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懷疑還沒有紮根，言卿手中的刀子已經剖開了冷玉的胸膛，她下刀麻利，三下兩下取出了冷玉的心髒。

  心髒被取出來之後，言卿用針頭在心包腔內注滿了水，再將沉甸甸的心髒放入水盆之中。

  時霆一直在旁觀看，對於言卿的舉動充滿了好奇卻忍著一言不發。

  言卿拿起解剖刀探到心髒底部，在心包上輕輕一劃，心包破了，大量的血性氣泡從中溢出，就像有人在水中刺破了一個裝滿水的氣球，氣泡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果然是這樣。”言卿的眼睛亮如白晝，嘴角揚起興奮的弧度，“如果我沒猜錯，範東萍和羅白梅的死因應該和冷玉是一樣的。”

  “她們究竟是怎麽死的？”時霆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還要做進一步的驗證。”言卿摘下手上沾血的手套，換了一副新手套後重新來到冷玉的屍體前。

  這具屍體，她和鄂遠前前後後檢查了數遍，但是一無所獲。

  現在明確了死因，腦中如同亮起一盞明燈，有些迷團也在迎刃而解。

  言卿掰開死者的手臂固定好後，拿著剃頭的剃刀將死者腋下的汗毛全部剔除，隨著白嫩的皮膚露出來，在細密的毛孔上，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孔暴露在視線之下。

  用酒精擦拭之後，這個小孔更加清晰。

  “果然是這樣。”言卿興奮的道：“找到了。”

  “這是針眼？”時霆皺眉，“死者被注射了藥物？”

  不對，毒物檢驗的結果早就出來了，死者的體內沒有發現任何藥物和毒物成分。

  “不是藥物。”言卿拿起剛才注水用的針頭，眼睛微微眯起，“是空氣。”

  “空氣？”

  “凶手用針管刺入死者的腋下，將大量的空氣注入到死者的體內，空氣進入血液循環，阻塞了肺動脈的主要通路，最終導致死亡。”

  在現代，這種病理有一個學術名字叫做空氣栓塞。

  言卿繼續解釋道：“人體循環係統一次性進入的空氣量超過100ml就可以致死，死者掌握了這個劑量，用這種手法殺死了死者。我打一個比方，我們在輸液的時候，更換下一瓶藥物時，一定要保證滴管中還有藥液，就是為了防止空氣進入血液。而凶手為了不被發現注射空氣時留下的針眼，選擇刺在死者腋下被毛發遮擋的部位，這也是我的疏忽，沒有將毛發全部剔除檢查。”

  時霆第一次聽到這種殺人手法，空氣殺人。

  他感到震撼的同時，腦中也在迅速的分析運算。

  言卿道：“關於人體中進入多少空氣可以致死，我們國內的書籍上還沒有記載。”

  她靠的是現代醫術，但這個時代並沒有。

  “死者應該具備一定醫學常識，我大膽推測一下，為了掌握這個劑量，她可能還做過試驗。”

  時霆皺眉，“你的意思是，在冷玉三人之前，還有別的遇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