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一次的談話不怎麽愉快。

  今天來太子府，完全是因為太子對小鹿很感興趣，衛平安不怎麽愉快，這是他的朋友，不是太子的玩物，可以被當稀罕來看。

  小鹿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作為一個下九流的戲子，他卻對來太子府這件事完全不害怕，這讓蕭洵甚至是衛平安都覺得稀奇。

  衛知暖也好奇的打量陸嬌，笑著問：“陸姐姐是哪家府裏的姑娘啊？以前都沒有見過。”

  暖暖是真好奇想問。

  衛平安正要岔開話題，小鹿便笑道：“我在春喜班唱戲，我們班子可有名了，衛小姐看過嗎？”

  衛知暖搖頭：“沒看過。”

  她對唱戲的小鹿很感興趣。

  太子妃卻在心裏鄙夷，原來是個唱戲的臭戲子，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呢。

  這樣低賤之人，太子不會喜歡。

  暖暖看出太子妃想什麽，她笑著跟小鹿道：“我能去看看嗎？”

  小鹿笑：“惠明街有戲院，衛小姐和衛公子喜歡可以過來。”

  暖暖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暖暖看著他哥問：“哥，你明天要去嗎？”

  衛平安一怔，隨即問：“你想去嗎？”

  緩緩點頭：“想啊，我想去看看，陸小姐說她唱戲很好。”

  衛平安笑道：“那一起去。”

  第二天，兄妹兩個就到了戲園子，正如小鹿說的，春喜班很有名氣的，底下已經坐滿了人，衛家兄妹的座位在二樓的包間裏，視野很好，位置絕佳。

  衛知暖好奇的四處打量，衛平安卻是滿懷心事。

  大戲開場，小鹿在中間登台，畫了妝穿了戲服，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卻有一種別樣的美。

  暖暖看的眼睛都直了，張大嘴巴激動的掐著她哥的手臂：“哥…哥…你快看…好好看，我也要穿那個衣服…”

  衛平安沒見過她激動成這樣，他的手臂被暖暖掐紅了一大塊。

  “小花，輕點行麽？”

  小花是暖暖的小名，本來叫春花，後來實在太土，就不叫了，再大點，暖暖覺得小花也很土，也不許她哥叫，她哥隻有在如今這種時候才敢這麽叫一聲。

  暖暖放開他，瞪了他一眼，隨即又忍不住雙眼放光道：“小鹿實在是太好看啊，我也要穿她那件衣服，你給我畫張畫像好不好？”

  衛平安“…”

  不好，一點都不好。

  戲散了，唱的什麽兄妹兩個一句沒聽懂，便跟著人去了後台。

  小鹿正在卸妝，看到他們兩個，很熟絡的說：“這裏有點亂，你們要不去外麵等會兒，我很快就好了。”

  暖暖雙眼放光道：“我想在這裏看著你，嬌嬌，你真是太好看了。”

  小鹿對著鏡子笑了。

  “我能戴一下這個頭飾嗎？我就戴一下，保證不弄壞。”

  小鹿點點頭：“可以。”

  暖暖小心的拿起來在頭上比了比，又扯著衛平安問好不好看？

  衛平安看著胳膊上被揪紅了的一塊肉，點頭：“好看，非常好看。”

  “我好看還是嬌嬌好看？”

  “都好看，都好看。”

  衛平安吐了口氣，抬頭發現小鹿在鏡子裏對著他笑，衛平安也回了個無語的笑。

  暖暖自那天就成了小鹿的鐵杆粉絲，小鹿每一次登台她都去看，衛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她出手闊綽，身份不凡，很快整個春喜班都認識她了，每次她過來，眾人看她的眼神都有點微妙，看小鹿的時候就是赤裸裸的羨慕嫉妒恨了。

  衛家大小姐，有錢有顏有權，誰不喜歡？

  小鹿真是走了狗屎運。

  暖暖也終於知道了嬌嬌是個男人的事實。

  不過她並不在意，她就是覺得嬌嬌好看啊，每次看他的時候她眼睛都在發光。

  戲院裏的人都說衛小姐看上陸嬌了，隻有小鹿知道不是，衛知暖看他的時候，渾身都充滿了母愛？

  如果小鹿出生在幾千年後，他就能知道，衛知暖這是媽粉。

  衛知暖小姐是最早追星的那一批人。

  這天，戲院後台，小鹿正在卸妝。

  “今天衛小姐沒來嗎？”有人酸溜溜的問。

  小鹿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自顧自的卸妝，沒回答。

  那人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道：“真是攀上高枝了，連話都不屑和我們說了。”

  其他人表情也意味深長，眼中滿是羨慕嫉妒。

  小鹿就跟沒看到一樣，他快速的卸了妝，今天衛知暖是不來，不過她邀請小鹿一起出去玩。

  小鹿想了想，依舊換了一套女裝就出了門。

  他一走，四周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他什麽毛病？天天穿這樣。”

  “誰知道，說不定那個衛家小姐就喜歡這樣的。”

  其中一人壓低聲音道：“衛家小姐？我看他想釣的魚可不是衛家小姐，而是衛公子。”

  這人說著四處看了看，見旁邊沒人，才小聲道：“我聽說了一件事…”

  暖暖說的遊玩的地方在楓山，這地方是暖暖娘買下的，上麵建了莊子，這些年不少人都來這裏玩，莊子裏的房間有錢都未必能訂上。

  小鹿來的時候，衛知暖和衛平安都到了就連蕭洵也來了。

  小鹿大方的跟他們打了個招呼，蕭洵的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他並不喜歡男人，他隻是好奇。

  旁邊幾個公子哥眼神跟刀子一樣在小鹿身上不住的打量。

  暖暖一無所知，和小鹿熱情的說著話，兩個人說著新京時興的衣服首飾，完全不理會周圍刀子一樣的眼神。

  衛平安卻一直皺著眉頭，看小鹿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讓人猜不透也看不透，不說話，也不阻止。

  分了房間，衛平安拉著小鹿就走，一進門，就將他推了進去，關上了門。

  小鹿被他推的一個踉蹌，身子磕在旁邊的桌子上，疼的直皺眉。

  “你幹什麽？”小鹿皺眉揉著自己的腰。

  衛平安冷著臉看他。

  “我還想問你幹什麽？”

  小鹿笑道：“我沒想幹什麽，怎麽，你覺得我這種身份給你丟人了？你可以假裝不認識我。”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衛平安舒了口氣，盡量讓自己不那麽生氣：“小鹿，我…”

  他還沒說話，小鹿走到他身邊，離他很近，他的眼睛很好看，又大又黑像隻濕漉漉的小鹿。

  “那你是什麽意思？”

  兩個男人，這個距離非常曖昧，衛平安卻毫無反應：“小鹿，這麽多年，我在一個坑了摔倒了好幾次，一個人接近我有沒有目的，我一清二楚，你想幹什麽，直接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不用用這種手段。”

  小鹿離開他，臉色也沉了下來：“我什麽手段？你敢摸著良心說你喜歡女人？”

  衛平安冷著臉：“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男人。”

  一個兩個都來猜測他。

  衛平安長舒了一口氣，明睿騙他，現在連他的玩伴也有目的的接近他。

  衛平安心裏積著一股怒氣，壓都壓不下去。

  小鹿有點意外，他對著衛平安笑，他的長相完全沒有那麽那種鋒利，很柔和，笑起來很嫵媚，又帶著一股英氣，當真是好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