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各位都答應了，容我等告退。”

  說完，洛言便走了，沒有理薩魯曼的譏諷。

  薩魯曼見此，差點直接站起來吼道，“我還沒同意”。

  不過，他也知道，凱蘭崔爾、埃爾隆德都不反對的情況下，自己的反對即便有用，也不會被洛言他們聽進去。

  在大軍內應該聽命於薩魯曼，這是應該的，可是否離去，也是他們的自由。

  所以他也就沒有接下來的動作，隻能氣呼呼地坐在原地，打理十分整齊的白色頭發與胡須之間的臉頰通紅。

  而遠處的羅曼諾夫也騎馬進入幽暗密林之中，他不打算暴露自己的飛行能力。

  親眼看見羅曼諾夫離開，薩魯曼的隨從岡薩諾笑了一聲，露出一口黃牙，搓搓手，將一顆石頭丟在了地上，隱沒在草叢之中。

  他走後幾分鍾。

  可塔可塔，伴隨著砂石翻動的聲音，一隻嬰兒腦袋，蜈蚣身體的蟲子露出半截，將石頭叼了去，再次鑽進土裏。

  整個過程都很好地隱藏在青草之中不為人所知。

  離開後的岡薩諾又來到了薩魯曼帳篷內。

  “大人，根據範德華大人的信息，離開的那位應為白銀騎士中實力最強的騎士長。白銀騎士現存戰力已經對大人失去威脅。不過，我還是建議大人，支開他們之後，再完成我們的交易。”

  以洛言等人的實力，即使失去了羅曼諾夫，還是可以戰勝薩魯曼的，隻不過岡薩諾了解薩魯曼的性格，所以說出了恭維的話語。

  “夠了！拖延一天又一天！已經將我的耐心與期待消耗殆盡，隻留憤怒。”薩魯曼大吼著，以法杖在地麵狠狠一跺，魔力迸濺，地毯頓時破碎，嚇得岡薩諾退了好幾步，“你認為這幾個野蠻人能對我怎麽樣！？”

  “您誤會了。”岡薩諾先僵硬地笑著搖搖手，身體再躬了躬，道：“我知道那幾個白銀騎士無法威脅到大人，但不得不承認，他們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可能會照成一點點小小的麻煩，這點小小的麻煩大人您可以輕易解決，卻也沒必要去解決這點麻煩，輕鬆點總是好的，您說是不是？大人？”

  說完話，岡薩諾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瞟了一眼薩魯曼便快速收回目光。

  “下去！”

  薩魯曼一揮手，將岡薩諾趕出了他的帳篷。

  而岡薩諾卻笑了起來，他知道這件事成了。

  隨著精靈斥候將情報送回來，埃爾隆德等人的麵色更凝重了。

  因為斥候發現有大量的奧克駐紮在多爾哥多之內，而周圍的地形也不利於攻城。

  甘道夫還沒有消息傳來，很顯然，他凶多吉少。

  而熟知世界線的使徒們知道，甘道夫與索倫交手，失敗後被囚禁於多爾哥多之中。

  如此嚴峻的情況下，精靈們依然很快就收到了整軍備戰命令，薩魯曼召集眾人開始講他的策略。

  在他所畫的多爾哥多要塞的簡圖中，他用手指著一個點與一條線道：“多爾哥多四周高樹環繞，叢林密布，以至於無法組成一個百人整編方隊進行攻城。利用這個優勢，奧克必然會放棄守城，在這一段路進行遊擊。但這些被黑暗汙染了大腦的醜陋家夥一定會忽略一點，這樣的環境也遮擋了他們的視線。這就到各位白銀騎士……”

  薩魯曼眼光瞥向洛言等人，咬字也重了幾分。

  “……發揮作用的時候了。你們從這條路線突襲，將炸藥放到城牆之內，一舉破碎城牆，埃爾隆德率領五百騎兵從破口攻入，將那隱藏的死靈法師揪出來，看看他的真麵目。”

  計定，眾人也沒有反對，這的確是不錯的方法。

  圍繞薩魯曼研製的炸藥，以極低的傷亡率就可以攻下一座森嚴的要塞。

  而炸藥，在中土大陸，也隻有薩魯曼能夠做出來了，他不僅精通各種魔法，在這樣的世界中能做到改變天象的程度，還精通機械與化學知識。

  洛言也會做炸藥，或者說做炸藥對於任何一個使徒來說都很容易，可他們做出來的在這個世界無法發揮作用。

  【羅曼諾夫閣下，接下裏就靠你了。】

  ……

  與此同時，數百公裏之外，一條看起來相當清澈的河水叮咚作響。

  河的名字叫作密林河，發源於幽暗密林北端的伊瑞德米斯林，也叫灰色山脈，與迷霧山脈交界。

  引高山泉水順流而下，橫穿幽暗密林北部。

  受幽暗密林的影響，本應該十分清爽的河水，反而給人一種不敢接觸的感覺。

  再加上這個已經非常靠北的區域，這河水，應該以清冽來形容。

  即便河岸兩旁綠樹環繞，名為冷的感官，也給視覺抹上了一層白色，令所有鮮活的顏色與聲音都顯得那麽死氣沉沉。

  一身黑袍的範德華來到河邊的樹林，四處看了看，確保沒人，不著痕跡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

  他兩指捏碎，暴露出裏麵像蟲一樣的紅色血肉，轉入他的掌心之中。

  幾秒後，他自言自語道：“組織的高階權限者來追蹤我了？“

  自己的計策成功，範德華剛剛湧上來的欣喜就被壓了下去，那在剛鐸挫敗自己計策的使徒們有那麽容易上當？

  “嗬，不管你打什麽注意，在我的安排下，你們是無法阻止薩魯曼使用信仰結晶的，連他自己都沒辦法阻止。”

  ……

  時間回到一天前，多爾哥多要塞。

  森白的石頭因為爬滿苔蘚而顯得萎靡，灰蒙蒙的天空下，白色完全失去了潔淨的光彩，成為死亡的代表。

  碎裂的白色石板鋪就的地麵上，甚至還有殘肢與凝血。

  一個人類，顫巍巍地踏在這樣的地麵上，環視四周留著口水的奧克。

  他們長得是那樣醜陋與肮髒，以至於這個人類不知道用怎樣的語言了形容自己要吐出來的內心。

  當然，也不可否認他怕得快要吐了。

  這時，黑得像敷上一層淤泥的獸人中讓開一條道路，從中走出來的白色奧克令他稍稍好受。

  即使對方更可能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