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青雲走出去之後，洛言咽下了剛才沒說出的話語，改口道：“那就麻煩了。”

  洛言咽下的是想挑明關係闡明立場的話語，而改的這一句則是接受了薑瀚森表達的善意。

  洛言不知道自己所說的情報的真實價值是否真如對方所說。

  不過對方表達的善意是真，那麽洛言也不介意表現自己的善意。

  隻是無論如何洛言都不可能加入聚賢盟。

  這已經超過了表達善意的程度了，他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心力，希望將更多的思考資源專注到提升實力上。

  洛言很久以前就行成了習慣，他喜歡重複的生活，喜歡單調恬靜的歲月，喜歡在這樣的歲月下將所有的精力投到自己樂意去做的事情上。被逼迫著強行去做，反而事倍功半，無法兼顧的同時還痛苦萬分。

  自然，這不是閉門造車，也不意味著洛言不會對外接觸。對於這方麵，他雖然不想，卻不得不做，因為他明白怎麽做才對實力提升有好處。

  隻是不會現在做這件事，洛言覺得現在的自己還處於實力的極速上升期，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這時候引進外界因素來促進實力發展，就舍本逐末了。

  而接受善意，又表現善意的謊言方式自然是讓對方占點便宜，這沒必要立刻支付。

  薑瀚森聽洛言的語氣，看出了洛言拒絕的意思，他也不強求，結下一份善緣便是好的：“閣下無需如此，在下並非苛求什麽。以閣下的天賦的確不該將精力置於他物。高意誌確實保證在達到承受極限前可憑外物無瓶頸快速提升實力，卻也一定程度上扼殺提高意誌的可能。我等經營組織，別無他法罷了。”

  “盟主才是無需如此。”

  聽到這句話，薑瀚森點點頭，剛打算敘述關於黑科技的情報，外麵的爭吵就傳了進來。

  “小小聚賢盟，還敢攔我們黑耀軍團的人！”

  尖利的叫聲，似乎恨不得數千米內都有人聽到黑耀軍團這四個字。

  而事實上，這四個字也對聚賢盟的成員造成巨大的影響。

  “黑耀軍團？”

  “那有數十萬使徒的軍團？”

  “連二階權限也忍不住分一杯羹的軍團？”

  “唉~還是來了。”

  薑瀚森歎了一口氣。

  另一邊，對這些事情並沒有多大了解的洛言也根據周遭的描述猜了一個大概。

  也在這時候，外麵的矛盾進一步激化。

  咚！一聲，方青雲橫飛數米，所幸被其他聚賢盟成員接了下來。

  “哼！不知好歹，一腳一百宙幣，我們黑耀軍團的人能踹到天黑！你們呢！打你們都不敢還手啊！”

  外麵，一位穿著筆直西裝的青年走了進來，他抬起腳用手拍了拍褲腳，仰著頭，一臉高傲地看著眾人。

  “你……”

  有聚賢盟的成員指著來人，氣得手抖，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

  組織分部，有著法律，甚至這法律很大一定程度上類似於洛言執行任務的世界中人類的法律。

  但有一點最大的不同，組織分部的所有使徒皆為超凡者，而阻礙在階級之間的矛盾的最大障礙是特權階級有著普通使徒難以反抗的力量。

  那有人會說，執行官以其絕對的實力維持其下所有使徒的公平便可。

  這樣問題來了，公平有一個標準，是對弱者來說的公平是公平，還是對強者來說的公平是公平？

  若少數服從多數，那些身為組織分部支柱的強者的利益又如何保證？這並不是數量可以衡量的問題，因為大多數情況下，這少數的強者對整體的作用比多數的弱者還要大。

  若是以強者的標準來定量公平，最初的目的就失去了意義。

  所以，問題並不是如此容易解決的，若是強行去追求公平，便是不公平，這樣隻會激化矛盾而無法解決矛盾。

  這不是法律可以解決的問題，必須要一種新的哲學、新的思想來統禦這個社會。

  沒有的前提下，隻有相互妥協。

  將特權給予強者，卻保持一定的程度。所以就出現了現在的情況，聚賢盟的人被強大的集團欺淩，隻能忍氣吞聲。

  但相比於弱肉強食的社會好一點的地方在於，組織分部法律保障了使徒至少不會被殺。

  “哈哈！我知道你們很氣，可又如何呢？來打我呀？幾百宙幣出一口惡氣，很值得呀。但是，之後，在軍團掌控的範圍內，我們不賣你們知識，不賣你們物品，你們又能怎樣呢？”

  來自黑耀軍團的青年放肆大笑著，看他的熟練的樣子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

  “為什麽……”

  聚賢盟成員指著青年的手放了下來，內心悲鳴，為什麽那麽強大的軍團會有這樣的人，難道那統禦軍團的人也是這樣的人嗎？擁有這樣的人的軍團為何能夠發展壯大？

  原因很簡單，對於操縱者來說，要的不是過程，是結果，一些看似負麵的東西，對於他們經營的整體的結果而言是有利的，甚至是穩贏的。

  看不出來有利處為何？這便是強者之所以是強者的原因。

  “唉~都是這種反應，無聊。”青年大笑過後，是無趣的歎息，他將頭瞥向斜上方，繼續說道，“我叫漢米爾斯，是黑耀軍團少尉，老實告訴你們，軍團長有大動作了，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被軍團收編，否則阻礙到軍團的行動，你們知道有什麽後果！”

  “你……今天我豁出去了！”

  有一位聚賢盟的成員舉起拳頭，正是趙岩，他真氣流轉，化為實質，凝成一顆虎頭，咬向漢米爾斯。

  但漢米爾斯對此不為所動，帶著嘲笑的麵孔將側臉迎了上去，最終，這一拳還是沒有落下。

  趙岩拳頭停在了漢米爾斯臉前，臉上滴下一顆顆汗珠，表情也時而堅定時而惶恐，臉色更是在紅青白之間轉換。

  漢米爾斯偏開頭，露出被拳頭擋住的雙眼：“看來你很明白嘛！嗬~TUI！”

  即使被如此淩辱，趙岩也隻是頹然地坐下，他明白，若是揮出那一拳，不僅是他，他的家人，連帶整個聚賢盟的人都要遭殃，無法購買知識，無法購買物品，在下一次任務到來的時候就會死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