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估計，韓琛在警隊安插的臥底，絕對不止一個，這個數字有多少，那就不確定了。”何邪道，“這次行動中，已經確定的內鬼有兩個，一個是CIB的林國平，還有一個是我手下的陳俊，打死韓琛的，還有行動中用群發短信這種方法給韓琛報信的，肯定另有其人。”

  梁sir沉吟著道：“那你覺得現在韓琛死了，這些內鬼會怎麽做？”

  何邪道：“我覺得他們會拚命洗底，互相殘殺，隻有剩下最後一個，才會高枕無憂。”

  黃誌成插嘴道：“也許韓琛死了他們什麽也不敢做了，反而安心做個好警察也說不定。我覺得這件事最好警隊內部消化，悄悄進行，不要搞得人人自危。”

  何邪笑了笑，沒有說話，黃誌成當然不希望保安科把手伸進警隊裏，恐怕梁sir也是這麽想。

  梁sir麵色嚴肅，先是嗬斥了黃誌成一句：“任何人做錯事，都要付出代價！不可能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這些內鬼一定要挖出來，這也是要給所有警員一個交代！”

  隨即他頓了頓，回頭對陸明華道：“不過我覺得阿黃後半句說得對，警隊剛剛立下大功，如果立刻爆出又黑澀會內鬼的事情，恐怕剛剛升上來的聲譽又要大大受損。這件事，我覺得由警隊內務部自查就可以了。陸sir你覺得呢？”

  陸明華沒有著急反駁，而是笑道：“查內鬼這種事情很得罪人的，你有人選了嗎？”

  梁sir道：“這次CIB的小劉因公受傷，我覺得他不錯，不起眼，而且很能幹，我想調他去內務部，專門查內鬼。”

  陸明華眼神一閃，其實他是想保安部調查的，但沒想到梁sir把什麽都想好了，堵死了他的話。

  “小楊，你怎麽看？”陸明華問何邪。

  何邪笑了笑，慢悠悠道：“我剛說，這些內鬼會為了洗底而自相殘殺，這還不是最壞的可能。”

  梁sir一怔，有些不悅，道：“難道他們還會在警隊裏另立山頭，再搞出個五億探長來？”

  何邪搖頭：“如果是這樣，那反倒不用擔心了。我是怕，有人接手這些臥底，出錢出資源，讓他們繼續潛伏在警隊。”

  梁sir麵色一變。

  何邪對梁sir抱歉一笑，道：“因為事涉保密原則，有些事情我不能向梁sir透露，不過我想說的是，梁sir，查內鬼，已經不是一個紀律問題，而是一個很嚴重的政治問題！”

  梁sir瞳孔猛地一縮，驚疑不定，用疑問的眼神看向陸明華。

  陸明華苦笑著拍拍梁sir的肩膀：“老梁，韓琛背後，也是有人的。”

  梁sir懂了，他沉默半響，突然笑了笑：“也好，你們保安局向來對這種事最拿手，你們來做，大家都輕鬆。我還要去應付記者，就不陪你們聊了，阿黃，我們走。”

  看著梁sir離去的身影，何邪道：“頭兒，他好像很不高興。”

  陸明華道：“你站在他的位置想想，就會理解他了。明明是應該O記露臉的案子，結果是你這臭小子上了警訊，這讓他這個警務處處長的麵子往哪兒放？這還不算，你現在還要查他的人……”

  何邪忍不住反駁道：“頭兒，是你要查他，我隻是配合你說出你想說的話罷了。”

  陸明華瞪了他一眼：“怎麽？我想說的，難道不是你想說的？還是說，你跟我這個上級不是一條心？”

  “No絲兒！”

  “這件案子交給你了，不過你也說了，這是個政治問題，肯定會有北邊來人插手，你要有這種心理準備，案子辦漂亮點，到你升職的時候，我也好為你說話。”

  頓了頓，陸明華笑罵道：“臭小子，再升你就成總警司了！”

  查內鬼的事情最終還是落在了何邪頭上，這也是他一心謀劃所得，他必須保證接下來的事情由他主導才行。

  如今，來此位麵的三個任務已經完成了兩個，何邪要保證，最後一個任務也要漂漂亮亮完成，看看這個係統怎麽讓他從新做人。

  陳永仁來找何邪，讓他意外的是，陳永仁居然想調到他手下來做事。

  “你這麽做，黃sir會很傷心的。”何邪開玩笑道。

  “他很早以前就已經替我傷過心了。”陳永仁笑道，“我不想看到他，他也不太想看到我，我幹脆來投奔你算了，怎麽樣大佬，要不要收我做小弟？”

  “你是想查內鬼吧？”何邪一口道破他的目的。

  陳永仁眼珠一轉，道：“最主要是想跟著你做事。”

  “這個馬屁拍得很生硬。”何邪道。

  “那我以後多練練。”陳永仁笑道。

  何邪笑了：“你去打申請吧，隻要黃sir那邊肯放人，我這邊沒問題的。”

  “三顆油絲兒！”

  陳永仁很開心，他道：“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這麽聰明，肯定知道為什麽。”

  “說來聽聽。”何邪道。

  “韓琛在音像店的時候，他把槍給我，要我解決林國平……”

  陳永仁把當時的情景詳細說了一遍，最後疑惑道：“我想不明白，我以為他給我的槍裏不會有子彈，可是裏麵居然真的有一顆子彈，那時候的韓琛肯定連他老媽都不信，他不怕我用這顆子彈殺了他嗎？”

  何邪笑了笑，道：“假設你忽略了子彈這個問題，韓琛要你殺林國平，你拿到槍，你會怎麽做？”

  陳永仁想了想，立刻麵色一變，道：“我會先殺泰國人，因為他們威脅到我……”

  然後他倒吸一口涼氣：“然後我隻能開一槍，槍裏就沒有子彈了……那他為什麽不幹脆給我一把沒子彈的槍？”

  何邪道：“那就再做個假設，假設你不確定槍裏有沒有子彈，你不敢賭，你會怎麽做？”

  陳永仁又想了想，這次臉色變得更快：“如果我不敢賭，我會照他說的先開一槍，不過我不會打死林國平，等我確定槍裏是有子彈的，我還是會殺泰國人……”

  他看著何邪，臉上寫滿後怕：“靠，你們這些人怎麽這麽陰險？”

  何邪麵無表情看著他。

  陳永仁一怔，撓撓頭道：“我不是說你，我是……算了，走了，改天找你報道。”

  “不怕我給你穿小鞋就盡管來。”何邪故意冷冷道。

  “你不會的，你那麽帥！”陳永仁笑嘻嘻道。

  他走出辦公室，又撓著頭退了回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何邪道。

  “其實我是想問，呃，如果我喜歡一個女孩兒，我該怎麽跟她說？”陳永仁略顯羞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