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失望
作者:莊椿歲      更新:2021-09-05 06:34      字數:2635
  “娘娘,這菊絲餅沒有問題,不僅吃了無害,還有滋陰養顏的功效。”太醫院裏年輕的太醫,殷勤開口道。

  鍾蓮無人可用,因為她知道明舒念的本事,指不定這太醫院裏就由她的眼線。眼前這位是受鍾家推薦,成為新晉的太醫,該是可用。

  鍾蓮點點頭,有些疑惑又有些失望的正要離去。那太醫初入太醫院正是要力爭上遊好好表現的時候,所以他又趕緊小聲道:“不過菊花餅了卻是摻雜了一種藥材。”

  “這種藥材,臣在民間的時候有些耳聞,服用它的出了一些宅門裏麵爭寵的妾室,另外就是一些……秦樓楚館裏,那裏麵有些容貌陰柔的小相公,會暗地裏的服用,用了之後,嬌柔比起女子還更勝一籌。”

  這種事說出來,畢竟有違觀瞻,鍾蓮聽了這臉色亦是難看。

  “你先下去吧,不可對任何人提起此事。”鍾蓮冷聲吩咐道。

  太醫離開後,鍾蓮覺得那菊花餅裏饞的東西惡心,便從假山後麵出來,尋了一處仔仔細細的洗了把手。

  且說孟清一又一次衝進了皇宮,此事皇上正在禦書房召見大臣,她不好打擾,便拐到禦花園裏焦急的等著。

  “孟姑娘?”

  “惜嬪娘娘。”

  鍾蓮洗完了手,出來的時候與孟清一遇上。

  “姑娘早晨的時候去永安宮,是……”鍾蓮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

  “你怎麽又來了,”李厚澤聽太監說孟清一來找他,便來了,他蹙眉問:“淮書他怎麽樣了?那藥可管用?是不是半碗不夠,你又來不會還想要吧……”

  說了半天,才發現鍾蓮也在,他立即停住,換上了一副溫和的語氣:“惜嬪也在啊。”

  鍾蓮點點頭,孟清一知道鍾蓮是自己人,再說時間緊迫,她道:“皇後的血不足以治淮書的病,還需陛下的血……”

  讓皇帝放血,她這無疑是虎口拔毛。

  李厚澤聞言,眸色深沉,良久問:“你尋得那個巫醫,究竟在搞什麽名堂,要帝後二人的血,這是大逆不道,你知道嗎?”

  他倒不至於懷疑許淮書和孟清一,但是若他倆受人蒙蔽,借此對他這個新帝不力呢!

  孟清一管他神色,就知道他這疑心病又犯了,她道:“民女願以性命擔保,此血隻是為了治淮書的腿,絕不會對陛下和皇後娘娘不力,若是出現任何岔子,民女甘願立即赴死。”

  說完了,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李厚澤定定的看著她,這個女人,今日是不取了他的血,不罷休了。

  “你是在逼朕。”李厚澤咬牙切齒道。

  “民女別無他法,求陛下成全。”孟清一一雙眼睛看向他,在思索著怎麽才能說服人家獻這半碗血。她甚至留意了一下四周有沒有侍衛,準備自己動手了……

  她今天必須弄到這龍血。

  孟清一迅速的盤算著,若那日自己在馬車上別說那些話激怒他,他也許對自己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好感。實在不行,自己可以施一施美人計。為了能取到血,即便是法子再卑劣,孟清一也會去試。

  心裏是最齷齪的想法,孟清一的的眼神愈發的盈盈剔透楚楚可憐,李厚澤從沒見過她有這樣的神情,一下子愣住。孟清一心中一喜,輕輕的眨了個眼,拋了個媚眼過去。

  李厚澤:“……”

  李厚澤被口水嗆到,狠狠的咳嗽了幾聲,煩躁極了。

  在他眼中,此時的孟清一又可笑又可恨!

  “拿來!”李厚澤終於繃不住,恨聲道。

  孟清一一喜,從懷裏掏出一碗,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

  李厚澤冷笑三聲:“給皇後接血的碗,用金碗,這是個什麽玩意兒?還破了一個豁口!”

  孟清一任由他陰陽怪氣的嘲諷,大氣兒也不敢喘。

  邊上的鍾蓮,垂著眼眸,始終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今天她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是她到死也不會泄露的。

  半碗血後,邊上的太監早已經瑟瑟發抖,上前包紮,鍾蓮也趕緊近前幫忙。李厚澤踹了太監一腳,冷聲道:“這事兒若是傳出去,要你的狗命!”

  “可是陛下,你留了這麽多血,不會有事兒吧?”小太監眼淚嘩嘩的,看向孟清一的眼神也充滿了責備。

  “以前朕在廣州被刺客刺殺,流的血可比這些多了去了,能有什麽事?”李厚澤淡聲說道。

  孟清一捧著珍貴的半碗龍血,也猛點頭:“書上說,隔一段時日放點血,有助於身體健康。陛下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

  在現代,她鮮血的時候,人家醫生就是這麽說的,獻血是好事兒。

  李厚澤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他一輩子沒見過這樣冷心冷肺的女人。真想把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麽黑臭石頭做的。

  孟清一喜滋滋的叩謝皇恩,正要離開,被李厚澤叫住。

  “你說要報答皇後,那朕呢?”李厚澤十分不願讓她就這麽輕輕鬆鬆的走了。

  “陛下想要民女怎麽報答,民女絕無二話。”她確實十分的感激,當即說道。

  “這次你倒是痛快,”李厚澤感受她的感激之情,但是他不屑,不過也不能就這麽放了她,他又道:“怎麽報答朕還沒想好,帶朕想起來再問你索要,記住,你欠朕一個不可拒絕的報答。”

  “是,民女謹記。”孟清一一口應下。

  待她離開,良久李厚澤轉身對鍾蓮溫柔笑道:“走吧,這幾日朕隻能歇在你殿裏了。”

  “是。”鍾蓮溫聲應下。

  李厚澤移居慈元殿中,太監將奏折都搬了過來。鍾蓮不動聲色去安排吃食,出了殿門,她抓住一個心腹宮女,在她耳邊急聲吩咐幾句,然後給了宮女一袋銀子,以及鍾氏的牌子給她。

  鍾大人是督察禦史,這宮裏宮外的禁衛軍歸他所管,有鍾氏的牌子出宮畢竟容易些。

  就在孟清一將帝後的血端到了巫醫的麵前,巫醫沒想到這女人能耐至此,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他從一個懷裏掏出一個小盒,打開盒子裏麵一粒黑油油的藥丸,細看這藥丸竟是一能動的蟲子。

  孟清一頓覺的頭皮發麻。

  正當巫醫將那珍貴的蠱蟲放入金碗,外頭的門被一個宮女猛地推開。

  “不可!”宮女喘著粗氣,大喊一聲。

  “慢著。”孟清一也趕緊阻止了巫醫。

  宮女上前,將鍾蓮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孟清一。

  孟清一聞言冷汗淋淋,渾身發抖,而後一伸手,“啪!”的一聲將那金碗摔了出去。

  “明舒念!你好歹毒的心思!”孟清一一字一句的恨聲道。

  宮女的話巫醫也聽到了,似笑非笑的說道:“竟是那種藥,那位娘娘也夠歹毒的。既如此,你們皇後娘娘的血,是永遠都不能用了,除非你想讓這位公子變成……嗯,不男不女之人。”

  “不行,絕對不行,”孟清一隻覺得失望,但好似又有一丁點的希望,她扯住那巫醫肮髒的袖口,道:“她隻服用了那種藥兩次,若是就此停下,待過半年的時日,這藥效是不是便可從她體內失去作用,到那時,到那時再用來給淮書治腿呢?”

  巫醫懷著可憐的眼神看向她,搖搖頭:“隻要吃了這種藥材,便永遠消解不去。”

  孟清一生生的後退了好幾步,而後重重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為何就這麽難,本以為看到了希望,她都把皇帝皇後的血都弄來了,還是不行嗎?原書裏明明是巫醫來了,用了皇後的血,淮書他就好了。

  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讓許淮書的腿再也好不了了。

  絕望,她從來沒有這般絕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