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灘上，青青的草地被夜色掩蓋了青翠，河水衝擊著河岸上的細沙，將一排排腳印抹去。

  “亞麗莎，決定了嗎？”

  “是的，我以後……”

  行走在細沙上的供奉院亞裏莎話說到一半就噎住了，似乎沒有勇氣說出下麵的話。

  “這樣就夠了。”

  而另一邊，河岸之上，拉德的巨大手掌正按在羅伊肩上，手掌上憑空多出一張血盆大口，在羅伊配合下正逐漸吞噬過溢的能量。

  直到能量的水平恢複到一個羅伊能掌控的地步。

  “再一次，你迷失在力量之中，差點被力量支配。”

  “哼！你早就在附近了？”

  羅伊打開了拉德的手。

  “沒，感受到你的能量波動，我才趕過去的，沒有你的自爆，我都不知道怎樣把你救出。”

  收回手時，拉德手心的嘴巴舔了舔嘴唇，最後消失不見。

  “你那麽怕他嗎？要是你出來，他早就死了。”

  “嗬嗬。”拉德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嘲諷地笑了笑，道，“你白出去被揍的這一頓不是毫無用處，至少逼出了那人的底牌，單手每秒二十發的射速，雙手就是四十發，這樣的攻擊烈度隻要持續幾秒鍾，我的治愈能力就難以跟上。”

  “我承認，他很強，不僅在力量上，但以我們的力量，足以戰勝他。”

  “你現在的話與之前說的話有什麽不同？你怎知道他沒有隱藏其他底牌？即使他擁有的力量隻是現在我們知道的程度，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解決的不是嗎？而陛下正是顧慮這些，才如此作為。”

  聽見拉德的話羅伊看向莉莉斯的方向，卻不敢走過去。

  他意識到他錯了。

  他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多大的錯誤，敵人本就強大，以現在自己的軀體，無法再度像這次一樣發揮同等的力量，己方的實力會銳減相當大一部分。

  也許還將己方的弱點暴露在給對方。

  但他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改正。

  這豈不是顯得他很沒麵子？

  要是知道什麽是對的就會去做，還叫什麽人類呢？

  不，不隻是人類。

  任何生命一旦擁有了智慧，終將與人類沒有區別。

  所以，他將所有的怨恨拋給了洛言。

  “嗯啊！”

  他一拳砸進地麵，回憶起洛言的樣子，扭曲的麵容形成的紋路在月光下描繪出的陰影將他烘托得如同惡鬼一樣。

  “……下一次，一……”

  但幾秒後，他麵孔變得彷徨起來。

  因為他回憶起，那爆炸的紅色烈焰中，回眸望過來的鋼鐵麵龐。

  這鋼鐵的麵龐與機械的瞳孔是那樣的冰冷，似乎永遠不會有任何改變，似乎沒有任何事物能讓他產生波動，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預料之內。

  回憶中，洛言的麵龐逐漸變得巨大起來，占據了整個天空，隻有大地中心如同螻蟻一樣慌張逃跑的羅伊，卻是在洛言掌心之中。

  【不！】

  回憶僅僅持續了一秒，就被羅伊打破。

  那不是僅僅是他的回憶，是他被洛言擊碎的驕傲加上回憶產生的陰影。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回憶？

  為什麽！！？

  難道我怕他？難道我恐懼他？

  不可能！

  我……

  拉德沒有管一臉冷汗癱坐在原地的羅伊，給自己的手帶上了黑色的手套，繼續道：“所以，戰鬥就要向力量本身外延伸。好了，你的身體已經重傷，待在女王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你以往的順風順水造就了你現在的性格，多想想吧。”

  說完，拉德走向了莉莉斯：“陛下，不知道接下來如何？”

  “一如既往便好，有一些瑕疵未嚐不可，瑕疵雖然破壞了完美，卻令它更加美麗。”

  莉莉斯灰色的瞳孔望向了供奉院家的方向。

  ……

  時間向後推移，地點來到了洛言憑租的公寓之內。

  “青大哥，有什麽收獲嗎？”

  見洛言回來，坐在沙發上的中川誠一郎問道。

  “收獲並不大，變動源頭的領導者倒是越來越神秘了。”

  洛言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發現桌子上還有一些未清理掉的食物殘渣，想來他們應該已經進行過簡單的修整。

  隨後，洛言繼續問道：“櫻滿集那邊沒問題吧。”

  “一切都按原世界線進行，GHQ已經將櫻滿集的記錄消除，如果他願意，明天應該就能正常上課了。”中川誠一郎的聲音頓了頓，“接下來就是寒川潤的事件了。”

  因為親手結束了寒川潤的生命，櫻滿集開始厭惡自身的力量，最後又因為葬儀社眾人陷入危機而正視。

  所以，接下來的事件對於維持世界線是相當重要的。

  “還不是按部就班。”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平泉成擺擺手，“這種麻煩的敵人最討厭了，直接點多好呀，對方死了心情舒暢，自己死了樂得清閑。”

  同樣坐在沙發上的山本聖道以一如既往的態度麵對平泉成口中跑出來的火車。

  他身體前傾將手肘支撐在膝蓋之上，看了平泉成一眼，效果也相當顯著。

  “不過，關於另一個事件，供奉院家舉辦的宴會的事情，青大哥怎麽安排？”中川誠一郎繼續問道，“葬儀社已經爭取到了足夠的支持，是否會去猶未可知，若不去，為了盡可能維持世界線，還需要我們出手。”

  原世界線中，恙神涯在上流社會的交際舞會中尋求供奉院家的支持。

  可是，這樣的舞會被GHQ知曉了。

  對於這一群不服從管理還暗地裏反抗的勢力，GHQ早就如鯁在喉。

  在熱心市民處獲取情報之後，GHQ的一位外國空降而來的指揮官伊古魯曼上校決定用車載地對空導彈對交際舞會的遊輪進行攻擊。

  至於對空導彈威力小，且難以擊中海上艦艇的問題，完全可以用數量彌補。

  而遊輪之所以能夠幸存下來也多虧了供奉院亞麗莎的虛空。

  “供奉院亞麗莎已經失蹤，他們去不去已經不能決定世界線走向了。”

  中川誠一郎接著道：“唔，對空導彈機動性比對地導彈高得多，全部攔截是不可能了，隻能從源頭下手。可莖道修一郎是臨時上位，又是日本人，GHQ是多國聯合武裝勢力，他不一定能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