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她的。

  “他會娶我的。我這就去問他！”

  寒風呼嘯的神山上，饕餮緊緊抱住域，她不敢問，也許問了就再無退路。

  “域，你娶我，好不好？”

  “——”

  域神不起波瀾的眼睛看向饕餮，那雙眼無悲無喜，就如過往萬年一般。

  她知道自己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整整十萬年，十萬年的光陰，竟是一場笑話。

  饕餮並非不知三界諸多嘲笑，但她管不住自己。管不住心，管不住眼，管不住腿。

  是她，生來不祥的饕餮，辱沒了龍族。

  這十萬年的，終是到了離別。

  再一個畫麵，饕餮麵色平靜，穿著紅衣，站在五角陣圖之中，隨風舞著怪異的舞蹈。

  “龍十女，上古凶獸饕餮，願以身為怨，魂為咒，複活龍九子。萬死，不悔！”

  木笙歌靜靜的看著上古饕餮身死魂消，元魂碎裂千萬片散落天地。看她眼中悔恨，看趕之不及，無心無欲的上古之神眼中恐懼。

  畫麵恢複，木笙歌仍舊在沈域小世界中。

  “縱你是神，亦不能複活魂消魄散者。”

  沈域扶住木笙歌的肩膀：“我可以。你活過來了！”

  木笙歌沒有一點驚訝的表情，她不知道為什麽沈域肯定她就是饕餮轉世。

  “你確定活過來的是她？”木笙歌甩開扶住肩膀的手，不顧及沈域，掃了掃肩上壓根不存在的灰塵。“你活的不如連辛。便是連辛亦知曉，活過來的人不會再是從前那個人。如此簡單的道理，國師不明白？”

  她沒有和沈域一起的經曆，就算看過去曾經發生的甜蜜與恨，也好似看電影一般，根本不會感同身受。

  頂多給與一些觀後感罷了。

  十女太傻，神太冷。錯誤的人，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鑄就生生世世的錯過。

  “你就是小石頭。”沈域死死扣住木笙歌，將她壓在梅花樹下。

  吻鋪天蓋地。

  但他顯然不善於此道，舌尖搗入，舔過每一處，隻顧亂闖。

  他想證明，證明木笙歌就是小石頭。證明小石頭還是愛著他。

  但就算神，也有失算。

  木笙歌不反抗，冷眼看著。這是對待陷入瘋魔的男人最好的辦法。

  沈域眼角劃過一滴淚，自開天辟地，他便為神統管天地。從無塵埃可動神心。

  直至那隻饕餮降生。

  她問他，會不會娶她。

  他不知道何為娶，但他想如果有這麽一個人，那這個人一定是她。

  可，他是神。

  神界崩塌，獻祭九龍，護衛三界眾生。以及，三界眾生之中的那個她。

  “你就是小石頭。”

  沈域不斷重複著這句話，仿佛這樣木笙歌便真是他的小石頭了。

  “我不是。”木笙歌厲聲嗬斥，後退幾步與沈域保持一個安全距離。“我是木笙歌。我愛的人，是沈衍。盡管你們長得一樣，但我絕不會認錯人。”

  木笙歌不敢說這場悲劇中誰對誰錯，或許誰都沒錯，又或許誰都錯了。

  但假若她是龍十女，一定不會愛上沈域。

  更不會玩一場‘你我本無緣，全靠我死纏爛打。’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