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羞辱
作者:不爭炎涼      更新:2021-07-26 16:19      字數:3351
  說著便不管兩人如何勸,騎馬就跑了出去。沈若愚和朱二球對視苦笑,趕緊跟在其後。

  ??江州講學,多在學堂。以前老燕王在的時候,創辦江州學堂,天下聞名,也在江州掀起讀書之風。誰知劉哲一管事,直接就給賣了。如今這裏成了黃家的宗塾。

  ??但文人們,還是習慣在這裏講學。

  ??果然一到門口,這裏都停了好多馬車,來人著實不少。

  ??這時剛好馬車上下來一錦衣公子,看到劉哲下馬,登時大笑:“殿下還真來了啊?”

  ??旁邊的人聽到這話,紛紛大笑,眼神嘲弄。

  ??劉哲眉頭一皺。

  ??此人他認識,乃是那三大望族之一的陳家少爺,陳書文!以前是劉哲的第一狗腿子,可以說,劉哲那些為非作歹的事,都是跟他學的。但劉哲敗完家之後,他看劉哲的時候,就自覺高人一等了,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畢恭畢敬。這話一出,他身邊那些望族地主公子哥們,也是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將這燕王殿下放在眼裏。

  ??劉哲淡淡一笑。

  ??前幾日陳彥在自己這裏丟了麵子,莫非這帝師講學退婚,也是他安排的?看今日陳書文故意在這裏等著自己,自己大概也猜得差不多。

  ??“大膽!”

  ??“竟敢對殿下不敬?”

  ??這是,朱二球也跑了過來,擋在劉哲身前,但因腳滑打了一個踉蹌,滑稽得很。

  ??又惹得哄堂大笑。

  ??劉哲看了一眼陳書文,淡淡道:“帝師講學,無人不往。”

  ??陳書文嗤笑道:“殿下,您是燕王,本我們尊卑有別,但在這學堂可不盡然啊!老燕王當年有令,學堂之處,達者為師,殿下以為如何?”

  ??劉哲道:“父王遺命,自當如是!”

  ??陳書文大笑,指著那學堂門口,道:“殿下,今日這學堂,可真不好進啊!”

  ??眾人看去。

  ??隻見學堂門口,此時掛著一個題目。

  ??“詩題:偏安昏主!”

  ??“作得此詩,方可入學堂!”

  ??刷刷刷。

  ??各種意味深長的眼神,齊聚劉哲身上。

  ??偏安昏主!

  ??這個題目頗有些意味深長。

  ??豈不是專門等著這燕王來,羞辱他的?

  ??陳書文看了沈若愚一眼,提醒道:“沈先生,這可不能您代筆啊!”

  ??沈若愚拉著劉哲,就想讓他走。

  ??劉哲一眼看去。

  ??果不其然,旁邊已經有不少人的詩作。

  ??“五子爭權武觀亂,百日懶朝狩東園。都郭無首後羿起,堪笑失國為哪般?”

  ??“吳宮夜夜舞歌笙,治國豈能用多情?越甲踏破姑蘇日,羞見東門子婿睛。”

  ??“甘為閹宦手中棋,鬥雞走狗經國事。餓殍寒骨積於道,無怪大秦僅二世。”

  ??諸如此類。

  ??劉哲哭笑不得。

  ??這哪一首,說的不是這昏聵紈絝的燕王殿下?當今江州,如此折騰下去,國不將國,州不將州。

  ??紮心!

  ??狠狠的紮心!

  ??這個許朗,今日講學,看來真是衝著自己來的。

  ??“好,那我便來!”

  ??劉哲哈哈大笑,拿起紙筆。

  ??沈若愚扶額,朱二球懵比。

  ??這燕王殿下的文采,誰不知曉?平日在青樓花錢買點詩詞還行,真要自己做……

  ??誰知劉哲毛筆落下,筆走龍蛇,力透紙背。

  ??“山外青山樓外樓。”

  ??“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得遊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旁人看得都是一驚。

  ??“這……”

  ??陳書文臉色慘白,頗感不可思議。

  ??“好詩好詩!”

  ??“這……”

  ??“這莫不是剛才他去那邊買來的?”

  ??陳書文不信,其他人也不信。

  ??詩詞這個東西,最見功底,好就是好,壞就是壞。這詩一出,誰不知道是佳作?

  ??劉哲冷笑:“如何?”

  ??這一下,陳書文也攔不住他了,不管人家是買的,還是自己做的,詩就這麽拿出來了,你能怎麽樣?

  ??“好好,殿下請!”

  ??但一想,能進門又能怎樣?

  ??真正好戲還在後頭,陳書文臉色便好看另一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學堂中,早已席地而坐數百人,圍繞中間一個白發老人,老人旁邊,還跪坐一個妙齡女子,十五六的年齡,清秀無比,劉哲這一看,登時腦中轟然作響。此女之美,竟然兩世為人的他,都被深深震撼到了。

  ??此女身材婀娜,肌膚如玉,眉若遠山,眸如秋水,朱唇微啟,露出奪目皓齒,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風情。此時坐在那邊,聽著爺爺講學,眾人發問,眼中閃爍著好奇和智慧靈氣的光芒,偶爾給自己爺爺添一杯茶,然後繼續安靜坐著。

  ??這就是那徐若寧?

  ??劉哲心中不由暗罵,這昏聵燕王有如此未婚妻,竟還喜歡在外麵風花雪月,當真暴殄天物!

  ??看到又有人走進來,眾人本不為意,但當看清來人是劉哲之後,不少人捧腹大笑,搖頭看來,眼神各異。

  ??誰不知道今天講學,是這許朗拿來羞辱這劉哲來的?

  ??他竟然真敢來?

  ??聽到眾人笑聲,那大儒帝師也朝劉哲來看,不由冷哼一聲,滿目惡嫌。

  ??“劉哲見過帝師,徐小姐!”

  ??劉哲倒是很有禮貌,抱拳行禮。學堂之內,達者為師,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他怎麽來了?”

  ??“莫非沒看到門口詩題?臉大如鬥啊!”

  ??“聽說是買詩進來的,哈!”

  ??劉哲一來,迎接他的就是這些文人騷客的嘲諷。許朗也冷哼看來,那徐小姐,看來也多次聽聞這燕王劉哲的惡行,雖是第一次見麵,但剛才眼中那股靈氣,馬上就變成了鄙夷和怒火。雖今日是來退婚,但畢竟影響女子清譽,自己竟然被許給這麽一個紈絝,她怎不氣?

  ??劉哲笑而不語,席地而坐,淡淡一笑:“帝師今日所講,又是什麽課題?今日喚孤來此,又是何意?莫說門口那一首,今日要做幾首,與孤講來,家中母豬下崽,孤要去照看與它!”

  ??“你你你……”

  ??許朗被劉哲氣得胡子發抖。

  ??拿母豬下崽,和帝師相提並論,實乃大不敬!

  ??一時間氣得這許朗,便是來退婚的意圖,此時也說不出來了。

  ??數百個人,也拍案怒起,指責劉哲出言不遜。

  ??劉哲冷笑連連,傲然環視一圈,似是覺得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人群中站起一人,白麵書生,先是眼神灼熱地看了一下徐若寧,而後道:“小生陳浩生,請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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