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要這樣做？”意料之中，溫承皺著眉頭，將黑眼球轉到眼角，挑著眼角怒瞪著季非凡。不知道其中有幾分是實實在在的厭惡，而又有幾分，是終於給那些沒來由受到的窩囊氣，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季非凡，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要出人頭地，一上來就拿最佳新人、年年都拿最佳男主角才配得上你尊貴的身份啊？我稍微有點兒不在狀態，你就受不了了？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用身體作為籌碼，來為我保駕護航嗎？你這樣的經紀人，我還真是請不起。”

  ??“我沒有！”季非凡急切的辯解道：“我隻是想要深入的了解一下翟導對劇本的認識而已，我也沒有想到翟導會這麽做，更沒有想到我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麻煩。我知道你在怪我，我也知道我不管說什麽，都彌補不了我辦下的愚蠢事。但是這是我自己惹得麻煩，我會自己收拾好，我隻希望你不要因為翟導對你的刁難就懷疑你自己。”

  ??“你要怎麽收拾這個爛攤子？是回去求你那個有錢的爹？還是往導演的床上爬？”林優忽然笑了，插話進來：“季非凡，善意的謊言也要適可而止，你這個說謊的人沒有腦子，不要以為聽到這個謊言的人也一樣沒有腦子。你說你沒想到翟導會這麽做？那你的意思是，是翟導主動想要潛規則你了？”

  ??林優直起身子，在片場環顧了一圈之後，朝季非凡諷刺的笑笑：“季非凡，我問你，那個演咖啡廳店員的小演員，她叫小夢，你覺得你和她誰更漂亮？你覺得如果翟導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會不會像你一樣不給翟導留麵子？這個答案，相信不用我說，你心裏也清楚，那麽這個片場有這麽多人，為什麽翟導不來找我？不來找那個小夢？不來找這裏幾十上百個的那些小群演？而偏偏要在你身上兜圈子？我敢說，她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揣著一個演員夢，每一個都可以為了這個演員夢飛蛾撲火。而你呢？你隻是一個經紀人，翟導就那麽篤定，你會為了你的藝人付出這麽多？”

  ??“林優，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懷疑型人格啊？”季非凡回擊道：“我知道，你看我一直不順眼，可是也不至於我說點什麽你都要從中雞蛋裏挑骨頭針對我吧？我和溫承的關係你不是不知道，那麽我在他麵前編出我差點被老男人玷汙這樣的一個故事，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好處？我說的是假的？那什麽是真的？我主動勾引翟導嗎？林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嗎？為了上位，就什麽都做得出來？”

  ??“我知道你做不出來。”林優的語氣卻一下子緩和下來：“季非凡，你想多了，我沒有那麽小心眼，我也從來都沒有針對你，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雖然你這個人處世從來都不怎麽高明，可是我知道，這種出賣自尊的事，你一定是做不出來的。不過你不覺得，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側麵證實了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有多麽荒誕麽？你找導演聊劇本，完全可以約個咖啡廳之類，你為什麽跟著翟導回家？跟一個老男人回家，這意味著什麽？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就真的這麽天真爛漫傻？”

  ??季非凡忽然就說不出話。

  ??不管怎麽說，最後那一句，林優說的是對的。那自己那個時候究竟在想些什麽？

  ??季非凡自己也不知道。

  ??“不過我也知道，你撒這個謊沒有什麽惡意。”不等季非凡反應過來，林優便又繼續說道：“你無非就是希望溫承能堅持下來，讓他不要多想，所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懶到自己身上。可是我還是那句話，你預備怎麽處理？是回家找季董幫忙？還是真的如你所說，去向翟導投懷送抱？反正你也已經跟溫承打過招呼了，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你也依舊是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可是你覺得，你這樣做了，就算最後事情真的完美解決了，溫承又能那麽心安理得嗎？你以為這樣的幫助，就是最好的幫助嗎？”

  ??季非凡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反正林優一直都是這個樣子，避重就輕、強詞奪理、偷換概念，這些一直都是林優的強項，誰也比不了，誰也說不過她。

  ??可季非凡的腦子裏卻一直回響著一句話：“你預備怎麽處理？”

  ??是啊，現在所有的責任都在她身上了，她又預備怎麽處理？

  ??她還真的沒有想過這一點。

  ??但她清楚的知道，就算是丟人，也要跟溫承關上門來丟自己的人，而絕不能讓林優看一絲一毫的笑話。

  ??季非凡脖子一昂：“怎麽處理是我的事，我才是溫承的經紀人。林優姐未免管的太寬了吧？這些事情，不管最後發展成什麽局麵，恐怕都不會影響你一分一毫吧？那麽，就不勞林優姐費心了。”

  ??“不勞我費心？”林優笑了：“我還真懶得管。如果你真的能擔得起經紀人的責任的話，你想讓我費心，我都不會費這個心。於公，我跟溫承是合作夥伴，彼此之間也多少了解，合作默契，如果真的中途換人，我們難免要重新磨合，說不定我之前拍的那幾個鏡頭，也要推倒重來，雖然不多，可是很累，這就是對我的影響。當然，於私，我也是溫承的朋友，誰讓溫承善良，一定要讓某些人有點參與感，所以即便是明知道某些人不稱職，也偏要把她留在身邊。那我能怎麽辦？隻好我們這些當朋友的，多費心一點了。”

  ??“你說誰不稱職？”

  ??“除了你還會有誰？”林優攤了攤手：“我跟溫承大大小小也合作過幾次了，這幾次裏，你做了什麽？你幫過什麽忙？不是在殺青宴上指責我下毒，害的所有媒體都以為我跟溫承不睦，就是要跟導演講講道理，現在又當眾汙蔑導演想要對你潛規則。你自己算算，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你是在‘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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