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是不知道被誰襲擊了，造成大出血，醫生說……醫生說他活不過今晚了……您快過來吧……”顧雲憬哭著回道。

  ??謝雯娜已經沒有心思去詢問女兒為什麽他會遭人襲擊了，她掛上電話，就想讓Alfred送自己過去。

  ??隻是她側頭，卻發現自己的枕邊沒人。

  ??Alfred去哪裏了？

  ??“Alfred，你在洗手間吧？”她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沒有人回應。

  ??她又放開聲音喊了一次，結果卻還是沒人回應她。

  ??大半夜的，Alfred去哪裏了？

  ??想到程伯釗，她沒有心思再去找他了，穿上拖鞋，隨便披了件外套，便坐車去了醫院。

  ??“媽！”看到她來，守在病床旁的顧雲憬淚眼婆挲地喊了她一聲。

  ??謝雯娜看看女兒，最終害怕地將目光投向床上的人。

  ??病床上，程伯釗罩著氧氣罩，臉色暗沉，看起來奄奄一息。看到她來，他的眸底才終於有了一絲活著的人才有的那種生氣。

  ??他吃力地抬起手，似乎是在讓她過去。

  ??謝雯娜抬起腳，朝他的方向走去。她感覺此刻自己的腿就像是被灌了鉛一般，重得她幾乎快要邁不動腳步。

  ??明明隻有幾步的距離，她卻感覺像是走了很久很久。

  ??“延之！”來到床前，她俯下身，輕輕地握起他的手。

  ??程伯釗看著她，張了張唇，似乎是想跟她說話。

  ??“醫生，他好像想說話，可以給他摘下氧氣罩嗎？”謝雯娜向一旁的醫生問道。

  ??“可以，抓緊時間吧，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醫生說的話再次將病房裏所有的人打入無底的深淵。

  ??謝雯娜含著淚，摘下了罩在程伯釗口鼻上的氧氣罩。

  ??“娜娜……”程伯釗虛弱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謝雯娜用力地握住他的手，淚水順著她的臉流下來，滴在他的手上。

  ??“對不起，說好了不再讓你哭的，結果卻還是食言了。”看到她哭，程伯釗比她還難受。

  ??“你別這樣說……”謝雯娜的眼淚流得比剛才更洶湧了。

  ??“看來……我要先走你一步了……不過看到你身邊有個愛你的男人照顧你……還有雲憬陪著……我也走得放心了……”程伯釗說到這裏，臉上總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來。

  ??“你別說這樣的話，你會好好的，斯年會請最好的醫生，一定會治好你的，你別放棄！”盡管這些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謝雯娜還是自欺欺人地說著。

  ??“沒用的……我知道……”程伯釗緩緩搖搖頭。

  ??謝雯娜張了張唇，卻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話。

  ??“嘔！嘔！”像是井噴一般，鮮血不停地從程伯釗的嘴裏流出來。

  ??“延之！延之！你別嚇我啊延之！”看到他這樣，謝雯娜害怕地看著他說道。

  ??“娜娜……娜娜……”程伯釗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喊出她的名字。

  ??“我在！我在！”謝雯娜用力點頭，將唇附在他的耳邊。

  ??“你是我……這輩子……唯一……唯一……愛過的女人……我不後悔……今生愛……愛上你……”吃力地說完這句，程伯釗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延之！”謝雯娜大叫一聲，從床上坐起身。

  ??周圍一片漆黑。

  ??延之呢？

  ??她環視四周，透過隱隱約約的光，她才發現這是在自己的床上。

  ??難道……剛剛的那一切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夢嗎？

  ??她忽然無比慶幸起來。

  ??夢都是反的，延之怎麽可能會有事呢？

  ??現在她才發現，她的臉上還掛滿了淚水，而因為激動，她的睡衣也都被汗水打濕了。

  ??那個夢，實在太過真實。

  ??不敢再去回想，她甩了甩頭，打算去換一件睡衣。

  ??她側身，卻沒有看到Alfred的身影。

  ??他去哪裏了？

  ??想起剛剛的夢裏也有這樣的一幕，她有些莫名的害怕。

  ??“Alfred？”她下床穿上鞋，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沒有人回應。

  ??這不禁讓她更加害怕起來，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座機的方向，生怕鈴聲在這一刻響起。

  ??她趕緊披了一件衣服，就離開臥房跑出去。

  ??樓下的客廳裏，一個聲音正在講著電話。

  ??“到此為止吧！”黑夜裏，那個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謝雯娜一下便聽出來，那是Alfred的聲音。

  ??這麽晚了，他還在跟誰通話呢？

  ??帶著疑惑，她朝樓下走去。

  ??“這是我最後一次跟你通話，如果你再有下次，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這話並不是威脅，你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Alfred向那邊的人威脅道。

  ??這樣嚴厲的他把謝雯娜都嚇了一跳，印象裏，他永遠都是那樣紳士又溫文爾雅，從來都沒有跟誰紅過臉。

  ??“這件事情跟娜娜完全沒有半點關係！”不知道聽到對方說了什麽，Alfred的音量陡然提升。

  ??這樣的他把謝雯娜都嚇了一跳，以至於她差點一腳踩空。好在她手快地扶住了樓梯扶手，這才穩住了身體重心。

  ??聽到聲響，Alfred回過頭去。見到她，他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臉上掠過一抹複雜的表情，繼而不動聲色地將手機掛上。

  ??“你怎麽下樓來了？”他朝她走過去。

  ??謝雯娜還對剛才那個陌生的他心有餘悸，有些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我做了一個噩夢嚇醒了，沒有看到你在房間裏，所以就出來找找。”

  ??Alfred碰到她的手，才驚覺她的手像是冰塊一般涼，頓時心疼不已：“出來怎麽都不穿一件衣服呢？現在天氣涼了，你的身體又不好，小心別感冒了。”

  ??“我沒事，”想到剛剛的那通電話，謝雯娜又問，“對了，你剛剛在跟誰打電話呢？發生什麽事了嗎？感覺你的情緒很大。”

  ??“就是家族裏的一些事情，意見不合，所以我才有些失控。對不起，嚇到你了嗎？”Alfred抱歉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沒有。”謝雯娜搖搖頭。

  ??“外麵涼，你還是先回房去吧。”Alfred說道。

  ??“那你呢？”謝雯娜問。

  ??“我還想再坐一會兒。”Alfred的臉上劃過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緒。

  ??謝雯娜聞了一下他的衣服，意外地聞出了煙草味，她有些驚訝：“你抽煙了？”

  ??印象裏，他從來都不吸煙的，更別說在大晚上吸煙了。

  ??“嗯，就抽了一根，放心，我沒煙癮。”Alfred向她解釋。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啊？”謝雯娜很認真地看著他問道。

  ??“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Alfred笑了笑，然後否認。

  ??“可我總感覺你最近看起來怪怪的。”謝雯娜說出自己的想法。

  ??最近，她總看到他一個人莫名的發呆，有時候甚至喊了幾聲他都沒有回應。今天晚上就更反常了。

  ??“大概是家族的一些事務讓我覺得有些煩躁吧。”Alfred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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