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3章 駭人聽聞的猜想
作者:水刃山      更新:2022-04-03 22:37      字數:2064
  眾人笑笑,也都未曾在意。流雲棧若有所思地看著李落,那個神秘人不是他,但和他之間必有淵源,而且淵源一定不淺。流雲棧一向有藏拙的習慣,她不說,隻是不願說而已, 並非不懂,密碼密鑰之術的確軍中慣用,除了軍旅,另外還有一個地方才是最常見,他避而未談,其實早就了然於心。這種手段實則最常見於細作密探傳遞消息之用,刺探帝國虛實,較之戰場軍情傳遞更加隱蔽,而這種密碼在江湖上也有廣泛運用,譬如陣法機關等等,多少都有密碼的影子。流雲棧對密碼沒什麽興致,但是她喜好解密,而是本領了得,推演計算或是靈犀一點都頗有心得,無師自通,若是將她這一身破解陣法機關的本事流傳下去,未嚐不能自成一派。所以她看得出來那張信箋上的玄虛,根本不是通過計算推演就能破解,除了這些,還需得另外一種密鑰, 隻有李落和那個神秘人懂得的密鑰。

  隻是一張地圖而已,何必用這種華而不實的手段?怕別人也看出來?不過此行諸人裏混雜別有用心之輩早已不是什麽秘密, 他又不是不知道,還當眾說了出來,要說他傻,大概不是,缺心眼倒是有可能。

  還有神秘人最後提點她的幾句話,別人不覺如何,但是流雲棧卻知道這是大隱於市至高心法劍心通明的心法,隻是那人說的,與大隱於市萬千年間的傳承相悖,全然是另外一條路。或許能走得通,但他又怎會知道大隱於市的絕學精要。

  “二小姐。”風狸輕輕扯了扯穀梁淚衣袖,低聲叫道。

  “嗯?”

  “你看著點二公子。”

  “啊!他怎麽了?”

  “不是他怎麽了,而是別人呀。”風狸努了努嘴,指了指還直勾勾盯著李落的流雲棧,小聲說道,“那個小妮子自從見到二公子之後眼睛都沒眨一下,粘上去就沒下來過, 小姐你可得當心了。”

  “怎麽會。”穀梁淚有些哭笑不得。風狸振振有詞, “二小姐你可別不當回事, 別看她一副男兒打扮,換上女裝好看著呢,再說了,哪有不偷腥的貓。”

  “別胡說!”穀梁淚輕輕責備了一句,風狸嘟著嘴不說話,一副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模樣。穀梁淚雖然臉上沒有在意,但是心裏卻有些嘀咕,流雲棧的異樣她早就看見了,說實話,饒是她溫良的性子也不由得有一絲不喜,這裏又不是沒有相貌英俊的男子,非要盯著他看。不過她們幾人的確是誤會流雲棧了,此刻在她心裏沒有這般旖旎曖昧的念頭,而是一個駭人聽聞的猜想。

  再沒有遇上波瀾變故,很快眾人回到暗道入口附近,軍營還在,戒備森嚴,李落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有相柳兒坐鎮後方,的確能省卻他不少的後顧之憂。

  還沒近前,便被戍守的將士發現行蹤,這也是眾人沒有刻意隱藏的緣故。看著營前相候的相柳兒,李落一時百感交集,倒不是出征的將士歸來時看見妻兒立於門外苦等的溫馨,而是煞風景地想著此間事了,和相柳兒兵戎相見下死手的時候又多了一分顧慮。

  見她眼裏的擔憂,李落有些愧色。此番入林探路,中軍騎幾乎可以算是全身而退,但蒙厥將士折損破巨,除了霄木河寥寥數人,其他人都死在了樹海神臨之下,說到底,也算得上是他見死不救。

  不等相柳兒開口,李落抱拳,汗顏說道:“愧對撥汗托付。”

  這一手先聲奪人讓相柳兒有些猝不及防,呆了呆,才輕輕哦了一聲,其實她早看出來了,穀宸不在人群中,此前同去的草海將士幾乎都沒有回來,反而是大甘將士都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且瞧瞧他怎麽說。

  相柳兒不做聲,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李落剛要開口說話,霄木河忽然踏前一步,大聲說道:“回撥汗,旗山部愧對長生天,無顏麵對撥汗,唯有以死謝罪,請撥汗成全。”嘴裏說著請相柳兒成全,可是這出手一點也不慢,幾名將士連同霄木河抽出兵刃,齊齊引頸自刎,看模樣該是早就商量好的。李落吃了一驚,喝道,“攔下他們!”

  反應最快的是穀梁淚和流雲棧,兩人離得遠,下手卻不慢,就在幾名將士抽刀之後便即出手,封住穴道,霄木河應變頗為了得,反手還削了流雲棧一刀,不為傷人,隻是為了將她迫開。不過他忘了一旁還有李落,便是這出刀的工夫,李落閃身近前,一指封住他的穴道,動彈不得。霄木河一臉羞愧,隱隱覺得流雲棧剛才出手根本就不是為了奪刀,而是為了引出自己的破綻,再叫李落出手,一啄一飲,猶如天作之合。

  李落眉頭一皺,喝道:“你這是做什麽!”

  霄木河一臉羞愧,麵紅耳赤。李落卸了他的刀,才將穴道解開,寒著臉說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這件事說到底也非你之過,論起來我的責任遠勝於你,你在撥汗麵前自刎,置我等於何地!”

  這話有些強詞奪理,但霄木河知道是他的開解之詞,心裏更是五味雜陳,悶著頭不說話。

  相柳兒眼中閃過一縷精芒,淡淡說道:“要死也需換個地方,還嫌不夠丟人麽。”

  “你,哎……”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李落便將林中發生的事粗略說了一遍,言語之中並未有推脫之意,反將穀宸身死之事怪罪在自己身上。霄木河數次都想開口說話,卻被李落嚴厲的眼神逼了回去。聽完之後,相柳兒神色不變,隻是淡淡哦了一聲,沒有再多話,平靜的有些冷酷無情,仿佛死的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外人。

  相柳兒側身讓眾人入營,待李落走到她身邊時才淡淡說道:“冤有頭債有主,這是你們天南的道理,別總把什麽事都扛在自己肩上,一個旗山部我還擔得起,別小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