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麽時候不聽話了啊？”顧雲憬嘀咕道。

  ??“你看你，後腳跟都磨破皮了。”傅斯年脫下她的鞋子，眼裏寫滿了心疼。

  ??“啊？都磨破了啊？”他這麽一說，顧雲憬才發現好像還真是，怪不得剛才她走路感覺有些疼。

  ??因為是新鞋，第一次穿，所以有些磨腳。

  ??傅斯年給她一個拿她沒辦法的眼神，然後伸手，就要去給她檢查磨破皮的地方。

  ??“哎，我自己來就好，你別弄了。”看了眼不遠處的幾個安保，顧雲憬低頭，想要去阻止他。

  ??“別動，乖乖坐好。”傅斯年把她的手拿開，很認真地檢查起她的腳後跟來。

  ??顧雲憬坐在凳子上，看著他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腳，總感覺自己罪孽深重，她竟然讓堂堂一國總統給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揉腳，罪過啊罪過！

  ??“你說你，腳都磨破了都不說一聲。”傅斯年的語氣裏透著責備，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被槍炮炸得體無完膚，他都不吭一聲，可她僅僅隻是破了個皮，都夠他心疼半天的。

  ??“就是破了一點皮而已，你別做出一副好像我得了絕症的表情好嗎？”顧雲憬開玩笑地說道。

  ??聽到她說的話，傅斯年不滿地抬頭瞪她。

  ??“呃……我開自己的玩笑，這樣都不行啊……”接觸到他駭人的眼神，顧雲憬有些發怵。

  ??“以後不能隨便開這樣的玩笑。”傅斯年很一本正經地說道。

  ??“好好好，我不說，傅大總統您別板著一張臉了，好嗎？”顧雲憬趕緊認錯。

  ??傅斯年看著她認真的小模樣，然後就什麽脾氣都沒有了。這個每次都是女人認錯態度極其認真，然後又屢改屢犯。但是有什麽辦法呢，誰讓他就是沒辦法跟她生氣呢。

  ??“雲憬！”兩人正說著話，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兩人同時把頭扭過去。

  ??程皓天推著程伯釗朝他們方向過來。

  ??“程伯伯，你們怎麽在這裏啊？”看到他們，顧雲憬有些意外。

  ??“怎麽？看起來我這個老頭子不像是來逛街的嗎？”程伯釗笑嗬嗬地問。

  ??“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啦！”顧雲憬趕緊擺手，“我是說，您的身體吃得消嗎？”

  ??“嗬嗬！”見她這麽關心自己，程伯釗心裏很開心。金錢難買人心，這是很多有錢人感觸很深的一點，“謝謝關心，最近身體好一些了。”

  ??“那就好，”顧雲憬看他的臉色似乎比上一次見他要好一些，心裏也替他感到高興，“不過程伯伯，您有什麽東西要買列個清單，讓傭人來買就行了啊，何必非要親自來呢？這裏人又多，空間還密閉，對您的身體不太好吧。”

  ??“顧小姐你是不知道，我爸啊，他每年的今天都會親自來商場挑選禮物。”程皓天在一旁解釋道。

  ??“哦？”顧雲憬頓時很好奇，“程伯伯，什麽人非要讓您親自來挑選禮物啊？”

  ??說到這裏，她忽然就想通了一般：“是您以前提到過的那位嗎？”

  ??“嗯，”程伯釗點頭，“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來給她挑選一件。”

  ??每年的今天，他都會來商場，為她精挑細選一件禮物，這二十多年，年年都風雨無阻。

  ??雖然他很清楚，她很可能這輩子都收不到了，但是他卻還是固執地每年都買，給她買的禮物這麽多年的加起來，甚至都要特意騰出一個房間來存放了。

  ??“看來程伯伯對那位故人真是用情至深呢！”顧雲憬聽得很感動。

  ??雖然她不知道當年兩人鬧了什麽樣的不愉快，不過她能看得出來，程伯伯是很真誠地想要向她表達歉意的。

  ??“嗬嗬。”程伯釗隻是笑了一下。其實這些跟他對她當年犯下的錯比起來，根本不值得一提。

  ??看到她旁邊的人，他又問：“這位是……”

  ??“啊！”聽他這麽說，顧雲憬才想起來她都忘了介紹了，趕緊把傅斯年拉上前一步，“你看我，光顧著聊天，都忘了介紹了。這是我先生，還沒正式跟您介紹過呢。”

  ??程伯釗顯然沒想到眼前這個打扮得很時髦，一身朋克裝扮的小年輕竟然是一國總統傅斯年，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在他不多的認知裏，傅斯年都是很成熟穩重的，怎麽都跟眼前這位很嘻哈的少年不太相符。

  ??顧雲憬自然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來了他的疑問，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個……他作為公眾人物，這樣出來陪我逛街有些招搖，所以我就給他變了下裝。”

  ??“原來如此啊。”程伯釗覺得這的確是這個小丫頭思考問題的方式。

  ??“您好，我是傅斯年。”傅斯年禮貌地向他伸出手。

  ??“你好你好！”程伯釗熱情地回握了一下。

  ??傅斯年抽回手的時候，又禮節性地向後麵站著的程皓天微頷了下首。

  ??“你們怎麽這麽好的雅興，這麽早就來逛商場呢？”程伯釗問。

  ??“哦，是這樣的，我母親今天過生日，我們一起過來給她挑選禮物。”顧雲憬解釋道。

  ??“你母親也在今天過生日？”程伯釗問。

  ??“是啊，是不是很巧，您的故人也是今天過生日呢！”顧雲憬都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是挺巧的，”程伯釗笑著點頭，“在今天過生日的女人都是溫柔賢淑，很善解人意的。”

  ??“哈哈，謝謝！我一定把您的讚美之詞帶給我母親，她一定會很高興的。”顧雲憬說道。

  ??“那你們買好了嗎？”程伯釗看了看兩人。

  ??“還沒有呢，”顧雲憬聳聳肩，“還沒有挑到合適的。其實我媽也不缺什麽，我繼父什麽都替她考慮到了，所以很傷腦筋呢。”

  ??“送長輩禮物，其實最要緊的是心意，他們知道你們心裏記掛著她就好了，至於具體送什麽，並不是很關鍵的因素。”程伯釗用過來人的經驗教他們。

  ??“謝謝程伯伯！”顧雲憬開心地向他道了聲謝。

  ??“不介意我這個老頭子跟你們一起逛吧？”雖然明知道打擾人家小兩口一起逛街是一件很遭天遣的事情，但是程伯釗就是很想跟她多相處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麽，隻要跟她在一起，他就會莫名地感到很開心和心安。

  ??“好……好啊。”顧雲憬看了傅斯年一眼，雖然明知他心裏一定會不開心，但也隻得同意。

  ??一旁，某人的臉一下子黑下來。

  ??“嗬嗬，那就實在太感謝了。”程伯釗樂得合不攏嘴。

  ??因為有了兩人的加入，傅斯年比剛才逛得漫不經心了許多。好不容易抽個時間出來逛她逛街，她竟然讓別的人加入進來了。

  ??不過在外人看來，並不會看出他跟剛才有什麽不一樣，偶爾對答幾句，也是彬彬有禮。但是隻有顧雲憬才知道，他在跟她生氣。

  ??即使明知這樣，顧雲憬也隻能暫時忽略他。其實她也不太清楚，為什麽程伯釗一定要跟他們一起逛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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