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力吉想了想，認為洛言說的不無道理。

  【不知道。我隻是在現有的信息上，將他們合乎邏輯地串聯起來。可由於信息不足，連驗證都做不到。若缺少關鍵信息，事實與猜想南轅北轍也說不定。】

  【依據你的推論，我們難道什麽都做不了？】

  城鎮外，與山石上盤成一團的貢塔也參與了討論。

  【能做到，隻有盡量準備罷了。自己的力量不夠，就盡可能多地連聯合其他力量甘道夫、巴德等等，就像羅曼諾夫閣下說的，無法猜測對方的目的，也無從獲取信息，隻能盡可能地準備。】

  【說到準備，那些亡靈，你已經調遣過來了嗎？】

  紮克看向塞爾維斯道。

  【已經隱藏在孤山附近，隨時可能成為戰力。】

  塞爾維斯是巫妖，可以控製亡靈這一點使徒們很清楚。可為什麽不把史矛革的屍體做成亡靈龍，而非大卸八塊。

  原因不是怕暴露引起誤會什麽的，要是能將史矛革作為力量驅使，那141米長的巨大身軀作為己方戰力之一，洛言他們願意承受這點代價。

  到時候無非多費電口舌，甚至失去甘道夫等人的信任也沒什麽。

  可正因為史矛革如此強大，將他做成亡靈，塞爾維斯完全無法駕馭，反而變向地複活了他。

  【就這樣吧，好好休息，與其憂慮萬分之一的未知，不如在可以九成肯定的把握中令自己的狀態達到百分之一百二十，這可是很重要的。】

  羅曼諾夫為使徒們的討論畫上了句號。

  雖然討論如此，使徒們還是不留餘力地到處尋找線索，希望拿到決心勝負的信息。

  尤其洛言，他從沒不知道放下憂慮，是怎樣的感覺，他一直對那萬分之一的，那未知的一切保有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敬畏。

  ……

  時間來到五軍之戰的這一天。

  穿著金色鎧甲的精靈列隊在孤山之下，整齊的方陣在寒冷的冬日中，在隻剩下石頭與白雪的環境裏，宛若一輪烈陽，炙烤在高牆上的十三位矮人心中。

  索林已經向鐵丘陵的從弟寫了求救信，可在這最後通牒的時刻，了無音訊。

  憑借十三位矮人，以及石頭匆匆壘起來的城牆，如何能抵禦這樣的大軍，抵禦他們攻入孤山，掠奪我的財寶！

  在精靈大軍前，瑟蘭督伊、巴德、甘道夫、洛言，在於索林進行最後的交涉。

  “背信者！騙子！你們的品德配不上你們的聲望，你們的榮譽都是建立在虛偽之上。”

  之前，洛言就人類、精靈與矮人三方的爭端進行了承諾巴德與甘道夫的勸阻。

  理所當然地，引來了城牆上索林的痛罵，具體的指責點自然是洛言等人未在他決戰史矛革之時趕到。

  “對於為幫助到閣下的事情，我們深感抱歉。但這裏必須要說明，我們的確在都靈之日前趕到，即使現在，也未到達都靈之日。”

  洛言以一如既往的語氣回應。

  瑟蘭督伊看了看他，居然在這樣的痛罵以及無理取鬧中，在自己的榮譽以及信仰被狠狠踐踏時，還能保住這樣的冷靜。

  巴德同樣如此，他想起自己和索林交涉失敗後的氣急敗壞，捶牆而擦破皮的手現在還在痛。

  “……”

  聽到洛言的話，索林一時語塞，轉過頭，以沉默應對。

  洛言交涉失敗。

  巴德與瑟蘭督伊拿出了殺手鐧，阿肯寶石。

  阿肯寶石之所以他們手上，要從矮人進入孤山說起。

  同索林等矮人冒險的霍比特人比爾博巴金斯，在索林等決戰史矛革之前其實已經將阿肯寶石從史矛革身邊竊取了出來。

  但他察覺到了索林的瘋病，遲遲未將更能蠱惑人心的阿肯寶石交給他。

  昨日，為了阻止戰爭，他偷偷潛出孤山，將阿肯寶石交給了巴德與瑟蘭督伊，希望他們能用阿肯寶石換取他們需要的，從而停止戰爭。

  “啊！我殺了你！我發誓，我會殺了你們！”

  怒吼中，索林焦急地在城牆上來回踱步，時不時瞥向遠處的山坡，那裏，依然沒有他盼望的援軍。

  “你的發誓一文不值。”

  瑟蘭督伊輕蔑地嘲諷索林，他聽夠了，他打算進攻了。

  “你是時候答複了，你想要和平，還是想要戰爭！”

  巴德道。

  就在這時，一隻黑色的烏鴉，從天際飛來，落在城牆之上。

  看到它，支撐在城牆上的索林頓時抬起頭，看向遠處的山坡，幽幽道：“我要戰爭。”

  那裏，灰色的山坡與白色的天空相接的地方，冒出麻麻的人影，那是軍隊，來自鐵丘陵的大軍。

  隻有成人三分之二的高度，即使比較高的也隻有一米五，四肢短小，甚至不足以騎上馬匹，隻能以野豬和山羊代替。

  但，沒有人敢小覷這樣的軍隊。

  他們全身都包裹了厚厚的戰甲，排成一排宛若鋼鐵鑄就的城牆，短小的手臂卻粗壯而有力，輕易拿起了人類當做重武器的戰錘。

  眼見這樣的軍隊，甘道夫的麵色陰沉了下來，相比於這位鐵丘陵的領主，索林算是比較好說話的了。

  所以，戰爭爆發了。

  ……

  精靈大軍後方，甘道夫望著一瞬間就逝去的數百生命，茫然無措，他是如此想要去阻止，可最終還是發生了。

  “閣下已經盡力了，這是無法避免的曆程，甚至無力阻止，隻能不斷重複。”

  “即使無數的歲月中，我見比這更殘酷的戰爭，但依然無法坦然麵對。”

  甘道夫渾濁的目光中，映照著血色。

  “坦然嗎？”

  洛言望向遠方，身騎山羊的矮人如潮湧下，撞擊在金色的精靈組成的屏障上。

  生命在流逝。

  洛言回想數十年前，身為帝國軍航空魔導師經曆戰爭的感受，他很明顯地發現，不一樣了。

  原來已經過去了如此久遠的時光，卻也僅僅是數十年的時光。

  時間的力量是如此強大。

  洛言突然惶恐起來。

  他雖然可以肯定，隱藏在內心深處那段回憶依然如故，可百年千年之後又將怎麽樣呢？

  時光衝刷下，一切都是那麽地渺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