張顛倒眾生又有點欠揍的臉:“我們早晚是要睡一張床的,不如提前演練一下……”

  言卿急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氣惱的瞪過來:“你再胡說八道,我就生氣了。”

  見她麵色羞紅,當真有幾分惱意,時霆見好就收,這次他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伸出舌尖,在她的掌心輕輕頂了一下。

  他的舌尖溫熱,帶著濕氣,被他輕輕吻了一下的掌心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言卿相信,像時霆這樣高智商的人,他想要調闠情也不過是信手拈來。

  “快睡。”言卿觸電似的,急忙把手抽了出來,但他卻伸手將她的手抓住了,身體一側,就將她的手摟在了懷裏。

  “既然不借人,那就借手勉強一用吧。”他像個孩子似的把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言卿見他眼皮底下一片青紫,可以想像他昨夜的奔波,心疼都來不及,又怎麽忍心把手抽出來。

  他是真的困得狠了,沒過多久就已經睡了過去。

  他睡得深沉,言卿看得仔細,把他睡夢中的五官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覺得完美,越看越覺得喜歡。

  都說情人眼中出西施,而他本來就長得極好,在她這個情人眼裏,自然是好上加好,好得不能再好。

  她忍不住抬起手,將他額前的一縷發絲輕輕拔走,他似感覺到了,抱著懷裏的那隻手又緊了幾分,那乖巧的樣子竟然像隻沒有攻擊力的獅子。

  她這樣看得出神,不知不覺也有了困意,於是就在他的身邊趴了下來,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前,閉上了眼睛。

  秋高氣爽,哪怕已有寒氣,但陽光充足,透過玻璃窗溫暖的灑落下來。

  八仙桌上,兩隻小小的茶杯靠在一起,就像兩個人互相依偎。

  言卿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睜開眼的時候,陽光依舊刺眼,她眨了眨眼皮,看到客廳的天花板。

  本應該睡在輪椅上的她,什麽時候睡到了軟榻上?

  她往兩旁看了看,並沒有看到時霆。

  “時霆。”言卿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嘴裏小聲喚著他的名字。

  “小姐,你醒了。”推門進來的是慕榕,手裏正端著一個銅盆。

  “時霆呢?”

  “時司長在淨房洗臉。”

  言卿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她這一覺竟然睡了三個小時。

  在水盆裏洗了臉後,時霆就進來了,英俊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疲態,星目閃爍,神采煥發。

  “想不想出去走走?”時霆走過來,拿過言卿手中的毛巾,將她鬢邊幾滴未擦幹的水珠拭幹。

  “好啊,去哪裏?”

  “隨便走走。”

  慕榕拿來言卿的粉白色毛呢子外套和一頂白色小絨帽,穿戴好後,時霆就推著言卿出了院子。

  兩人沒有坐車,而是順著街道漫無目的行走。

  道路兩邊擠滿了小商小販,賣的最多的就是蘋果和山楂。

  北地是蘋果的高產地,蘋果樹耐寒,而蘋果又耐儲存,普通人家可以將蘋果存至開春時節,甚至更久。

  蘋果除了單獨食用,也可以做罐頭,隻是罐頭價格昂貴,隻有走親訪友的時候才會相互贈送。

  “糖葫蘆,現做糖葫蘆。”一陣叫賣聲傳來,吸引了言卿的目光。

  一個花甲老人在街邊支了個爐子,爐子上架著一口鍋,鍋裏燒著熱糖,穿成串的山楂在糖中一滾,再粘上一些芝麻,就成了糖葫蘆。

  幾個小孩子圍在爐子邊,流著口水。

  “想吃嗎?”時霆問。

  “嗯。”言卿突然有點想念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了。

  時霆走上前,從中挑了一串顏色晶亮,山楂滾圓的,付了錢後,他將糖葫蘆放到言卿手中。

  言卿剛要一口咬下去,就見那幾個孩子正在眼巴巴的望著她,烏黑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渴望。

  “你吃你的,我再買給他們。”時霆看透了她的想法,於是又從老板那裏買了幾串糖葫蘆,分給這些孩子一人一串,得到糖葫蘆的孩子們說了聲謝謝,興高采烈的擎著糖葫蘆跑開了。

  望著這個明明麵色冷肅卻內心火熱的男人,言卿一口糖葫蘆咬下去,那滋味真是說不出的甜蜜。

  “對了,三姐要生孩子了,我們送點什麽禮物好呢?”言卿一邊吃著手裏的糖葫蘆一邊問。

  推著她慢慢前行的時霆忽然停了下來,她聽到他的笑聲從頭頂傳來。

  言卿仰起頭,一臉納悶:“你笑什麽呀,難道我說得不對嗎,還是順城生孩子有別的風俗?”

  “你剛才說了‘我們’。”時霆眼角的笑意更濃。

  言卿倏然反應過來,頓時有些羞澀的轉過頭,她這一聲‘我們’如此熟絡,顯然是把她和他當成了一家人。

  就在言卿麵紅耳赤的時候,時霆的聲音清淡的響起:“既然是送給我們未來的外甥或者外甥女,就由你來做主好了。”

  他刻意加重了“我們”這兩個字。

  言卿急忙舉起了手中的糖葫蘆,精準的塞到了他的嘴裏,“吃糖葫蘆。”

  兩人剛拐過一個路口,一輛黑色的汽車忽從一側駛來,緩緩擋住了唯一的出口。

  時霆神色如常,也沒有退避。

  不久,有人從副駕駛跳下來,繞過車尾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龍雲驍從車裏緩步走出,徑直來到兩人麵前。

  “時司長,言小姐,又見麵了。”

  言卿沒想到這麽快又見到了龍雲驍,而且看他這個架勢,應該不是巧合,他是故意跟著他們來到了這裏。

  隻是與上次不同,龍雲驍沒有派他的手下前來,而是自己親自下車。

  “言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不過這一次,我沒有邀請言小姐獨自一人前去的意思,我想請時司長和言小姐一起去趟寒舍。”

  看來被時霆威脅過後的龍雲驍有所收斂,他知道想請言卿,就必須要過時霆這一關。

  “龍先生想通了?”言卿仰起下巴。

  “說實話,我還在做心理鬥爭。”龍雲驍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但言小姐有句話我記住了,屍體是死者留在世上的唯一話語權,也許,半雪真的有什麽話藏在了她的屍體裏。”

  “其實龍先生不必勉強,也許龍先生是對的,書小姐並不喜歡在死後被人開膛破肚。”

  龍雲驍目光複雜的看過來,最終轉向時霆:“時司長,很抱歉,上次唐突了言小姐,這次還請你和言小姐幫我這個忙,我想查出半雪的死因。”

  “報案人報案,我們查案,這本就是軍警司的本分。”言卿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這是我的私人請求,希望隻有時司長和言小姐兩人經手,半雪生前不喜熱鬧,更不喜歡被人品頭論足,所以,我不想驚擾更多的人。”

  “好。”時霆答應了下來:“我和言卿就陪你走一趟。”

  “多謝時司長。”龍雲驍轉過身,大步而去。

  再次來到這個寫有“龍公館”的西式建築前,夕陽的餘暉籠罩著大地。

  言卿剛才回到軍警司,拿了她的解剖裝備,而龍雲驍已經命人在大門外等候多時。

  時霆對走廊兩旁的畫作產生了興趣。

  “看到這些畫,是不是有種不知所雲的感覺?”言卿問。

  時霆點點頭:“我欣賞不來這種藝術。”

  “這是抽象畫,常人的確難以理解。”

  “抽象”?

  時霆看過來,“你懂得真不少,又是在哪本書裏看過的?”

  對於他的調侃,言卿早就見慣不怪了,她知道他對她的身份一直存有懷疑,但他一定想不到,她是從另外一個世界穿越而來,因為這聽起來的確匪夷所思。

  黑衣男子帶著兩人來到地下室後就離開了。

  時霆推開門,就見龍雲驍坐在沙發上,手邊的煙灰缸裏堆了四五隻煙頭。

  這些在道上混的人,特別是像龍雲驍這樣手眼通天的人,多數都是跟賭、色、抽不分家,但他所聽說的龍雲驍,似乎與色字無關。

  而讓時霆疑惑的是,他從未聽說龍雲驍有什麽紅顏知已,這個死雲的書半雪,真的是他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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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下了第一場春雨,哥已經收拾好準備上山種地了,看在哥還要種地還要碼字的份上,就不要催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