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謝雯娜隨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我的腿有什麽問題嗎？”

  ??“你不是……你不是剛才被車撞了，然後腿……”程伯釗說到這裏，才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中了女兒的計了。

  ??……

  ??顧雲憬整個人像是掛在了門上一般，聽著父親終於將他藏在心裏多年的表白講了出來，突然有一種想要老淚縱橫的感覺。

  ??太不容易了！這晚了三十年的表白！

  ??雖然她的這個手段惡劣了一些，但總算能讓他們兩人正視一下自己的感情了。有些事情雖然可能性很大，但如果不踏出那一步，就永遠都隻能是不可能；而有些有事雖然很可能會失敗，但隻要勇敢地跨出一步，至少還有成功的希望。

  ??正感慨間，一個人出聲將她打斷。

  ??“總統夫人，您這是覺得熱，所以才貼在門上的嗎？”看到她奇怪的姿勢，路過這裏的一個小護士發揮著她不夠豐富的想象力，極力給她想著一個合理的解釋。

  ??“噓！”顧雲憬怕門裏的人聽到，趕緊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可是還是太晚，房門在這時被人從裏麵打開。

  ??“雲憬，進來吧！”程伯釗看著她，雖然帶著微笑，卻讓對麵的人不禁背脊一涼。看來，要找她興師問罪來了！

  ??“那個，爸，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一點事情要去處理，我等會兒再……哎哎……”顧雲憬的話還沒有說完，人就被老父親像小雞崽一樣地拎了進去。

  ??“爸！爸！爸！形象！注意形象！”顧雲憬整理了一下有些皺的衣服，嘴裏念念叨叨，“好歹我也是一國國母，您在外人麵前給我留點麵子嘛，我也是有偶像包袱的。”

  ??抬起頭來，卻看到父母親都青一色地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你還知道你是一國國母呢？”程伯釗雙手抱胸，“都多大的人了，還用這麽幼稚的手段來騙我。”

  ??“我騙您？什麽意思啊？我怎麽聽不懂。”顧雲憬心虛地向父親諂媚地笑了笑。

  ??“你不是說你媽的腿……她的腿……”程伯釗指著謝雯娜好端端的腿，臉色實在不能用好看來形容。

  ??其實細想起來，雲憬編的這個故事漏洞百出，如果他稍微理智一點，就能識破了。但他實在太擔心娜娜了，所以根本就沒有去認真思考。

  ??“我剛剛隻是想說媽她有點腿抽筋了啊，爸，您理解成什麽了？”顧雲憬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少不更事的單純樣子。

  ??“雲憬，你還給我裝！”程伯釗不傻，又怎麽會不知道女兒剛剛是在故意誤導自己呢。

  ??“啊！爸！”顧雲憬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一般，“您該不會是以為媽的腿不能再下地走路，隻能依靠輪椅了吧！”

  ??程伯釗看著女兒，反複地在心裏對自己說，親生的！親生的！打不得！打不得！

  ??顧雲憬繼續撇清自己跟這件事情的關係：“不管怎麽說，現在都證明是虛驚一場了，現在看到母親這麽健康正常，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跟她的燦爛笑容完全截然相反的是，對麵的人始終都冷著一張臉：“是啊！很意外！很驚喜！”

  ??不過這些話，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等一下！”謝雯娜見女兒騙了程伯釗，才像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所以，你父親的體檢報告也是你動了手腳吧？其實他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問題。”

  ??細細回想起來，她昨天打電話給女兒，然後顫抖著聲音將程伯釗有可能患癌的事情告訴她時，女兒的表現實在太冷靜了一點，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女兒強裝鎮定來安慰她，現在想想，以女兒的性格，肯定一開始會很慌亂，然後才會想到來安慰她。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那個時候女兒就知道程伯釗肯定沒事。

  ??“我的體檢報告？難道我應該有問題嗎？”程伯釗一臉懵。看樣子，女兒不僅騙了他，連她母親也一起騙了。

  ??“醫生昨天偷偷告訴我，說你有可能有腫瘤。”謝雯娜說到這裏，擔心他多想，然後又馬上解釋，“不過你放心，後來又複檢了一次，證明你的身體很健康。”

  ??“腫瘤？”程伯釗微笑地看著女兒，“雲憬，這是怎麽回事呢？”

  ??看父親那麽陰森森地看著自己，顧雲憬的小腿肚都開始打顫了：“這……這媽不是都說了嗎，不過是一次很正常的誤診。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隻是她的陪笑卻沒有換來父母的信任。

  ??“娜娜，想運動嗎？”程伯釗說了一句看似跟現在的主題毫不相幹的話。

  ??“嗯，有點。”謝雯娜點頭。

  ??“要不，就來一場久違的男女混合雙打，如何？”程伯釗開始活動手腕關節。

  ??“好主意！”這次很難得的，謝雯娜超級配合。

  ??“什……什麽意思？”顧雲憬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怪雲憬小時候我們都不在她身邊，缺少了必要的家庭教育，現在再教育她，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這句話，程伯釗是對旁邊的人說的。

  ??“來不來得及，得教育過了才知道，放心吧，這次我不勸，一起混合雙打好了。”謝雯娜出奇默契地說道。

  ??“爸！媽！我都是三十歲的人了！你們確定還要對我用‘混合雙打’這麽殘忍的教育方式嗎？”顧雲憬不停地往後退。

  ??“手段是殘忍了一點，但大數據表明，這樣能更好地增長孩子的記性，以便下次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程伯釗回道。

  ??見他們兩人都動真格的了，顧雲憬趕緊搬出兒子來背鍋：“你們都誤會了，這真的不怪我！主意都是你們的寶貝外孫出的，你們要打，就打他好了！我隻是卑微的幫凶。對！我隻是一個幫凶而已！”

  ??她故意強調了“幫凶”兩個字，反正就算父母再狠心，再生氣，也不可能真的去怪他們的寶貝外孫。

  ??“就算真的是你說的那樣，小孩子不懂事胡鬧，你這麽大的人了，還沒有一點分寸嗎？”謝雯娜生氣地說道。

  ??“別跟女兒講道理了，打一頓再說。如果打一頓不行，那就打兩頓。”程伯釗看著女兒，一臉的沒商量。

  ??“爸！媽！你們先冷靜！別衝動！”顧雲憬瞥了眼後麵的洗手間，趕緊打開門跑進去，然後迅速反鎖上門。

  ??完了完了，這次玩太大了！早知道她就把一寒那個保命符給一起帶來了。

  ??想著一會兒出去可能麵臨的“混合雙打”，她就頓時感覺一片黑暗。

  ??“雲憬，你出來，我們聊聊。”程伯釗敲了敲門，語氣和善地說道。

  ??“那個……我便秘！”顧雲憬死死抵住洗手間的門。男女混合雙打，有什麽好聊的！她才不要！

  ??“沒事，讓她在裏麵待著好了，反正總得出來。”外麵，程伯釗像是在對謝雯娜說。

  ??顧雲憬在裏麵越發聽得毛骨悚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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