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跟警察打了聲招呼要來了一張小方桌，拿過司機手裏的袋子把還冒著熱氣的食物一樣樣拿出來：“肚子餓不餓，先吃點東西。”

  ??“周瑜，你瘋了，三點多把我叫醒就是為了吃東西？”

  ??周瑜眯眼一笑，神色有些難掩的喜悅。

  ??“人生難得瘋狂，安少傑難道不正是嗎？他能為了你冒著危險來找你，我半夜請你吃飯都算是一樣的發神經。”

  ??果然是兩個神經病！我瘋狂的揉了揉臉，讓自己清醒一點，看著一桌子食物還真有些餓了，吃了點東西，周瑜司機的電話響了，接聽後眼神變得異常起來，湊到周瑜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周瑜點了點頭，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夾了一小筷子菜到我的飯盒裏：“多吃點你太瘦了。”

  ??我發現外頭值班的交警對我們是睜隻眼閉隻眼的態度，這麽囂張的吃吃喝喝他們居然不管？不禁歪頭看了一眼周瑜。

  ??“別看我，他們行個方便對誰都好，這個路段屬於a城的，那裏有我家的投資。”

  ??吃完發現睡不著了，我就幹脆跟周瑜閑聊，一旁的司機不停的看時間，一到早上就婉轉的催促周瑜離開。

  ??我估摸著周瑜家裏可能有事，便讓周瑜離開，他並沒有拒絕，而是站起身抱住我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認真的囑咐我注意安全和身體。

  ??懷抱鬆開，溫度漸失，看著車子絕塵而去，我越發覺得周瑜有些可疑，一時之間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看天亮了，估摸著安少傑的酒也醒了，我要求見他一麵，負責看管的警察讓我進去，在一個密封的會客室我見到了他。

  ??他的模樣很憔悴，完全沒有了意氣風發的樣子，下巴冒了一茬青黑色胡須，一下子滄桑了不少。

  ??見到我，他的神色很平靜，完全不見了昨晚的失態，看來真的是酒醒了。

  ??“小文，幫我離開這裏。”

  ??這是安少傑見到我的第一句話。

  ??“我求過了，上頭說必須十天，不能徇私枉法。”

  ??“都怪我太衝動太想你了，現在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安少傑的神色突然變得嚴峻起來，眉目裏有一絲隱隱的焦灼，他報給我一個號碼讓我記住。

  ??“這是我德國同學的電話，你問他relax計劃的結果如何？”

  ??會客室裏是不準帶手機的，我默默的把號碼記住了：“你還好嗎？”

  ??安少傑苦笑了一聲，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盯著我看了一會才開口：“老實說我很不好，當然你若是願意真的答應我的求婚我就會覺得一切都很美好。”

  ??“安少傑，婚姻之事非同兒戲，不管是你還是我都該慎重考慮，你還需要什麽東西，能打點的我會盡量打點，以後別再衝動了。”

  ??看得出他很失望，往後一仰，眼神有些落寞的看著我：“有個朋友說過，人都是犯賤的，越是渴望得到一件珍貴的寶貝，上天就越是要捉弄他一下，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不管如何我都不想放棄。”

  ??“是不想放棄我這張跟她一樣的臉吧。”

  ??安少傑沉默了，看著我。

  ??“不，你是你，她是她。”

  ??我微笑，起身離開。

  ??走出會客室，我撥通了那個號碼，那頭傳來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我才想起按照時差歐洲是半夜。

  ??但是看安少傑的表情這個電話估計很重要於是也顧不得時間問題了。

  ??一聽我提起relax計劃，對方立馬表示了歉意，告訴我計劃失敗，而原因是他父親已經決定繼續跟原客戶隆達合作。

  ??同時對方還表示了質疑，問安少傑為何一直聯係不上，否則事情或許還有轉機，因為隆達的人似乎掐準了時機找他的父親。

  ??掛了電話，我的手腳漸漸麻木冰涼，因為我知道安少傑很重視這個客戶，一直在暗中死磕，同時他又誌在必得，以為有個同學就萬無一失了，結果還是讓周瑜贏了。

  ??通過這個電話我發現自己的英語突飛猛進，雖然還有些磕絆但是大體都能聽說也能說清楚。

  ??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如何跟安少傑交待。

  ??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是辦法，我決定讓他先在這裏冷靜一段時間，於是寫了張紙條讓這裏的值班人員轉交給他。

  ??橙色玩具城的資料還沒全部整理完，我決定先把工作完成再回去問周瑜事情原委。

  ??一忙我就徹底把手機裏的錄音給忘了。

  ??周瑜沒再出現，我也埋首於工作想早點回去，離開這個小城時劉孜一改這幾日的冷冰冰，親自要開車送我，一路上誰都沒說話，將我送到車站時劉孜點了根煙，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跟我聊天。

  ??“對不起，不是故意要這樣對你，而是不想想起那些痛苦的回憶。”

  ??“沒關係，誰都有不想提起的往事，是我不對。”

  ??劉孜才剛點燃沒吸幾口的煙又掐滅了，重新換了一根似乎想要掩飾內心的焦躁和痛苦。

  ??我抿了一口茶，安靜的當一個聆聽者。

  ??“我的孩子最喜歡公仔，所以我經常給她買各種公仔，隻要能讓她開心我甚至可以不惜一切。”

  ??“那她一定很幸福，你開了一個玩具公司有數不盡的玩具給她玩。”

  ??劉孜狠狠吸了一口煙，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了下來滴落在木桌上。

  ??“她去天堂了，心髒病，一生下來就有的病。”

  ??“那天醫生告訴我讓她見她最後一麵，我在走廊裏放滿了公仔，告訴她媽媽會讓公仔永遠陪伴她。”

  ??說到這裏劉孜已經泣不成聲，指尖的煙也隨著身體的顫抖而晃動著紅色的煙花。

  ??“你不知道她看著icu外的公仔笑的多開心，她跟我說媽媽我好幸福。”

  ??“劉總，你別說了，我都明白，你找到我們公司是希望讓更多人的喜歡公仔愛上公仔，對嗎？”

  ??劉孜擦了擦眼淚，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我發誓，要讓更多的孩子愛上公仔，彌補小夢缺失的那份愛，我虧欠了小夢，若不是懷孕時還整天流連酒吧、吸煙喝酒就不會讓她生有先天缺陷，她的爸爸恨我所以離開了我，隻有小夢懂事的說不是媽媽的錯，是上帝太喜歡她了要帶她去做天使。”

  ??聽到這個故事，我的內心說不出的難過，為劉孜，也為小夢，這些公仔承載了劉孜對孩子所有的愛和虧欠。

  ??“白小姐，或許我說的你還不能理解，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你是多麽想用全部的身心去愛她，可惜現在我沒了資格說這些。”

  ??她說的我何嚐不懂，因為我的肚子裏也有一個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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