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腦袋開口說道：“我有些頭疼。”

  腦海中不斷快速掠過的剪影，讓她頭疼不已。

  她想翻開這些剪影，卻怎麽也捉不到，猶如漿糊裹了線團一般，一團糟糕。

  就好比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男人，看著她的時候，眼睛裏好像盛滿了珍寶一般。

  可她，記憶裏麵。

  沒有他。

  或者，換句話說，她穿越了。

  眼前這個男子，關心的，是這具看起來大病初愈的女子。

  沈衍探上女子的脈搏，並無異常，心下鬆了口氣。

  “許是睡久了，難免有些不適。”

  林歌略有些尷尬，強作鎮定收回手，她向來不愛與人親近：“可能是。”

  如果被這個看起來不大好對付的男子發現，她不是本尊，會不會被浸豬籠、用火燒？

  古人最是忌諱這些妖魔鬼怪的。

  沈衍察覺出木笙歌的尷尬，他自嘲一笑，心下歎息：“多緩幾日便好了。”

  抬起的手，終是落了下來。

  這個男人是誰呢？

  她的哥哥？她的弟弟？又或者，她的——夫君。

  她需小心些，不可露出端倪，否則小命休矣。

  沈衍食指蹭了蹭木笙歌額間落下的碎發：“我遣人送些粥來，你用一些，暖暖胃。”

  林歌不敢多言，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輕輕點頭回道：“好。”

  一溜煙綠油油的使女一字排開，布上粥點和小菜。

  行動傳菜過程中，目不斜視，不發一聲，顯然是受過十分嚴苛的訓練。

  看樣子，這戶人家不但有錢且還有權。

  否則，必然是訓練不出這樣的使女來的。

  雞絲滑肉粥、桂花雲片糕，雙色栗子糕、鴛鴦卷——

  滿滿當當，置了整整一桌子，擺在相襯的碟子中，精致小巧，叫人食欲大開。

  不知為何，這些糕點和粥，她都挺中意，剛巧是她愛吃的。

  但林歌卻不敢多吃，隻夾了一塊桂花雲片糕後，便不敢再夾，生怕眼前這個盯著她用餐的男人發現什麽。

  沈衍皺眉，他記得歌兒最是喜歡這些糕點：“可是沒有胃口。”

  林歌低頭勺著粥，不去看沈衍的眼睛。

  不是有句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嗎？她怕這個男人透過眼睛看穿她。

  因為，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男人，卻總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

  她用既不冷淡，也不熱情，仿佛五十度的溫水一般索然無味的語氣回道：

  “嗯，有點。”

  其實內心是：她何止是有胃口，簡直不要太有胃口，她恨不得一口氣兒把這些統統塞到肚子裏頭去。

  她餓，她真的餓啊。

  沈衍幾次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說下去。

  難道要他說，他是為了救她，中和邪氣，順便替自己解蠱毒，所以才在她昏迷不醒的時候要了她，然後又十分無恥的每日解餘毒嗎？

  沈衍有心打破尷尬，卻不知此時此景，能夠說些什麽。

  揉了揉木笙歌的腦袋，直把她本就披散的頭發揉的愈發亂了，方才罷休。

  “吃好了，讓下麵人帶你出去走一走，我要進宮一趟。很快就回來，等我！”

  成‘凸’字排開的綠油油的使女，亦步亦趨跟在林歌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