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反擊和反擊
作者:小小鹿狐瓜      更新:2021-09-18 03:17      字數:2121
  等詹毓奕喝飽了,喟歎兩聲,許世晟才捏著嗓子說:“小侯爺,我的錢袋。”

  “我以為自己踩著馬糞了,你說錢袋就是錢袋啊。”把茶盞往小長侍手裏一擱,詹毓奕豁地就躺椅子裏,癱著身子,玩世不恭的看向許世晟說:“你找看門的問問,別來煩小爺,小爺頭疼著呢。”

  小侯爺話一出口,許世晟噎住了似的憋紅了臉,他無計可施,又請蕭潁言把看門的守衛叫來。

  略顯不耐煩的蕭潁言屈指敲在椅子扶手上,一樁討皇後娘娘歡心的事的,到了許世晟這兒就變味了,濃眉皺上頭的人,逡巡了在坐和站著的幾個兒呢,慢條斯理的理順心思。

  蕭潁言正要清清嗓子說話,抱著熙兒的林娘先開一步開口:“殿下,隻是二萬兩銀子,弄得滿城風雨還以為國庫給人盜了呢,這錢就由我來代聚賢閣的諸位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她的話遞得絕妙,給蕭潁言化解了尷尬,他說:“林娘大方,這事就這麽辦了。”

  “魏柏,將銀票給內侍監吧。”林叢叢與魏柏小聲道,後者從袖裏的暗袋中翻出幾張銀票,看都不看,收歸整齊便遞了出去。

  收到銀票,內侍監卻是要看清楚的,他仔細點明白了,剛要回稟太子,許世晟猛地大叫一聲,在嚇到眾人後,這個發出怪叫的書生劈手奪過內侍監手裏的銀票。

  他惡狠狠的瞪著林叢叢,不顧太子仍在,許世晟大嗬道:“林叢叢,又是你,這回人贓俱獲了。”

  “你在說什麽?”林叢叢麵色如常,倒是魏柏一個箭步擋住許世晟,伸手將冒冒然上來的男子推開。

  “殿下,這四張五千兩的銀票就是我丟的,我記得上麵的印記。”許世晟白了眼魏柏,轉身走到太子麵前,將四張銀票攤在桌上,他指著銀票上的藍色印記:“就是這個藍色的印記。”

  “殿下,我丟的銀票,一定是給人拿走了,現在拿了我銀票的人可是不打自招。”他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拚命請太子看清楚銀票上的藍色印記。

  太子對印記也隻是多看一眼,隨後轉向林叢叢問:“林娘,你來說。”

  “我隻是莫名其妙,幾個藍色的印子,就能證明我的銀子改弦更張姓了許?”林叢叢道,她坐直了身子,遞給詹毓奕繼續裝醉的眼神,有自己在還會露出馬腳麽,處之泰然的人,似笑非笑打量許世晟,挑釁道:“如果許公子覺得四張銀票是你的,能讓你心裏舒坦些,小女也能成全你,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你不要在殿下麵前裝大度,你可知道這藍色印記是什麽字。”許世晟為了二萬兩心情一路大起大落,好不容易拿到銀票又給林叢叢刁難,既然她讓自己當眾丟臉,他也撕破臉的鬥到底:“四張銀票的藍印合在一起是尉字,我未婚妻蓉雲換回銀票時,偶然發現的記號,你說天下有這麽巧的事兒麽,你的銀票和我的銀票,同一個印記打在一樣的地方。”

  “林娘子,你心思細膩,城府極深,如果不是四張銀票,眾人都給你騙了去,我說的對麽。”許世晟說著,忽然黯然了神色,他愴然道:“我不知你為何要針對某,某隻是一個寒門子弟,為了謀前程矜矜業業,尋常更是以禮待人。”

  有了證據,聚賢閣裏與許世晟親近的幕僚紛紛開口幫忙道:“林娘子,你不像個工於心計,刁鑽害人的女子,怎麽能作出這種戲耍人的事兒來。”

  “二萬兩銀子對你來說是九牛一毛,但對許公子來說就是一筆巨款,你不該戲弄他,讓聚賢閣裏的人相互猜忌。”幕僚說話留了情麵,沒有將林娘子罵成毒婦,刁蠻跋扈的潑婦。

  畢竟他們是聚賢閣的幕僚,也在東宮裏行事,對於太子的救命恩人,孫太常的愛徒,當然是要婉轉些的。

  不過這樣身份的人,故意去為難一個寒門子弟,著實讓人覺得不齒。

  除去梁品任一流,剩下的謀士看林娘子時,都難掩一種輕蔑和不屑,感同身受般覺得她為難的不是許世晟而是自己。

  他們同仇敵愾,以怒視表達自身的不滿。

  芙蓉殿裏,氣氛一時給憤懣充斥。

  林叢叢徐徐站起身,捋順因坐著褶皺的裙擺,她喜怒不形於色,對紮在自己身上帶了不滿的視線全然不在意似的:“殿下,你覺得呢。”

  “我當然相信林娘的。”太子道。

  “殿下,許公子證據確鑿。”幾個謀士異口同聲,甚至撩起衣袍跪在地上,試圖以他們的眾誌成城來扭轉太子的態度還許世晟一個清白。

  文人謀士,自持風骨峭峻,出淤泥而不染。

  太子看著跪倒的人緘默不語,唯有壓低的眼眉泄露了內心的些許不悅,就在兩邊默然對峙時,有人又說話了。

  “諸位,許某不追究了,既然銀票已經找回來了,為了皇後心願達成,是誰捐的羅漢金身並無差別,林娘子也隻是貪玩而已,某不與她計較,諸位散了吧,這事兒是個誤會。”半數人義憤填膺,非要太子不偏不倚,許世晟撩衣長跪於地,他自行退讓,聽在旁人耳裏,真有鬥不過服輸的無奈。

  他緩緩拜下去的背影,如同一句話——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情勢逼迫太子,連吊兒郎當的詹毓奕也感覺不對頭鳥悄來到林叢叢身邊,小娘子依舊含笑看著他們一眾學子鐵骨錚錚,如風光霽月。

  她給太子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拿起四張銀票,自言自語似的說:“印著一個尉字?許世晟,你可知道這不是一個尉字,全部的藍色印記印的是尉遲兩個字。”

  “之所以印尉遲,當然是銀票來自曾經的尉遲王府,我想問諸位,雖然我夫君自行除名,可他曾在尉遲氏生活十九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實吧,他分家時拿走的銀票和現銀都還在賬冊上記著,怎麽他拿這銀票出來,你們一個個眼瞎似的,聽風就是雨認定是我偷許世晟的。”林叢叢走到跪地的謀士麵前,蹲下後甩了甩手裏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