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曆一九二三年，洛言已經進入帝國軍軍官學校。

  不同於學校生活的安逸，最近，在協約聯合莫名其妙到連帝國也摸不清頭腦的邊境入侵後，戰爭爆發了。

  那時，譚雅正進行她的軍官實習。

  這不得不說又是神對譚雅的一次戲弄。

  因為戰爭的突然爆發，前線隻有譚雅一位魔導師，因航空術式而存在的高度優勢令她臨時擔任炮擊觀測員，最終被敵航空魔導中隊盯上了。

  連逃跑都做不到，隻因譚雅接受到的命令是“接敵，收集情報”。

  在十分鍾，這段都足以讓人熱好速食，吃完還能順便整理垃圾的等待援軍的時間中，譚雅居然以擊墜一、不明二的輝煌戰果成功生還，最後還阻止敵方部隊突破防線。

  這樣的她被授予白銀的美名以及銀翼突擊章。這隻會授予將部隊從危機中救出的大救星，而且大多數情況下被授予者都戰死了的徽章授予了一位未滿十歲的幼女。

  這也許有開展鼓舞士氣的因素在內，畢竟在學校內洛言也時不時聽到她的傳聞。諸如“四肢受到廣範圍的槍傷，演算寶珠上有用牙齒咬住的痕跡”，“不僅堅持戰鬥到增援抵達，本人更是英勇奮戰，最後還是靠在附近搜索的友軍步兵部隊回收才勉強保住一命”，“以自爆作為搏命一擊”等等描述，清楚世界線的洛言可以肯定回答：毫不誇張。

  未獲得聖遺物之前已經是擊墜王牌，如此強大的她若有朝一日為敵，洛言真不知如何處理。

  “果然如此……”

  帝國軍軍官學校宿舍，洛言手握鋼筆不停沙沙沙地在草稿紙上寫下一堆運算符號。

  這個世界上的魔導認為，世界是由三個向量所構成的數據，魔導師就是學會利用術式幹涉這個數據世界的特殊人群。

  在受三次元支配的物理世界裏，針對施力點給予適當刺激，讓現象顯現的一種技術，這是現代魔導師施展魔法的基礎。

  這基礎以空間向量運算為骨架，輔以大量應用數學方麵與物理方麵的知識，以達成如何用魔力正確刺激世界的標準。

  說是基礎，因為隻有這些是不夠的，在洛言軍服的領口第一個紐扣處，有一個精致得能輕易放入胸前衣袋的寶珠，那是演算寶珠。

  運用演算寶珠將魔力如同電流經過集成電路一般地運轉，依靠這樣的魔力幹涉現實，並藉由這種幹涉現象出具體現象。

  在當前條件下，幹涉現象是瞬時的，是近距離的。

  所以，還有一個裝備，“魔杖”。可以令魔導師進行“遠程施法”，這也即是洛言桌上擺放著的m1908半自動步槍。

  之所以說步槍是魔杖，因為它發射的是封入幹涉式的術彈，讓術者的意誌在更遠的地方顯現，學名為術彈投射用步槍。

  這些都是洛言學習的內容，各種幹涉術式，設備的基本原理，還有身為一個標準軍人，尉官，所具備的各方麵知識。

  現在是統一曆一九二三年，洛言打算在兩年之內提前畢業，要在這時間內完成所有剩餘課程，不得不說是一大挑戰。

  咚咚咚！

  就在洛言為自己的功課苦惱的時候，一連串不合時宜的敲門聲響起。

  沉悶而急促，令人煩躁。

  為了停止這樣的敲門聲，他隻好去開門。

  而站在門外這位看起來陽光帥氣名叫丹尼爾·巴拉克的家夥已經不隻一次來找洛言了。

  “嘿能借一下，呃，今天的筆記嗎？”

  “不好意思，上課睡覺了。”

  如果真正的借筆記就能平息這一切洛言是不會拒絕的。

  然而，借筆記本不是主因。

  這位看起來似乎是主角命的家夥在軍校開學不久便和眾人混成了一團，當然，除了洛言，於是也造就了現在以及之前洛言很多以“不知道”回應的問題。

  “你在說笑敢睡覺你的頭已經成蜂窩了。”

  “你也在說笑，成績名列前茅的你會借筆記？”

  說完，洛言關上了門。

  ……

  “呼終於完成了，還有軍事理論課……”

  看著眼前規整的練習本，洛言舒了一口氣。

  時過境遷，洛言入學已經過去了九個月，相比於魔導、軍事方麵，應用數學與物理方麵的知識中有一部分他以前就學習過，所以他已經完成近半課程的學習並且成績優異。

  當然，九個月來的收獲不僅僅這些，經過鍛煉，他的力量由9提升到13，體質也同樣提升到13。

  這方麵的之所以能堅持下來與他之前的經曆有關，以兩年前為終止點向前推進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堅持鍛煉著。

  至於目的，也並不是強身健體有之，更多是抱著以自己的清秀樣貌希望有朝一日展現出剛毅線條後令大家大吃一驚的有趣想法。

  現在想來，當初留下一點屬性點無疑是正確的決定。

  對於這個世界的魔導技術，自己的天賦現世幹涉，就作功而言無疑是微弱的。

  但他卻有著這個世界以精準技術為手段實現的魔法暫時無法達到的優勢，也就是心靈衝擊。

  這世界的魔導技術是以科技的角度理解世界，科技的技術上限決定了幹涉式能實現的現象，以帝國的技術，短時間內難以實現理解靈魂，那麽洛言的優勢對於人類世界來說是獨一無二的。

  為了強化這一優勢，洛言在弄清楚各項條件之後便把空餘屬性點直接加在了意誌上。

  意誌往往比肉體難以磨煉，即使在這一年多緊湊勞累的軍校生活也無法讓意誌在數據上有明顯變化。

  這一點的意誌直接節約了洛言的無數經曆，也許在戰場上浴血數年老兵才會十四的意誌量化數據，達到人類極限的應該隻有那些王牌中的王牌才有可能吧。

  也即是除非遇到意誌力達到人類極限狀的存在，洛言的心靈攻擊基本無法抵禦，甚至極限意誌也會受到影響，而戰場上失去意識一秒，便決定生死。

  洛言也考慮過靠自己努力把意誌提升到十四，然後通過屬性點一舉達到人類極限。

  但十四並非是常規手段可以達到，現在能預見的方法也隻有戰爭，可充滿變數的戰場上，洛言可沒有把握以戰爭來鍛煉。

  即使是現在，隻經過一年象牙塔式訓練，就敢說是尖兵的家夥也許會死在第一次衝鋒。

  相比於那萊茵戰線上，被冠以惡魔之名的譚雅，他還差太遠。

  所以，就控製變數而言，洛言選擇現在進行加點，並適應增長的力量，是比較穩妥的選擇。

  現在，經過適應後，在量化數據意誌等同的情況下，對意誌等同於自己的目標，靈魂衝擊次數為三次。

  至於對內髒進行破壞的幹涉方式則由於魔導師防禦術式的存在而被阻攔。

  這便是在個人空間訓練時沒有掌握到的變數，來自超凡力量的變數。

  另一方麵，現世幹涉對自己身體素質的加持也得到了提升與延長，為了能增加持續作戰能力洛言還專門鍛煉使用技巧，使加持之力能靈活施展，能在每個交手的瞬間釋放，在非交手階段收斂。

  雖然魔導師同樣有手段提高身體素質，不過那是以幹涉式連續對自己注入興奮劑，令反應速度提升，爆發力增強，這會伴有痙攣痛楚，雖然可以以腦內麻藥緩解，卻有不小後遺症。

  而洛言，隻要控製一個度，便除了會疲勞不會有任何後果。

  時間又向後推進了四個月。

  完成大半課程洛言成為了一號生，不久後就麵臨著軍官實習。

  而現在，他被安排對二號生進行指導。

  譚雅作為老前輩，她身為教官指導時的傳說還在流傳，那高喊著“既然這顆腦袋會蠢到忘記命令，那就切開頭蓋骨，直接把命令打進腦袋裏吧”然後束縛住候補生並展開魔導刀的姿態依然流傳。

  大聲的訓話，在規格內的訓練內容，自己經曆過的複製一遍，這也即是洛言的指導內容，若有什麽不同，也許在候補生看來自己比較親切點，這隻因他常常親身指導搏鬥課程。

  隻是經過一年訓練的洛言之所以有碾壓候補生不僅與他身為魔導師有關，更因為他覺醒的天賦。

  “教官的近身搏鬥無人能及啊，那招讓思維凝滯的招數真的沒辦法教嗎？”

  在訓練課程後，一群候補生不停圍著洛言追問。

  在這一年的時間裏，以“不對世界線產生過度幹涉”為準則，洛言一直在計劃著令自己的能力合理化，不引起過大關注。

  在二號生眼中平時和藹可親常常與候補生交流的傑森·克勞斯教官何嚐不是通過頻繁使用天賦鍛煉自己的技能，也在日常使用中使大眾接受。

  洛言為了讓自己的能力合理化，已經計劃了相當一段長的時間，並在很久以前就想出了相對完善的解釋。

  解釋理論如下，人的意識是如波一般起伏的，在注意力相當集中的波峰給予突兀刺激，便會擾亂意識使人暫時失控。

  至於能捕捉波峰的能力，洛言直接言道是自己的直覺、天賦，再加上千錘百煉，是教不來的。

  時間來到了第十七個月。

  靠著航空術式在天空穿梭的洛言不斷發射著術彈，各色的魔法光暈迸濺，術彈幹涉的現象卻在標靶旁具現沒有命中。

  洛言懸停在半空中，計算了自己的命中率，搖了搖頭。

  “傑森，你的槍法太遜了。”

  這時，丹尼爾又出現在了他的旁邊，每天吃喝玩樂的他居然和洛言一期進行畢業實習，不得不感歎人與人的區別。

  而且，洛言也挺佩服他的意誌的為了交朋友能煩他一年多。

  “沒辦法。”

  洛言隻能這樣回答了。

  速度、距離、風、濕度、溫度、地轉偏向力這些隻是基礎。

  術式不僅有給予現實世界以刺激的術式還有控製術式的術式稱為控製式，在未觸及爆炸的情況下要進行控製爆炸。

  而在航空術式的推動下，擁有高機動力的魔導師之間的交手情況千變萬化，他的計算力可沒有高到能囊括所有變量，完成最優化的選項。

  想要槍法好，隻能靠時間去堆，靠身體去記。

  然而洛言沒有的就是時間，一年多來，為了趕在第二〇三航空魔導大隊組辦之前畢業，他分散在訓練槍法的時間很少。

  不過，洛言也沒有打算在槍法上有何建樹，人之道損不足而強有餘。

  他握住掛在腰間的他花了很大精力才弄到的魔導長刀，沒錯，他打算當近戰法師噠。

  於是，在有條不紊的過程中，洛言逐步推進著計劃，軍官實習的日期漸漸到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