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誰？”

  ??“會做這樣事情的人有很多。非凡，你應該也知道，咱們弗思特，一直都是那些娛樂記者關注的焦點，恨不得無風都起浪，更別提眼下發生這麽大的事了。”

  ??季永剛歎了口氣，笑得有點滄桑：“雖然公司員工入職的時候，我們已經一再強調過，在公司裏聽到看到的任何事，都不許外傳。可咱們弗思特畢竟是娛樂公司，年輕員工們又一向對明星的八卦新聞很感興趣，所以不管怎麽要求，都還是難免會出現這種員工把藝人的醜聞和隱私抖落出去的情況。”

  ??“當然也有可能，是在尨頓把這件事告訴司馬導演之後，對方對和我們公司的這單生意感到很不滿，因而選擇了這樣的方式，挽回自己的名譽，以及通過製造輿論的壓力，從而終止和我們公司的合作。這樣，除了原本的違約金之外，我們公司還要額外承擔一筆不菲的名譽損失費。”

  ??“那現在還有補救的餘地麽？”

  ??“哪還有什麽補救的餘地？”季永剛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一想到這件事，就忍不住的心煩意亂：“溫承盜取了公司的劇本，又不肯把劇本交出來，這個行為實在太惡劣，不僅僅是對他，就是對公司，也同樣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他不肯承擔，那麽這一切，就隻能由我，來替他承擔。希望司馬導演能看在多年的合作關係上，不要太過於追究，不至於讓我們的日子，過得太艱難就好。”

  ??“可是溫承根本就是無辜的啊！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季非凡本就一直在為溫承的前途而擔憂，而剛剛季永剛的話，由難免把弗思特的未來，也重重壓在了她的心上。

  ??說真的，她還是頭一次看到季永剛這個樣子，他伸手揉太陽穴的時候，攆起了深深的褶皺，皮膚鬆弛的讓季非凡有點驚訝。

  ??她記憶裏的他，明明還是那個身強力壯的中年人，有的是精力一心撲在公司上不眠不休，也有的是力氣動不動就把媽媽打得頭破血流。

  ??他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老？

  ??“今天一整天溫承都在我身邊，我們本來計劃著去美國旅遊的，是在機場接到了霍尨頓的電話，說要跟溫承商量《麥琪的禮物》男主角的事，我們才趕回來。回來的時候，霍尨頓的辦公室沒有人，溫承怕我著急才先走了，結果還沒走出公司大門，霍尨頓就派保安截住了我們，說是溫承偷了劇本，還矢口否認是他打電話叫我們來的！可是爸你相信我，在電話裏跟溫承說話的就是霍尨頓的聲音，手機的來電顯示也是霍尨頓的名字，溫承真的沒有拿霍尨頓的劇本！”季非凡語無倫次的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溫承是被人陷害的？”季永剛抿了抿嘴，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也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向記者透露這個消息的人，就是陷害溫承的人，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把事情鬧大，讓溫承徹底的身敗名裂。”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是不是就都有回旋的餘地？是不是隻要找到那個人，我們就可以追回劇本？也就可以還溫承的清白？”季非凡似是看到了曙光，迫不及待的問道。

  ??季永剛卻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太難了。現在所有媒體都在跟進這件事，想要找出其中的源頭，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者說，就算我們找到了那個記者，也不知道她拿了披露者的多少好處，又肯不肯說出那個人的身份。現在風聲這麽緊，不管是司馬導演還是社會大眾，都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去追查這個真凶。而且，報紙上已經明明白白的寫了，在霍尨頓離開辦公室的這段期間，隻有溫承進過霍尨頓的辦公室，不管溫承承不承認，大家都會認為這件事就是溫承做的。這個局麵，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那，如果是讓溫承先承擔下來，日後找出真凶，再還溫承的清白呢？”

  ??“傻孩子。”借著這個由頭，季永剛難得親昵的拍了拍季非凡的肩膀，也難得季非凡沒有拒絕：“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怕是找出了真凶的時候，就已經不會有人肯讓溫承演戲了。而且，到那個時候，民眾的關注度，和現在風口浪尖的時候相比，肯定也是大打折扣。你說，如果是你，你還會費力去翻你已經知道了的答案嗎？”

  ??“那怎麽辦啊爸！溫承有多努力我們都看得到的，難道他就隻能離開娛樂圈嗎？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季非凡攥著季永剛的袖子，急的幾乎要哭出來。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條退潮之後被遺留在沙灘上的魚，不管多麽努力的拍打，多麽努力的張嘴呼吸，卻都無濟於事，隻好瞪大眼珠，痛苦的蜷縮在那個名為絕望的海灘之上。

  ??溫承曾經為自己做了那麽多，她也總該為他做些什麽。她以為自己成長了，終於有能力把他護在自己的身後，替他遮風擋雨了，可直到暴風雨真正來臨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其實什麽都保護不了。

  ??甚至，還自身難保。

  ??“也不是沒有辦法。”季永剛想了想，說道：“現在，對溫承最不利的一點，就是在霍尨頓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隻有溫承一個人進出過，而且他的證詞和霍尨頓的證詞對不上號。所以，如果是想要救溫承，就必須有一個人站出來，向外界證實，溫承的確是接到了霍尨頓的通知，才趕去了辦公室。”

  ??“那我！我可以證實！”

  ??“你是溫承的經紀人，在這一點上，你的話沒有任何力度。”

  ??“那爸，您幫我證實！”

  ??季永剛卻依舊搖了搖頭：“我是公司的董事，是不會直接跟藝人聯係的。而且，發生了這種事，我再出麵，別人也隻會認為我是在替自己的公司、替自己的藝人公關，也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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