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萬一王崇山不答應我們三倍價格賣呢，就是我和牛福堂都把廠子抵押了錢也不夠啊！”

  沈友亮見狀，也趕緊出來附和牛福堂。

  “你倆少在這兒給我打馬虎眼，我蔣昌盛是什麽樣的人，你們都清楚，今天你們要抵押就抵押，不抵押也得給老子抵押！”

  蔣昌盛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

  這兩兒那心思多半就想著利用王崇山把這事兒給攪黃。

  蔣昌盛一眼就看出了這點小心思，亮出一把小匕首，直直地懟在牛福堂和沈友亮的麵前。

  蔣昌盛從一個地痞流氓一路混到興蓉市排得上號的個體戶，那說話做事叫一個狠戾果決，要真把他惹急了，那就是得拿命來償的。

  牛福堂和沈友亮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誰叫他們利欲熏心上了賊船呢，現在隻得乖乖聽蔣昌盛的把廠子拿去抵押了。

  “大哥，你先把刀收起來，我和友亮又沒說不抵，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和友亮還能不支持你嗎？”

  牛福堂拉著蔣昌盛的手把匕首推回去，一邊又給沈友亮使眼色，讓他順著自己的話說。

  “對，對，對，牛哥說的對啊，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沈友亮小心的順著牛福堂的話說，深怕再多說兩句，激怒蔣昌盛。

  “哼！我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誰也不要想摘出去！”

  蔣昌盛冷哼一聲，把刀收起來。

  “是是是，那蔣哥，我們現在去哪？去找王崇山嗎？”

  沈友亮狗腿地回答道。

  “你去找王崇山，我和福堂去城裏找個吃飯的地兒，給你留個信兒，你等會來找我們兩。”

  蔣昌盛安排道。

  於是三人便開始分頭行動，蔣昌盛帶著牛福堂找了家江市最好的館子—鴻門樓。

  蔣昌盛找個包間，大手一揮上點了一桌子的好菜，什麽河鮮山珍全都給點上，還忍痛讓老板開了瓶茅台，坐等沈友亮帶王崇山來。

  約莫等了有半個鍾頭，服務員帶著沈友亮和王崇山出現在包間門口。

  蔣昌盛和牛福堂趕緊起身迎接。

  “哎呀，王經理，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那熱情勁兒能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蔣總，牛總，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王經理，快請坐，快請坐，菜都上齊了，就等你了。”

  蔣昌盛拉著王昌盛就往桌子上走。

  王崇山瞥一眼那滿桌像畫兒似的精品菜式，心緒湧動。

  要說也是活了大半輩子了，能吃飽飯，就是他一輩子孜孜以求的目標。

  想今天這樣的菜式照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不要說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要不怎麽會說當官好呢。

  求你辦事時，那糖衣炮彈簡直做夢都想不到。

  不過想起李秀成的交代，王崇山定了定神，做出一副埋怨的模樣。

  “哎呀，蔣總，你們這是幹什麽啊？剛才沈總給我說讓我來吃個便飯我才來的。你看看，你們這像什麽話！”

  蔣昌盛一聽，在心裏問候了一遍王崇山祖宗十八代。

  王崇山作為江市人，江市人吃便飯會來這個館子吃嗎？就是他娘的做做樣子。

  不過心裏罵歸罵，人還是得拉住。

  蔣昌盛連忙拉住王崇山，牛福堂也連忙端起茅台酒就開始倒酒。

  “王經理，這就是便飯，您看看這清蒸魚，不就是家常菜嗎？”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生意場向來如此。

  既然想說這是便飯，自然也是說得過去的。

  光說這清蒸魚確實沒什麽好說的，可這可是實打實的野生刀魚，這魚的價格可不是一般家庭吃得起的。

  “對啊，您看，不都是些你們江市的家常菜嘛，王經理就不要客氣了，快坐。”

  沈友亮也推搡著王崇山落座。

  就這麽半推半就，一桌四人心思各異的落座了。

  幾番來來去去的場麵話，三杯熱酒下肚，明顯飯桌上的氣氛就到位了。

  蔣昌盛馬上一杯酒端起來，對王崇山說道。

  “王經理，我蔣昌盛明人不說暗話，確實遇到點難處，需要硬鬆木和楓木，希望王經理能幫兄弟一把！”

  王崇山眼睛滴溜溜的一轉，開始裝起來了。

  “蔣總啊！不是我不幫你啊，條件我都給沈總說了，除此之外，我真的沒辦法。”

  “那趙氏集團現在重新整頓林場上下，這個時期就是嚴抓嚴打的時候，你說我要是被逮個典型，趙氏集團要殺雞儆猴，那我不是全完了嗎？”

  “這不僅是給我自己的留個保障，我還要去打點上麵的人，那人家那種大集團的人，是點小錢就能打發的嗎？”

  “還有你們一開口300車，這麽多，那這林場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我不得也都打點一下嗎？”

  “這錢最後到我手裏真沒多少了，所有的風險都還得我來擔。”

  “要不是看你蔣總這麽有誠意，我說啥都不會開這個口子的。”

  蔣昌盛開口一句話，還沒談價格，王昌盛直接十句話把話頭堵得死死的。

  一下子，飯桌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牛福堂這時候站了出來。

  “王經理，實話跟您說吧，我們現在要緊著這批木頭趕一批訂單，訂單如果成了，我們的訂貨量會更大，到時候，任您開價，卻不還口。”

  做生意，先把餅畫出來，反正吹牛也不交稅。

  蔣昌盛也是心領神會，再端起酒杯，繼續說道。

  “是呀，王經理，大家都是生意人，互相體諒下對方，以後路好走。再說我們也不會讓你吃大虧，三倍價格，300車貨款一次結清。還有之前許諾你的好處，一個點都不會少你的。”

  蔣昌盛直接亮出底價。

  王崇山心中暗喜，李秀成之前就交代過他，底價3倍成交，他還以為他們會慢慢磨一下，沒想到直接就開口三倍，看來是真急了。

  “唉，蔣總，說實話，你們真的讓我太為難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酒也喝了，菜也吃了，我現在哪裏還開得了口拒絕你們啊！”

  王崇山歎了口氣，端起酒杯，做出一副悲戚委屈的樣子。