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了。”程伯釗感慨地歎了口氣。

  ??“我是說你的脾性，”謝雯娜糾正，“以前的你那叫一個桀驁不馴，對我從來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現在竟然還誇我，實在是不太習慣。果然啊，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啊。”

  ??“原來年少時的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形象啊。”程伯釗一笑而過。

  ??當年，當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她的時候，他其實很彷徨了一段時間，原本準備向她表白的，後來卻發現她喜歡的人竟然是傅建軍。

  ??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他也想過去質問她為什麽喜歡的人是傅建軍那個家夥，而不是他。幾次差點就脫口而出了，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因為太愛，所以害怕失去，害怕他們最後連做朋友的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在她麵前，他都故意克製自己，生怕自己的言行會讓她有所察覺。所以才讓她感覺有時候很冷酷吧！

  ??“不過話說回來，當年你為什麽突然發脾氣啊？”想起那次他扔給他校服外套就離開教室的事，謝雯娜忍不住好奇地問。

  ??這麽多年來，她還是沒有想通當年他的行為。那天，他一走就是一天，把班主任氣得夠嗆。

  ??程伯釗自然明白她指的是哪件事，尷尬地咳了一下：“都那麽久以前的事了，記不清楚了。”

  ??“真不記得了？”謝雯娜狐疑地看著他。

  ??“當然真的了，騙你做什麽。”程伯釗心虛地低頭咬了一口水餃。

  ??“也對，”謝雯娜似乎是想通了一般地點點頭，“畢竟，我可沒忘了你從上學那時起成績就很差，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妥妥的學渣一枚。”

  ??“噗，”程伯釗笑起來，“今天是開批鬥大會的嗎，咱們這是在輪番批鬥對方？”

  ??“哈哈，你這麽說起來，好像還真是啊，”謝雯娜也笑起來，“那我們就不提以前的事了，趕緊趁熱把早餐吃了吧。”

  ??“好。”程伯釗點點頭。

  ??“這個也很好吃，你嚐嚐看。”謝雯娜又給他的碗裏夾了一些其他的配菜。

  ??“別光顧著我了，你也吃。”程伯釗禮尚往來，也給她夾了滿滿一碗。

  ??“給我夾這麽多，我吃不下啊。”謝雯娜看著堆成小山一樣的碗，笑著說道。

  ??“你的身體弱，多吃點，太瘦了，免疫力自然就低，還是胖一點好。”程伯釗看了一眼她單薄的身體，眼裏滿滿的心疼。

  ??“好。”謝雯娜隻是點點頭。

  ??“哢嚓！”餐廳門口傳來一個奶音。

  ??兩人回過頭，就看到傅一寒拿手放在眼睛前，擺出一副拍照的姿勢，假裝給兩人拍了張照。

  ??“一寒，你怎麽來了啊？吃早餐了嗎？外婆做了很多好吃的，快過來吧！”看到小外孫，謝雯娜開心地衝他招招手。

  ??“可是這樣一來，不會打擾了您跟外公的二人世界了嗎？”傅一寒站在門口，歪著小腦袋，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聽到他說的話，謝雯娜的臉一紅，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程伯釗的方向，然後解釋道：“小孩子別亂說，‘二人世界’這個詞可不是能隨便亂說的。”

  ??“可是，外公、外婆，你們剛剛的樣子好有愛啊！就像……就像……”孩子抬起頭，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沉思了片刻，然後眼睛一亮，“就像是新婚的小夫妻一樣！特甜蜜！”

  ??“咳咳！”程伯釗正在吃水餃，聽到孩子說的話，一下子被嗆到了。這小子，可真是會比喻啊！

  ??“你……你沒事吧！”見他被嗆得臉都紅了，謝雯娜趕緊給他遞水。

  ??程伯釗擺擺手，示意她自己沒事。然後接過杯子，喝了幾口水，這才勉強止住咳。

  ??見他沒事了，謝雯娜又朝孩子招招手：“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說，看把你外公給嚇的。這麽早就過來，肯定還沒吃早餐，快趁熱來嚐嚐外婆的手藝吧！”

  ??小家夥小跑著來到她麵前，看了一眼擺了滿滿一桌的早餐，然後滿意地點點頭：“媽咪說今天早上外婆肯定會給外公做一頓很豐盛的早餐，看來誠不我欺啊！”

  ??“你媽咪怎麽知道？”謝雯娜笑著問他。

  ??“因為外婆對外公好唄！”傅一寒回答得很理所當然，仿佛這是很天經地義的事情一般。

  ??“外婆對你更好呢，快來吃吧。”謝雯娜故意強調了一下，然後不自覺地看了一眼程伯釗的方向，此刻，他也正看著自己。

  ??她趕緊收回視線，將孩子抱到自己旁邊的餐椅上坐下：“想吃什麽，外婆給你夾。”

  ??“我要吃水餃。”傅一寒拿小手指了一下。

  ??“好，外婆給你夾。”謝雯娜溫柔地笑著，想要給他夾。

  ??“不用啦外婆，一寒已經長大了，不要再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子啦，我可以自己來。”傅一寒說著，自己拿筷子夾了一個水餃到他麵前的碗裏。

  ??“我們一寒真懂事。”謝雯娜欣慰地看著孩子。這鬼靈精的樣子真是綜合了他爹媽，越看越討人喜歡。

  ??“外婆，您做的水餃真的好美味啊！果然媽咪沒有騙我！”咬了一口，傅一寒豎起大拇指給了一個大大的讚。

  ??“喜歡吃就多吃點。”謝雯娜很開心自己做的東西能夠有他們這一大一小兩人喜歡。

  ??“好嘞！”傅一寒開心地又咬了一口，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他又抬起頭來，擔憂地看向對麵的人，“外公，您不會氣我分了您的水餃吧？”

  ??“怎麽會，外公像是那麽小氣的人嗎？”聽到外孫說的話，程伯釗有些哭笑不得，“喜歡吃就多吃點，外婆做了很多呢！”

  ??傅一寒想想，然後點點頭：“也是哦！我們家的男人個個都不小氣。”

  ??“噗！”謝雯娜再次被他人小鬼大的話給笑樂，“你才多大點的人啊，還自稱自己是‘男人’了。”

  ??“外婆，別再把我當小孩子啦！我跟你講哦，我馬上就要上小學，過不了多久就要上中學、大學了！”傅一寒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很鄭重其事地說道。

  ??“好好好，我們家的小男子漢，”看著小外孫那嚴肅認真的模樣，謝雯娜就很想笑，“現在，我們的小男子漢，趕緊吃飯吧。”

  ??“嗯！”傅一寒點點頭，又塞了一個到嘴裏，“我要吃得多多的，然後長得像爸爸那麽高。這樣，我就強大到可以保護你們啦！”

  ??“我們的一寒怎麽能這麽懂事呢！外婆太喜歡你了！”謝雯娜開心地摸摸小外孫的臉。

  ??顧雲憬走進來，就看到祖孫三人其樂融融的一幕。

  ??“雲憬，一寒說你們還沒吃早餐，快趁熱來吃吧！”看到女兒，謝雯娜熱情地招呼。

  ??“好，”顧雲憬笑著朝他們走過去。

  ??“媽咪，快來嚐嚐外婆做的水餃，可好吃了！”傅一寒殷勤地給她遞上筷子。

  ??“你這速度挺快的啊，我就接了個電話的工夫，你就吃上了。”顧雲憬打趣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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