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夜晚的風，還是有些清涼。

  可汴河上那遊船畫舫上的姑娘們的目光卻都很是熱切，甚至有不少姑娘直接邀請李載翊上她的船。

  或多或少，在姑娘們的心底，總是期待著一個蓋世英雄。

  現在李載翊讓四個惡少低頭，而人群中總有見多識廣之輩，也將五名供奉的身份傳開了。

  頃刻間，讓五名嬰變境供奉兩個跪，三個生死不知。

  當然，若是李載翊相貌普通一些，可能也隻能贏得姑娘們的幾聲喝彩，隻可惜，李載翊的相貌實在是優秀得有些犯規了。

  就這麽說，以李載翊的相貌，若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隻要看她一眼，對方就差不多濕了。

  所以，此刻那汴河上的姑娘們不矜持，也是正常的。

  隻是，李載翊對她們不感興趣。

  畢竟，她們隻是一些普通人罷了。

  “走吧！”李載翊對著一旁看熱鬧的顧章招了招手。

  顧章的胖臉上卻有些無奈，他剛剛買的瓜子，才嗑了幾顆，李載翊這邊就完事兒了。

  至於跪地求饒的那幾個貴公子，李載翊卻是沒有什麽搭理的心情。

  身為九靈仙宗的二代弟子，隨手打殘幾個供奉，算得了什麽？李載翊隻要不失手打死了大宋的太子之類的，基本上都是不怕有什麽後果的。

  見到李載翊就這麽走了，那紅袍少年、黑臉少年、胖子少年和滿身飾品的少年這才一臉後怕的起身。

  此刻，他們才明白，原來自家那看起來不可一世，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供奉，在這些正兒八經的仙宗弟子麵前，如此不堪一擊！

  “陛下想要跟仙宗叫板，是認真的嗎？”紅袍少年吞咽了一下口水。

  胖子少年搓了搓臉，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黑臉少年麵色難看的道：“今夜，我便不與你們玩了，先回府去了。”

  “我也回去了。”滿身飾品的少年也是應聲。

  見狀，紅袍少年和胖子少年自然也都是沒了興致。

  隨後，這四個少年頭也不回，灰溜溜地就來開了汴河岸邊。

  而那倒在地上的幾位供奉，這四個少年卻連看都沒看上一眼。

  供奉著這樣的廢物，真是他們家族的恥辱。

  見到這些公子哥們都作鳥獸散，周圍的百姓才都熱鬧地談論了起來，而一些靠著寫些小故事賺錢的士子們已經是在暗暗構思《白衣郎君怒殺惡賊》的故事橋段了。

  而就在這時候，汴河岸邊，那一幢足足有五層之高的酒樓上，之前那兩個異色瞳的老者坐在臨窗的位置，一直靜悄悄地看著下麵。

  “這九靈仙宗的兩個弟子看起來平平無奇，這一動手，倒是有點意思。”

  “是啊，那個小子攻擊手段也就一般，但那身體的確結實，看樣子，應該修煉了某種異常強大的防禦神通！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那幾個人族修士太廢物了。我想我的爪子，穿破那小子的胸膛，完全沒有問題！”

  “嘿嘿嘿，眼下這倒是正好，此刻他們兩人剛剛和這幾個宋國權貴動過手，隻要你我下去殺了這二人，栽贓嫁禍一番，九靈仙宗必然不會與宋國朝廷善罷甘休！”

  “鷲哥好主意！我們族中那幾個好手隻需片刻就能過來，到那時，咱們便動手！”

  李載翊此刻與顧章，便往鴻臚寺方向返回了。

  此刻，李載翊的內心，卻有著很大的不愉快。

  若這外麵的散修，都是這樣的水準，那自己還真是白出來這一趟了。

  這樣想著，李載翊便也就頗為不滿地看了顧章一眼。

  顧章注意到李載翊不太高興，頓時縮了縮脖子，壓下自己想說騷話的躁動的心。

  兩人一直有些沉默地往前走。

  離開了繁華的汴河岸，這汴京城的東區就都是普通的民房了。

  兩邊靜悄悄的，漆黑一片。

  是的，窮人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沒有夜生活的。

  忽然，李載翊眉頭一皺，心中生出某些其他的感應，扭頭往旁邊那昏暗的小巷裏看了一眼。

  隻見一個身子微微有些佝僂的書生，也恰好扭過頭來，與李載翊對視了一眼。

  對視一眼之後，這書生捂著嘴用力地咳嗽了幾聲，然後他便轉身拐過了一個轉角，腳步聲一頓，隨後“吱呀”一聲，是老舊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雖然覺得這書生有些奇怪，但是李載翊自然沒什麽心思跟過去看看。

  君不見，許多人作死的開端，都是因為好奇心。

  剛剛回過頭，突然感覺自己衣袖被拽了拽，李載翊看了眼顧章。

  顧章卻是對他使了個眼色。

  李載翊眉梢微微一動，神念微微鋪開，乍然間，就發現了那幾個在暗中的身影。

  “好像是妖？”顧章露出那肥胖到一節一節的手腕上不知什麽材質的鐲子，“這是我娘特意給我的煉製的小玩意兒，要是附近有妖族對我產生濃烈殺意的話，它便會給我預警。”

  妖族麽？

  李載翊心說，要是能有個妖族來跟我打一打，過過招，倒也是不錯！

  畢竟，妖族的攻擊力，總是比同境界的人族要稍微強上一些。

  這幾個妖族，總能讓自己薅點兒壽命了吧？

  短命小李，在線卑微。

  “找個寬敞的地方跟這些妖族練一練？”李載翊雖然自詡不是個好人，但是也不想因為等會兒的戰鬥，讓這兩旁的民房被破壞，傷及無辜。

  要按照顧章的想法，此刻自然是該快速跑回鴻臚寺的，不過，顧章也知道李載翊很喜歡挨打……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吧，但是的確是很喜歡挨打。

  更何況，李載翊方才好像是有些不太高興，再加上李載翊來汴京還是自己攛掇的，顧章歎了口氣：“誰讓我顧某人心地善良呢？就陪陪李載翊吧！”

  於是，顧章對著李載翊緩緩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汴河結冰的河麵。

  兩人頓時飛身而起，而身後那兩個異色瞳的老者見到李載翊和顧章的動作，自然也明白他們被發現了。

  “既然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九靈仙宗弟子想與我們交手，那卻正好！”

  這六個妖族，一個個眼中閃爍著猩紅而興奮的光芒，向著李載翊和顧章追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在一旁的牆角上，有一個小小的洞口，一隻布滿了血絲的眼睛，就在死死地盯著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