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可餐，鄭東算是理解了這個成語的含義，他托著下巴看著兩姐妹吃東西，陸羽潔有些不好意思，拿餐巾紙擦了擦嘴，低著眼眉，含著吸管喝起了奶茶。

  “啵”陸羽瑤吸了一下手指，“哥，再買一對炸雞翅好嗎？”

  “好，多吃點，吃完你好展翅高飛！”鄭東用手機打開了一個麥當勞叔叔的App應用，點了餐，然後走到櫃台前，盯著屏幕上的號碼排序，等著備餐。

  幾分鍾後，鄭東端著盤子往回走，眼前憑空出現了一個人。

  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仿佛是古代穿越過來的，青布襖子，藍布褲子，頭上戴著方巾，三十多少歲，寬眉大眼、絡腮胡子，一個兩米多高的大漢。

  他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問道：“你是鄭東？”

  看他沒有任何敵意，鄭東對他的突兀出現也不在意，可能自己眼花，沒看清這個大活人，隻是這麽大人了，還玩Cosplay。

  “是的，你認識我？”

  “那個大辮子姑娘怎麽沒和你在一起？”

  “大辮子姑娘？”

  “嗯，好像叫沐雲兒？”

  “沐雲兒是誰？”鄭東滿臉疑惑。

  “好了，不跟你廢話了，跟我走吧，師傅找你有點事。”

  “跟你走？”鄭東感到莫名其妙，又好氣又好笑，確定他是一個瘋漢，轉身準備離開。

  大漢抓過鄭東托盤裏的炸雞翅，衝到門口，推門出去，邊跑邊啃，嘴裏還嚷嚷著：“好吃，好吃。”

  鄭東一下惱了，提氣追趕，經過陸家姐妹時，把盤子放在了桌上，說了句，“你們等等。”

  兩人站起來，想要問他怎麽回事，可鄭東像一陣風刮過，她們根本來不及跟他說上話。

  大漢奔跑的速度極快，鄭東勉強跟上，街上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事實上，沒有人能夠看清他們的身影，能察覺到兩道疾風掃過，街道地麵上，垃圾紙屑被卷上半空，再緩緩落下。

  眼見大漢跑進了一個死胡同，鄭東還在鍥而不舍的追他，現在不是為了那包油炸雞翅了，大漢身上有太多讓鄭東感興趣的事，他想問個明白。

  他是目前鄭東唯一追不上的人，在二十米的範圍內，鄭東超凡的身法能夠迅速靠近對方，但是剛才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兩米，大漢身形高大居然如此靈活，動如脫兔，而且每當距離拉開時，他還故意放慢腳步，等鄭東追上來。

  大漢似乎慌不擇路的跑著，最後跑進了死胡同，鄭東大喜，眼看要追上，大漢突然消失！

  空氣裂開，一個黑暗的空洞憑空出現！

  鄭東正在全速奔跑，發現這個洞的時候，已經近在咫尺，根本刹不住腳步，一頭衝了進去。

  周圍的高樓大廈、路人、汽車的鳴笛、鼎沸的人聲統統消失不見。

  他張著嘴，喊不出來了，映入眼簾的是滿眼的綠，一大片竹林，無邊無際的竹海，

  微風吹過，竹葉發出颯颯的聲音，波浪一般由遠及近，頭頂天空藍的如水晶般清澈，幾朵閑雲緩慢悠閑的飄過，溫暖的陽光照在裸露的皮膚上，暖意擴散到了全身，倍感舒適和清爽。

  大漢在前方不遠處，笑嘻嘻的衝他招了招手，轉身走進了竹林。

  鄭東這才回過神，跟了過去，在離他還有一米的距離，伸手拍他的肩膀，想問他這裏是哪裏，“啪”的一下，有什麽抽了他手一下。

  他定睛一

  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條頭上有角、青綠色的小蛇，它盤在大漢右邊的肩膀上，高高抬起的蛇頭，紅色分叉的舌頭吞吞吐吐，冰冷的眼神全是警惕之色。

  “小青，不要嚇著師傅的客人。”大漢忽然停下了腳步，語氣極其溫和，還有些討好的成分。

  “他是誰？”小蛇突然開口說話了。

  驚奇之餘，鄭東心道，我是在夢遊仙境嗎？

  他無心說道：“哈，這小蛇會說話，好萌啊！”

  “我-不-是-蛇！”

  它忽然爆發了，一字一頓的喊道，隨著氣勢不斷上漲，最終暴漲到幾十米高。

  鄭東嚇得直接喊道，“大-蛇------啊！”

  “啪”巨大的蛇尾以排山倒海之勢掃飛了鄭東。

  在半空中飛了不知多久的鄭東，從高空之中終於開始墜落，眼看離地麵越來越近，死亡的恐懼籠罩在心頭，他閉上了眼睛，腦海裏閃過一張張熟悉的麵孔，瑤瑤、羽潔、胖子------最後還是那個始終看不清麵容的女孩。

  像是摔進了一堆棉花中，不是棉花，摸著還十分的光滑，睜眼一看，還沒死，大漢蹲在他的身邊。

  大漢做了個“噓”的動作，“小青很敏感的，以後千萬別在她麵前說蛇這個字。”

  “我這是在哪兒？”趁著還能和大漢正常交流，鄭東趕緊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可以說是芥子空間吧。”看著鄭東疑惑不解的樣子，他思索了片刻，又說道：“按你們世間的科學說法，好像是四維空間。”

  “四維空間。”鄭東這回有點明白了，在西京大學入學時，有個科學社團的人才攔住了他，不厭其煩給他介紹社團努力的方向，其中一個就是要求證理論上的四維空間。

  當時，他饒有興趣的聽了半天，差點就加入了這個社團，作為他進大學後，加入的第二個興趣社團。

  此時此刻，他就在這個空間，他興奮的站起來，想看看這個空間的風景。

  “大鳥！”鄭東失聲喊道。

  自己正站在一隻大鳥身上，大鳥忽然往下一沉，往地麵俯衝，鄭東一屁股坐下，死死抓住了一根羽毛，疾風把他的臉都吹變了形。

  “雕兒，別鬧，他是客人，不知者不罪。”大漢斥責道。

  鄭東覺悟了，不要亂說話！這裏的動物不光個頭大，脾氣也很大。

  大雕恢複了平穩的飛行，鄭東這才鬆了口氣，大漢蹲在他身邊，耳語道：“雕兒是隻雕，它很敏感的，以後千萬別在它麵前說鳥字。”

  這台詞怎麽那麽熟悉啊？

  沒等鄭東細想，大雕平穩的降落在湖邊的一座茅屋邊上。

  “跟我來吧，你想知道的師傅都會告訴你的。”

  鄭東跟他走進了茅屋，陳設簡單，貼牆兩排書架，擺放著不少書籍。正中一個茶幾上，一個古銅色的獸頭香爐，飄出嫋嫋馨香，聞著醒腦提神。

  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端坐在茶幾之後，他閉著的眼徐徐睜開，“來了，坐吧。”

  大漢給鄭東找了一個蒲團放在了老者的下首，然後肅立一邊。

  “感謝仙人賜座。”鄭東認定他是神仙無疑，恭恭敬敬的跪坐在蒲團上。

  老者微微一笑，說道：“小友，不必拘束。”

  “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小

  友姓鄭名東，你是我朋友的徒弟，還有印象否？”

  “您的朋友，徒弟？”老者知道他的名字，鄭東並不感到意外，仙人自然掐指會算，但徒弟是個什麽情況？

  “你的師傅外號是‘殺神’，你的這身本事是他教你的。”

  “沒印象。”

  “你看這是什麽。”老者在空中一抓，手上出現一本書和半張殘圖。

  鄭東接過一看，這不正是他寄放在馮老那裏的書和圖嗎！

  那個麵容模糊的女孩，她躺在冰冷的透明的棺材裏，鄭東忽然有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想起來了嗎？”

  鄭東越是努力去想，越是感到痛苦。

  “好吧，我來幫你，可能這個過程會讓你比現在痛苦百倍，不是自然恢複，強行促成就要忍受這樣的痛苦。”老者平靜的看著他。

  急於知道真相，鄭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的，我願意。”

  “你過來，坐在我身邊。”

  鄭東把書和地圖放在一邊，起身向前，坐在了老者的身邊。

  老者把手輕輕的放在了他的頭上，說道：“準備好了？”

  “嗯。”鄭東應了一聲。

  一股清涼從老者的掌心中緩緩的湧進了他的腦海，心神漸漸通透。

  但在鄭東的腦海中卻是冰火兩重天，忽然是極地的極寒，忽然是沸騰的岩漿。

  鄭東咬著牙，忍受著劇痛，全身因為疼痛而劇烈的顫抖，嘴角、眼睛、鼻子和耳朵都流出了鮮血，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他忍受的時間越長，那些記憶碎片他看的越清楚。

  那些記憶中的碎片，慢慢的，一塊塊拚接著，最終，一個完整記憶場景的呈現出來。

  沐雲兒！

  夢境中，記憶中，一直以來他看不清麵容的那個女孩是她，青梅竹馬的女友，一生的摯愛。

  她躺在冰冷透明的棺材裏，靜靜的，沒有任何生機。

  神師，用針灸改變他的體質，傳授他功法。

  慘死的朋友妻子，失蹤的謝蓮娜，以一己之力屠戮了整個蠻荒小鎮，留下的隻是女人和孩子。

  朋友的背叛，肖恩扔下的那枚手雷，在眼前炸響。

  他的諾言！

  找回聖杯，複活沐雲兒，是他對雲兒的諾言！

  他想起來了，一切都回憶起來了。

  可是老者沒有停止向鄭東輸送能量，鄭東不明所以，隻能繼續忍受疼痛帶來的生不如死的折磨。

  這次，他是從頭學習神師傳授他的功法，比神師的還要全麵，同時積攢出一點一滴能量，慢慢的如涓涓細流，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如醍醐灌頂，鄭東的神智越發的清明！

  “開眼了，小友，再忍忍。”老者忽然說了一句話。

  鄭東的眉心傳來一陣劇痛，全身的壓力驟然減輕，疼痛都集中在額頭。

  他明白了老者話中的開眼，是真的在他的額頭開出一隻眼睛，視野更開闊了，伸手一摸，卻還是光潔的皮膚，這是一隻隱形的眼睛。

  “好了。”

  老者的一句話，鄭東徹底放鬆了緊張的情緒，天地一片黑暗，暈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