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她還活著，要不要試著救她？細看之下，還挺漂亮不是嗎？”

  威廉壓低他的眼瞼，那狹長的銀色眼睛似在欣賞花瓣一樣欣賞著手中之物。

  即使被削首也不見一絲鮮血的莎妮婭被他捋開了厚厚的劉海別在耳後，露出精致如同洋娃娃的麵龐。

  欣賞完，威廉的聲音突然低沉了起來，銀眼望著洛言，似乎看透了一切：“本來，我是這樣打算的，現在不一樣了。我知道，你也在拖延時間。”

  “那就看看，是誰，取得最後的勝利。”威廉抗在肩上的長刀指向洛言，“有我威廉在此，你休想再破壞一個節點。”

  空氣隨著威廉話音的結束陷入寂靜，洛言沒有再說話。

  直到他抬起一隻手，威廉麵色一肅，以為洛言要攻擊。

  他最為忌憚的還是洛言的術彈，否則他也不會將莎妮婭帶在身邊了。

  威廉就是拿她當護盾，防止洛言的轟炸。

  若洛言是那種不顧及隊友性命的人，那接下來的戰鬥就麻煩了。

  之後的結果令他內心一鬆。

  洛言沒有將手對準威廉，而且向著身側射擊而去。

  術彈的光芒在空中劃過輕微的拋物線。

  一秒後——

  嘭！

  四公裏外的一個時空節點被爆炸摧毀。

  威廉眼角一抖。

  可惜若不是如此遠距離的狙擊洛言也不是可以快速完成，他站在原地就能快速清理掉大部分的時空節點。

  “你成功惹怒我了。”

  ……

  在子彈飛行的三秒中，洛言正在以意誌通話聯係莎妮婭。

  【請問，還有意識嗎？】

  【這種危急的時刻就不要用這種禮貌的語氣啊。】

  此時回話的是莎莉葉，至於莎妮婭，已經自閉了。

  【那好，你有辦法束縛住他一秒嗎？】

  【難道你想連我一起炸？】

  莎莉葉想到了那天洛言對付法師變動源頭的攻擊，的確在座沒有一人可以支撐一秒。

  【不，狙擊，我會嚐試救你。】

  【狙擊，不可能。這家夥的感知不像衛星那樣纖毫必究，卻可以像雷達一樣偵測攻擊，而且範圍相當大，狙擊基本不可能。】

  【原來如此。】

  洛言沉吟片刻，與迷亂分享信息。

  【這麽說，你有辦法將他束縛住？】

  【你對一個頭抱有的期望值太高了，我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先等幾分鍾，那時候的具體情況我也無法確認。】

  【幾分鍾？】

  洛言有點遲疑，現在的時間本就緊迫，為了一個不確定的情況等待五分鍾，不如另想計劃。

  【我給了小蜘蛛一瓶血，喝不喝就看他了。以他的身體素質，估計能夠強化到僅靠彈跳就可以突破音障的程度。以此類推，他的蛛絲估計可以強化到碳納米管的強度，若以這高樓大廈為叢林編製一個數公裏的蛛網，這裏將是他的主戰場。即使威廉可以瞬間也會對他造成很大麻煩。而且，他的蜘蛛感應，不知道會被強化到什麽程度，預知未來？若如此，威廉就沒有威脅了。】

  本來，這是莎莉葉用來一舉翻盤，拿下高額貢獻度的底牌之一，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麵。

  而真正的底牌自然是她的實力。

  可令她氣得牙癢癢的，正是連真正實力都沒有來得及施展就成這種樣子，太丟人了。

  【這還要看他會不會喝。】

  【小蜘蛛看見我這個樣子還能不喝嗎？我那麽可愛。——別說了，丟死人了。】

  自閉的莎妮婭突然發話了。

  【了解。】

  洛言看了看滑動傾倒的大樓，見到這幅景象的彼得的確很可能會喝下去，不過還是要為他不喝做準備。

  【隨帶問一句，你現在的腦袋能抵抗子彈嗎？普通的那種，飛行速度隻有約850ms。】

  【什麽？反器材狙擊槍的子彈也就這個速度啊！】

  【沒什麽，具體情況得具體分析，現在隻有一個大致的框架，細節上，還需要我的運算中樞按照實際情況進行調整。】

  對，現在洛言還沒有具體的計劃安排，隻是根據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多預備了幾種方案，並根據實戰隨機應變。

  一般使徒的話，在爭分奪秒的戰鬥中不可能有這樣的時間，洛言不一樣，外界過去一秒鍾，他運算中樞可以當做幾十分鍾來用。

  ……

  回到現實，洛言射出的術彈在三公裏外爆炸，引起了威廉的憤怒。

  “我可不是秦戈那廢物，即使沒有時空大陣的幫助，我的實力也不是你可以戰勝了的。”

  威廉長刀一甩，拉出一道刀光，在洛言閃躲之刻，空踩一步，居然就這樣直接踏出了時空大陣的範圍，橫刀向洛言斬去。

  麵對威廉的突然舉動，洛言有點驚訝，也不至於忘記了反擊。

  【小心，他的力量應該可以將意誌實質化來武裝自己，無論攻擊還是防禦都會大大增強，甚至我還懷疑，他的攻擊可以同等攻擊意誌，也就是靈魂，否則純靠物理攻擊他無法傷到變動源頭內的火人。】

  莎莉葉也適時地在意誌通話中提醒道。

  不用莎莉葉說，洛言也不打算去招架，那看似薄薄的一把長刀可是在威廉手上斬斷了大樓。

  盡管平砍與技能是有差別的也不能小覷。

  從洛言懷疑威廉開始，他就在觀察威廉，收集他的數據，整體上來說，他攻擊與感知都很強，弱點便是肉體。

  那麽，揚長避短便是此時洛言的戰鬥思路。

  思考中，威廉長刀已經斬來。

  刺啦——

  耳邊傳來刀撕裂空氣的聲音，洛言側身躲開，尖銳的五指並齊，捅向威廉的心窩。

  但以洛言的計算力都沒有預料到的是，威廉的身體居然像一張薄紙，柔軟地偏開。

  一擊不成，洛言繼續攻擊，雙手連成一片殘影，指尖撕破的空氣發出一縷縷嘶鳴。

  可威廉依然像波濤洶湧的海麵上的一片樹葉，任何的狂風驟雨，它自翩然漂流。

  最主要的是，無論洛言怎麽以計算力建模預測，無論怎麽以攻擊為攻擊設下陷阱，威廉總能夠避開他的每一次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