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她怎麽樣了？”害怕吵醒床上的人，顧雲憬輕聲問。

  ??“噓！”程伯釗拿手比了個噤聲的動作，“我們出去再說吧。”

  ??“好。”顧雲憬點點頭。

  ??兩人輕手輕腳地走出謝雯娜的病房。

  ??“唉！”來到外麵的走廊，程伯釗重重地歎息了一聲。如果可以，他寧願代替Alfred去死，這樣，娜娜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絕望了。

  ??“爸，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您也受傷了，醫生說需要多休息才能恢複得快一些。媽這邊不用擔心，我會在這裏陪著她的。”看他一臉疲態，顧雲憬很心疼。

  ??“我怎麽放心得下。”程伯釗想到剛才謝雯娜那絕望的樣子，又歎息一聲。

  ??“我知道您擔心媽，可要是連您都累倒的話，又有誰來開導她呢？”顧雲憬勸他，“聽我的話，先回去睡一覺，就算睡不著，閉上眼睛躺一會兒也好。養好精神，才能更好的照顧媽，您說是不是？”

  ??聽到女兒說的這些話，盡管程伯釗還是很不放心謝雯娜，可還是同意了，畢竟女兒說得對，他不能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倒下。

  ??安排車送父親回去，顧雲憬回母親病房的路上正好碰到傅斯年過來。

  ??“事情辦好了嗎？”她停下來問。

  ??“嗯，”傅斯年點頭，“Nobble被炸斷了四肢，一個眼球破裂，全身百分之九十五麵積燒傷，現在隻怕是生不如死。”

  ??“這還算便宜他了。”想到他的所作所為，顧雲憬就沒辦法不恨那個男人。

  ??“放心，我不會讓他就這麽死了的，他必須為他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傅斯年鄭重說道。

  ??“好，”顧雲憬點頭，“對了，那叔叔的葬禮……”

  ??想到Alfred，她又問。

  ??“Jason公爵正在趕來的航班上，應該快到了，”傅斯年看了一眼腕表，“等會兒我去接待。”

  ??“我也去吧！”顧雲憬提議。

  ??“你就不用去了，留在這裏照顧媽吧，”傅斯年很擔心謝雯娜，“媽是一個重感情的人，今天發生的事情她在短時間內肯定接受不了，你陪在她身邊，她會心裏好受一些。”

  ??“嗯，我已經叫傭人把一寒和思思、念念帶來了，有孩子在，希望能夠讓她暫時忘了那些痛苦的事情吧。”顧雲憬回道。

  ??“也好。”傅斯年點頭表示同意。

  ??“對了，”想到Nobble今天的目的，顧雲憬又問，“現在除了Nobble外，還有沒有其他的證據證明是M國的幾個領導人處心積慮想加害你呢？”

  ??看到自己的小妻子那眉頭深鎖的樣子，傅斯年拿手捏了一下她的鼻頭：“別再皺眉頭了，以後真要變成小老太婆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拿我取笑，我怎麽笑得出來。”顧雲憬打掉他的手。

  ??“好了，打起精神來。”傅斯年安慰她。

  ??“我就是擔心我媽，”說到這裏，顧雲憬又歎了口氣，“對了，最近我們和M國的關係很緊張嗎？既然他們的領導人能夠私下讓Nobble來抓你，這次計劃沒有成功，他們會不會再找機會對你下手呢？”

  ??“他們不是省油的燈，但你的相公我也不是好欺負的！”傅斯年的話讓她頓時放心了不少。

  ??他的話就像帶著某種魔力，讓人不得不信服。

  ??“好吧，我相信你。”顧雲憬依偎進他的懷裏。才剛過了一段太平的日子，想不到又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去安慰我媽。”

  ??畢竟，這種事情不是當事人是無法體會得了的，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很蒼白無力。

  ??“給媽一點時間，她會走出來的。”傅斯年又說。

  ??“隻能如此了。”想到母親，顧雲憬又露出了愁容。

  ??……

  ??Alfred的葬禮安排在一個小教堂裏舉行。這是按照他生前的願望安排的，在跟謝雯娜一起的時候，他就開玩笑地說，將來他死的時候希望在小教堂裏，跟他最愛的人做一個告別就行了。

  ??盡管大家都不太想讓謝雯娜參加，擔心她看到這樣的場景會很傷心，可她還是執意要來。

  ??一大早，她便穿上一套素衣，頭上戴了一朵小白花便在顧雲憬的陪同下去了教堂。

  ??遠遠的，她就看到了裝有Alfred遺體的棺材。控製不住鼻頭一酸，眼淚又流下來。

  ??“媽……”顧雲憬擔心地喊了她一聲。

  ??“我沒事。”謝雯娜拍拍女兒的手，然後繼續往前走去。

  ??程伯釗早就到了那邊，看到她們來，他站起身。

  ??自從那次謝雯娜在醫院裏大鬧了一次後，她便突然變得安靜了，這更讓他擔心起她來。

  ??來到Alfred的棺材前，謝雯娜鬆開女兒的手，一個人走了過去。

  ??顧雲憬雖然擔心，但是有些必要的事情她不能阻止，比如母親跟伯爵的告別，過了今天，他們真的將會永遠陰陽相隔了。

  ??謝雯娜緩緩走到Alfred的麵前。他躺在裏麵，雙手放在胸前，臉上帶著安詳的笑，像是僅僅隻是睡著了一般。

  ??再次見到他，她的視線又模糊了。

  ??她伸手，輕輕地撫摸過他的臉。那裏冰冰涼，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溫暖，而那雙總是深情地凝視她的雙眼此刻也已經永遠地閉上了。

  ??以前那個經常說愛她的男人，從現在開始也再也不會那樣對她低聲呢喃了。

  ??“我知道你很累了，睡吧，這次，換我來守護你。”看著裏麵躺著的人，她說道。

  ??教堂裏一片死寂，隻能聽到她對他講話。

  ??“不要擔心我，我會帶著你的愛，好好活下去的。”謝雯娜一個人絮絮叨叨，“你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哭，今天以後，我會笑著繼續生活的。”

  ??現在隻有她好好活著，才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看到她強裝鎮定的樣子，程伯釗幾次想上前，卻又克製住了。她需要跟他好好道別，他不想去打擾她。

  ??見時間差不多了，幾個人上前，想把棺材合上。

  ??“等一下！”謝雯娜出聲阻止。

  ??聽到她說話，幾個人又停了下來。

  ??謝雯娜俯聲，輕輕地在Alfred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再見了，親愛的，如果真的有天堂，你一定也要幸福快樂。

  ??吻了幾秒，她才緩緩睜開眼睛，最後看了一眼這個陪了她半輩子的男人，然後不舍地向旁邊的人點了點頭。

  ??那幾個人這才上前，緩緩地將棺材蓋蓋上。

  ??看著他的身影在自己麵前一點一點消失，謝雯娜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程伯釗走到她身邊，輕輕攬過她的肩：“想哭就哭出來吧。”

  ??“延之，我真的好難過。”在他麵前，她不想偽裝堅強，也不需要去偽裝。

  ??“我知道，我都知道。”程伯釗拍著她的肩膀，“Alfred也知道的，所以你不需要在他麵前裝得很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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