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月，江斐都不知道自己上了多少次公堂了，這次捕頭總算不是找她，可是卻把她身邊的人都帶去了衙門。

  ??“有人目睹，除夕夜林家著火之時蕭公子曾在林宅外徘徊，請跟我們走一趟。”捕頭說完了上句，又接著道：“另外，衙門的死者家人找上來，直言同濟堂的小沈大夫曾經和死者有過口角，也要一並帶走問話。”

  ??“什麽？”這裏麵怎麽還有沈元真的事？

  ??正是午膳的時候，沈元真還端著碗呢，聽完人都愣住了。

  ??蕪笙比他還著急，問道：“大人，是不是搞錯了，沈公子從來沒有和人有過什麽口角啊！”

  ??捕頭麵色為難，對江斐道：“江大夫也不要為難我了，一切事情自然到了公堂就知道了，請吧？”

  ??於是乎，蕭府這一大家子人，除了溫家夫婦倆，就又上了一次公堂。

  ??沈元珍身為嫌疑人，直接被帶到那女子麵前和她對峙。

  ??沈元真看著女子，一臉莫名其妙，道：“大人，我根本不認識她。”

  ??那女子卻突然道：“大人，就是他，從前他流浪達州，是我們家當家的收留了他，給他一口飯吃，誰知他好吃懶做，當家的管教他，反而被江大夫給教訓了，這小沈大夫賣可憐，就被江大夫給帶走了。”

  ??江斐這才反應過來，這女子說的乃是但是笤帚攤的那個攤主，當日苛待沈元真，江斐就花錢替沈元真贖了身。

  ??江斐和沈元真都去看地上的屍體，這才知道死者的身份。

  ??那女子還在哭訴，“我們家的人素來膽小，不敢和人交惡，就連當日來路不明的小沈大夫也是好生對待的，誰知竟落得這樣的下場，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

  ??事情還沒說明，可這女子的態度，像是已經把竟落得這樣的當成殺人犯了。

  ??王舒玉皺著眉，例行公事問沈元真二月二十九日去了哪裏。

  ??“我哪也沒去啊，就在家裏睡覺，第二天就是除夕夜，我還跑出去做什麽？”沈元真大聲反駁。

  ??“況且當日你們也並沒有好心收留我，是我拿身上帶的東西換的你家的飯食，我勤勤懇懇做事，你家那口子說是可以管飯，卻不讓我吃東西隻讓我幹活，我才和他吵起來的！”

  ??“大人明鑒，他的確和我當家的吵過架，他自己都承認了！”女子迅速道。

  ??沈元真氣急，“我連你家當家的都快忘了，怎麽可能去害人，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女子不說話了，隻是一味地哭，稚子也跟著哭，哭的堂上人直皺眉。

  ??王舒玉狠狠拍桌，讓所有人都肅靜，除了那稚子，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女子見小孩子哭個不停，很是惱怒，伸手捂住孩子的嘴。

  ??江斐看了直皺眉，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做母親的，怎麽可以這麽對待自己的孩子？

  ??“隻憑這些，並不能說明沈元真就是殺人的凶手，你還有其他的證據嗎？”王舒玉麵容嚴肅。

  ??女子可憐兮兮道：“沒有證據，我隻是個弱女子，帶著孩子還能如何，隻希望能有個公道罷了。”

  ??王舒玉道：“公道自然會給你，但此刻沒有證據，不能算小沈大夫的罪，你先下去吧！”

  ??女子哭哭啼啼地，守著男人的屍體受苦。這種情況下，衙門都會替女子善後的，王舒玉便讓衙役送屍體回女子家，撥了些體恤的銀子給她葬夫用。

  ??江斐留了個心眼，讓人跟著衙役一起回這女子家中，看看有沒有什麽貓膩。

  ??“凶手之事暫且放下，此刻要說的，是林家失火一案。”王舒玉再度出聲，讓師爺把認證帶上來。

  ??“這是林家附近的鄰居，說是三十晚親眼看到人在林家外徘徊。”師爺指著才上堂來的男子，“你說，那天你看到的人是什麽樣子。”

  ??江斐和蕭封對視一眼，原來關於蕭封的流言，不光是說書人傳的，還真的有人看見了蕭封。

  ??“那天夜裏，我聽聞林家有動靜，就打開門栓看了一眼，見林家火焰衝天，嚇得不敢出去，一直趴在門縫裏看，沒一會就看見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林家的牆外。”

  ??那人是個老實人模樣，說的話也都是實打實的。

  ??“我害怕的很，不敢出門，看見那人個子很高，身形高大，比我高了半個頭不知，穿的衣服也好，臉上還帶著個麵具。”

  ??那天蕭封就是怕萬一林家人誤會，憑著這麵具，還能在林夫人麵前說的上話，畢竟林家酒鋪鬧事之時，蕭封帶著麵具曾經救過林夫人。

  ??誰知道反而被人看見，成了人家猜測身份的標誌了。

  ??“我聽說江大夫的夫君其貌不揚，所以常帶麵具示人。”男子在堂上看了一圈，直指向蕭封，“就像他這個體型，再加個麵具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王舒玉臉色難看，蕭封一聲不吭，隻有師爺一臉大禍臨頭的表情，似乎不願意相信事實一樣。

  ??王舒玉問蕭封：“除夕夜，你可曾出現在林家火場外？”

  ??“是。”蕭封如實回答。

  ??“你去林家做什麽？”王舒玉臉色更不好看了。

  ??“我見林家起火，怕有傷亡，所以去看看火勢，或是需不需要什麽幫忙。”分明蕭封說的都是實話，可是說出去，卻壓根沒有人相信。

  ??王舒玉頓了頓，“數月前，林老板曾假借請大夫的名義把江斐軟禁林家，你心中對此可有怨懟？”

  ??蕭封眼神眯起，如實道：“有。”

  ??滿堂嘩然，就算是江斐都要忍不住說一聲蕭封缺心眼，公堂是讓你說實話，可也沒讓你什麽話都往外說吧？你好歹說的委婉一點也行啊！

  ??“你對林家有怨懟，故而趁城中煙花點燃之際，到林家放火，企圖報此仇，卻又因林老板並未傷害江斐而沒有傷人，可是如此？”

  ??驚堂木拍下，王舒玉橫眉冷對蕭封，隻見蕭封臉色都沒變，答道：“不是。”

  ??師爺都急了，“可是你如何解釋自己除夕夜出現在林家？別說你是救火，沒有證據，說什麽也不能讓人相信你！”

  ??正此時，隻聽外頭女子聲音傳了進來。

  ??“有證據，人證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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