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 不許進
作者:水刃山      更新:2020-03-21 20:20      字數:2117
  還請稍候片刻,待小人查明此劍真偽,再讓尊駕與王妃娘娘入內。”

  李落啞然失笑,道:“我叫李落,你不必以尊駕相稱,還有,我這次來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殺人,讓開吧。”

  護衛眼皮一跳,恭聲回道:“小人有眼無珠,不知王爺大駕光臨,請王爺恕罪。”

  李落點了點頭,舉步向院子裏走去。人影一閃,這護衛卻仍舊不知死活的擋在李落身前,刻板固執的說道:“王爺請留步,這個院子不能進。”

  “我不能進,王妃娘娘不能進,禦賜的星宿劍也不能進,這個院子到底藏了什麽,什麽人才能進?”

  “王爺有交代……”

  “這把劍的確是星宿劍,你再這樣糾纏,你會死,而且還會連累到皇兄。”李落的耐性原本極好,不過遇到紀王這件事,再好的耐性也不會有太多的好氣,尤其這個時候還碰到一個固執到迂腐的王府護衛。

  護衛後退了半步,依舊還是油鹽不進的模樣,抱拳一禮道:“請王爺恕罪。”

  “也好,那就殺了你再向皇兄賠罪吧。”說罷,李落踏前一步,一股冷冽的殺意迫了過去,如高山壓頂一般。

  護衛臉上閃過駭然神色,退了一步,李落便踏前一步,五步之後,護衛在院子裏,李落在院子外,隻有一牆之隔。

  護衛臉色數變,厲聲叫道:“來人,攔下他!”

  數十道人影閃了出來,站在這名護衛身後,倒沒有不開眼的圍在朝滿枝身後。

  李落有些驚訝,回頭看著朝滿枝,有些迷茫的問道:“我殺過那麽多人,為什麽卓城裏沒有人怕我?”

  朝滿枝張了張口,好像自己也答不上來。

  李落無奈的搖了搖頭,依舊舉步而行。護衛連聲呼喊,不過色厲內荏,回頭望去,隻見後來現身的這些王府護衛一個個隻是站著,垂首不語,沒有人敢上前阻攔李落。

  護衛大怒,剛要叫罵,忽然一道刺目白練倒卷而下,護衛大驚失色,急急忙忙閃身避開,不過避開了殺身之禍,卻沒有逃過白練鋒芒,一股絕強的勁氣撞在了護衛胸口。護衛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十餘步,扶著一株青鬆喘息不止,半晌直不起身子來。

  李落和朝滿枝一前一後進了這座院子,院子裏古木蔥蔥,雖是冬天,但抬眼望去卻還有幾分秋夏之季的感覺。

  “人關在哪裏?”朝滿枝冷冷問道。

  沒有人指路,但是數名王府侍衛不約而同的望向幾株蒼鬆背後的屋子。

  朝滿枝哼了一聲,舉步走了過去。李落暗自搖頭,好一招明哲保身,隻要不是用手指路,用眼睛看就算日後李玄郢問起來也有話說。

  那名負傷的護衛掙紮著還想過去阻止李落和朝滿枝去往院子深處,李落回頭淡漠的看了這名護衛一眼,平聲說道:“你受的傷不重,不過大約隻有一日可活,如果有什麽遺言,或者家裏還有什麽人,早些安頓為好。”

  護衛一滯,不明白李落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卻覺得一股透心的寒意冒了出來。朝滿枝冷冷的看了護衛一眼,沒有做聲,心裏卻如擂鼓。

  李落說的沒有錯,這個忠心耿耿的護衛命不久矣,但殺他的不是李落,也不是朝滿枝,而是紀王李玄郢。

  人心如鬼,那鬼的心又是什麽樣的,能猜到鬼的心的李落又會有一顆什麽樣的心。

  朝滿枝一時間也想不明白,思緒便被眼前的屋子打斷。這是鬆柏背後一處隱蔽的精致小屋,如果沒有屋門前守備森嚴的王府侍衛,大約還能讓人想到一個詞來,金屋藏嬌。

  可惜紀王府藏的不是嬌,而是一頭困獸。

  朝滿枝揮了揮手,屋前侍衛麵麵相覷,到了這個時候再攔下去已經沒什麽用處了,各自躬身一禮,讓出了屋門。

  朝滿枝看著屋門,臉上閃過一絲悵然和疲倦,低聲說道:“王爺去吧,我就不進去了。”

  李落看了朝滿枝一眼,心中微微一歎,事已至此,這位紀王王妃什麽也左右不了,勸不了李玄郢,攔不住李落,更不要說平息大甘西南擁兵自立的燕丹楓的怒火,大概也就隻剩下聽天由命這一個辦法了。

  李落點了點頭,和聲說道:“王妃若是累了,不如回去歇息吧,剩下的事就交給我。”

  朝滿枝應了一聲,鼻子微微發酸,忽地淚眼婆娑,看著李落淒聲說道:“王爺,求你保全紀王府……”

  李落一怔,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數年前,那個時候也有一個人苦苦哀求李落,隻是到頭來李落也隻能靜靜的看著物是人非事事休。

  李落心中一悶,想了想,道:“我盡力而為。”說罷,帶著一絲決然般轉過身去,不再看朝滿枝凋零恐懼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香閨,布置的極盡奢華,焚香、錦繡、桌椅、茶杯,無一不是上品,就連窗邊的幾盆花木也是少見的孤本奇花。

  香閨配美人,倒也相襯,除了錦榻上手腳帶著鎖鏈的女子。

  屋子裏還有兩名侍奉的侍女丫鬟,此際跪在地上一言不發。李落掃了一眼,沒有吭聲,能留在這間屋子裏的定然是李玄郢的心腹侍婢,不過這個時候李落確也沒有心思再想這些閑事,心神皆在被鎖的女子身上。

  “燕姑娘。”李落輕輕喚了一聲。

  錦榻邊上的女子垂著頭,發絲散亂的倒垂了下來,遮住了麵目,身上穿著一件白衣,不是外衣,而是貼身的內衣。雙手被左右鐵鏈鎖在床帷上,雙腳也各有一支鐵鏈,手腕腳腕處纏著白紗,已經染上了縷縷殷紅的顏色。

  過了良久,女子動了一動,緩緩的抬起頭來,從透過發絲的眼神裏李落看到了無盡的恨意和詛咒,臉上卻沒有絲毫異色,冷漠絕倫,讓人毛骨悚然,李落也不禁心中一冷,倒吸了一口寒氣。

  往日的麗人憔悴的不成模樣,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