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然開口道：“你覺得什麽是影響市場？”

  “啥？”李虎一時之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不是說要講講我是你大爺的計劃方案嗎？這麽突然扯到“什麽是影響市場”這個話題上來了？

  李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李虎看到林修然前所未有的嚴肅，李虎頓了頓，還是搖了搖頭，他不是不清楚什麽是影響市場，而是不知道林修然為什麽這麽問，不清楚林修然想要說什麽。

  林修然看李虎搖了搖頭也沒在意，林修然看著李虎的眼神自然知道李虎在想些什麽，他也不願意這樣答非所問。

  但是他也很無奈，為了保證李虎能夠聽明白，林修然就隻能從一些基礎開始講了，畢竟此時的李虎和當初剛拜師的自己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林修然道：“法規中有一條罪名叫做影響市場，也就是說影響市場就是有罪的。但是有一點很奇怪啊，市場是怎麽產生的？市場就是大家共同做決策，每個人根據自己的資金實力不同，做的決策對於市場影響的權重不同。

  市場就是在這樣的群體決策之下產生的。”

  “每個人決策的權重不同不會不公平嗎？”李虎雖然不理解林修然為什麽答非所問，但還是聽的很認真，對於自己不理解的地方及時提問。

  林修然搖了搖頭道：“確實不公平，但是你覺得社會發展靠的是什麽？是絕對的公平嗎？占據社會大多的資源的人能有能打的話語權，這樣才能減少內耗不是嗎？”

  “可是，可是如果占據資源多的人是個笨蛋怎麽辦？”李虎皺著眉頭問。

  林修然笑了笑：“你可以回去研究一下朝代更替史，當德或者才極端不配位的時候，就會發生更迭的。

  比如一個企業家的後代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既不會自己做決策，也不會用人，那這家企業如果不改革，就離倒閉不遠了。”

  聽林修然這麽說，李虎點了點頭。

  林修然繼續道：“那問題就來了，既然市場本身就是由所有參與者的決策產生的，那就是說每一個參與者都在影響市場，那為什麽又說不能影響市場了呢？你知道為什麽嘛？”

  李虎搖了搖頭，這麽明顯的矛盾他聽林修然說到這裏自然也看出來了，但是為什麽會這樣？他還真的不清楚。

  林修然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問道：“你覺得我們這次和大爺合作，違法了嗎？”

  李虎聞言有些錯愕，有些不知所措，是呀，很多時候我是你大爺的操作就是在影響市場，要是按照法律法規的說法，不能影響市場，那一定是違法了的。

  但是林修然剛剛說的對呀，市場受著每一個參與者的影響，每一個參與者的動作都會對市場造成影響，如果想要不影響市場，那豈不是說每一個參與者都不能有任何動作？

  那市場還怎麽存在？沒有交易的市場還叫什麽市場啊？

  李虎有些發懵了，他好像明白林修然要說什麽了，但還是有些迷茫，就好像霧裏看花一樣，總是看不真切。

  李虎猶猶豫豫地道：“少爺參與的，一定不是違法的吧？”

  李虎的馬屁突如其來，讓正準備往下說的林修然有些哭笑不得。

  林修然沒有理會李虎，繼續道：“其實是否構成違法的操縱市場，還是要看操作的方向和市場的方向是否一致，在不一致的情況下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這句話讓李虎聽得更懵了。

  林修然道：“你還記得大爺在一開始的時候，是怎麽描述星期八這個股票的嘛？”

  李虎一邊回想，一邊說道：“這個股票有業績，隻不過他之前一直都壓著股價，現在馬上要發中報了，所以他壓不住了。”

  林修然道：“對，問題就在這個業績上，如果一家公司有業績，是不是本來就應該漲起來？這個時候我們進場拉抬股價是順應市場的，是幫助市場加快業績兌現的時間，是不違法的。

  法規中指出違法的“影響市場”，與其說是“影響”，倒不如應該說是“破壞”。

  如果影響市場的目的是為了維護市場，那時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影響市場的目的是為了破壞市場，或者說造成了很嚴重的破壞結果，這是不行的。”

  李虎聞言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們拉抬股價的為了順應市場，所以是沒有問題的，是不違法的。”

  林修然點了點頭，道：“之前我們一直都是拉抬股價，現在大爺說要發動總攻了，你知道是什麽意思了嗎？”

  李雙眼中光芒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說，之前這個股票的股價是被低估的，我們拉抬股價不違法，現在這個股票的股價已經回歸到正常位置了，我們再這麽惡意拉抬股價就是違法的了，對嗎？”

  林修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笑著道：“大概意思是對了，但是細節不太對，首先不是說股票漲到合適的位置，繼續拉抬股價就一定是違法。

  比如現在一個股票是十元一股，大家都覺得是合理的價位，但是我就覺得這個股票價值五十元，十元我覺得特別便宜，所以我就買了，買了就起到了拉抬股價的效果。

  這麽，我違法了嗎？”

  李虎聞言有些錯愕，但是搖了搖頭，聽著意思並沒有違法。

  林修然道：“我們之前的操作確實是影響了股價，之前應為是低估的範圍，所以不太可能會引起監管機構的重視，但是如果之後繼續隻能說可能會引起監管機構的關注。

  大家都不喜歡被監管機構盯著，比如如果你出門發現有兩個警察天天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你舒服嗎？”

  聽到了這裏之後，李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林修然繼續道：“之所以說是要發起總攻了，就是說之後的操作思路要變了，從之前的幾乎占據絕對資金優勢的“控製股價”，要轉變為沒有那麽大資金優勢的“引導股價”。”

  李虎搖了搖頭，這麽專業且隱秘的東西，他越發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